珊瑚在医院走廊急得抓耳挠腮,想问又不敢问。
老大让那男人做的检查,她一眼就能看出,老大对他动了心思,想进一步发展。
她还力挺狗哥上位呢,没想到半路让人截胡了!
她斜眼瞧着云皎,欲言又止。
别看她能和老大嬉皮笑脸,打打闹闹的,但她了解老大的忌讳。
云皎早发现她在偷窥自己,忍不住揭穿她,
“你贼眉鼠眼的干嘛?”
珊瑚吞吞吐吐地打听,
“您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云皎没有马上回答,眉梢轻扬,露出一丝狡黠,
“看是看上了,上不上,还在观望。”
“他?凭什么呀!”珊瑚为狼牙抱不平。
“他香。”
云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说让我试试双修,或许会有奇效。”
她住的房间每晚都会点药香,云无心给她捏的药丸子一把把地吞,但至今灵脉还是毫无波动。
平静的外表下,并不是无畏无惧,云皎也会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涌起不甘和落寞。
他们都以为自己百折不挠,无坚不摧。
实际上,她也会焦虑,失眠。
但天一亮,面对其他人时,她必须得拿出气定神闲的气场来。
珊瑚轻拍自己两巴掌,后悔不迭,
“您这执行力也太强了。”
她嘴咋就这么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皎笑看她愁眉苦脸,抱臂靠在走廊的墙上,怡然自得,
“是吧,学着点。”
“那,您喜欢他吗?”
“还行,不讨厌,瞧着蛮顺眼的。”
脸好看,很养眼。
但她又不了解他的为人,谈不上喜欢。
原来老大只是好色,珊瑚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所以,您只是打算利用他双修?”
“可以这么说。”
珊瑚能成为蔷薇会的三当家,实力不容小觑。
跟着云皎前,她是专门研究魔药学的西方女巫。
所以她跟云皎提的建议虽然离谱,真不是信口胡诌。
“那以后,您打算怎么安排他?”
云皎眨眨眼,
“还没想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珊瑚放心了,没想好就说明没打算让他常伴身侧,昙花一现的露水情缘,狗哥还有机会!
“万一,他要是赖上你怎么办?”
云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示意她说下去。
珊瑚认为自己现在就是进谗言的奸臣,老大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分析地头头是道,
“你看看你这相貌,这家世,还有我们这些暗中势力,多耀眼!”
“别说其他的,就是你这年纪,都秒杀一大批油腻的大佬。换谁都很难不动心吧。”
“您要是不想被他赖上,得早做打算。”
云皎虚心求教,
“打算什么?”
“从一开始就把他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明码标价,银货两讫!”
珊瑚为自己的提议沾沾自喜。
要是那人是个唯利是图的拜金男,等老大厌倦了就赶走他;
要是那人是个有底线的,老大一提钱,他会觉得羞愤难当,愤然离去。
那不就正中下怀!
可惜,她忘了君心难测。
她的灵机一动算计的都是慕临川,算不到自家老大的心思。
还在滔滔不绝地给云皎传授甩人经验,
“......等腻了,就甩了他,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过,我看他好像年纪不大,现在小孩都发育的好,您最好问问他成年了吗。”
云皎若有所思。
体检结果出来,医生交代,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会难受一点,过了今晚就好了。咳。”
医生瞟了云皎一眼,暗示意味明显,
“其实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地检查,有伴侣的话根本不是问题。”
但云皎气势太足,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他不敢说过分的话。
云皎吩咐,
“你先去车里等我。”
手下将慕临川拽走了,云皎大马金刀地坐下,
“他那方面有影响吗?”
医生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嘴里说出虎狼之词,
“......没有。”
“有性病、传染病之类的吗?”
“没有,很健康。”
“他是处男吗?”
云皎很坦然,毫无羞涩地问出来,反倒是医生尴尬不已。
医生:......
“这个,其实现代社会,都不重视这个了,代表不了什么的,而且男人嘛、”
“啪!”
珊瑚重重地一拍桌子,横眉怒目,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我们老大个人爱好不行吗?”
“现有的医学手段查不出来,您得亲自去问。”
呼啦啦一群人终于走了,压力顿消,医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慕临川靠在后座,昏昏欲睡,语气含糊着打电话。
他给元宝报了平安,让他先回酒店休息。
呼吸都是烫的,他像发烧一样,来之前还感觉热,现在又觉得浑身发冷。
等到云皎坐进来,他主动靠近,将头靠在她肩上,嗅着她的冷香,格外安心。
像小猫一样,在她肩膀蹭了蹭,喟叹,
“好舒服。”
灼热的呼吸洒在耳畔,云皎登时一僵,半晌才说出话,
“你要去哪?”
回答她的是均匀滚烫的呼吸声,以及一张绯红的睡颜。
珊瑚愤愤不平,趁机上眼药,
“他肯定在装睡!老大,这就是心机男惯用的勾引手段罢了。”
“玩玩可以,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云皎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乐了,
“知道了,知道了。”
她推搡几下,那人反倒靠得更近。
云皎松口,
“算了,我也累了,去威尔逊。”
她今天应该回霍家庄园的,依奶奶的性子,看见她带陌生男人回家又会大吵一架。
没办法,只好将他带回了威尔逊酒店。
酒店的倒数第二层,仅次于顶层的豪华套间,一整层已经被狼牙包下了。
既是方便,也是为了云皎的安全着想。
专属电梯在倒数第二层停下,云皎下来,吩咐道,
“把他送我房间,我去看看狼牙。”
开门时,狼牙双目猩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嗓音暗哑,
“你回来了。”
云皎细细打量他的脸色,
“你病了?”
“没有。”
他自觉拉开距离,离云皎远远的。
云皎瞧见他后颈的狼头刺青,青色中泛着妖异的紫色。
他精神萎靡,神情恹恹的,听手下说,二当家今天水米未进。
云皎紧张道,
“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没有你这个家可怎么办!”
“我没事。”
见自己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云皎不肯罢休。
狼牙叹气,无奈道,
“你真是忘的彻底。”
“你忘了,我有狼人血统了吗?”
世上有吸血鬼血统的人类,自然也有狼人血统的人类。
“每到月圆我会受血统影响,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震惊过后,云皎问道,
“很难受吗?你平时就硬挺着?有药吗?”
狼牙无奈,屏住呼吸,将她推出房间,
“让我好好休息就行了。”
垂下的手微微颤抖,他用力握住,压抑住体内沸腾的血液。
“好吧,打扰你了。”
房门飞快地关上,仿佛门外的人是洪水猛兽。
云皎摸了摸鼻子,把这一切归结于病人心理压力大,反正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狼牙背靠着门,虚脱般滑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可算走了!
其实自从成年后,每年秋季的月圆之夜,也是他的发情期。
今年因为见到她,发情期提前了。
他不是天生的狼人血统,是从小被改造出来的。
因为是狼人计划的实验品,所以他们那批小孩都是被当做狗一样圈养。
从记事起就过着打针、吃药、抽血,身上插满管子的日子。
每天能啃到肉骨头就非常开心了。
直到某天,一个小女孩被扔进来,当做下一批实验的消耗品。
那天也是月圆之夜。
那是让他终生难忘的夜晚,也是让他重获自由的夜晚。
女孩仿佛人形杀器,一夜之间覆灭了那个邪恶的实验室。
此后的很多年里,狼牙一直和她并肩作战,剿灭数个地下非法实验室。
她和他有共同的目标,从微末携手走到今日,狼牙把她当做自己的信仰。
他太了解她了。
了解到,他知道自己的喜欢注定没有结果。
以云皎的性格,两人相识已久,她喜欢谁,是不会藏着掖着的,一定会主动出击。
这么多年没下手,足够说明她没这个意思。
所以,他把这份喜欢深埋心底。
珊瑚那个大嘴巴总要撮合他俩,狼牙让她别多管闲事。
不说,他永远是她最信任的伙伴。
说了,两人都尴尬。
云皎暴打所有追求者的事,狼牙早就当乐子听个遍。
有时候,云皎揍完,他顺手的话,还会再买一赠一,再去打一次。
地下势力仇家骂他,说他是野蔷薇的一条狗。
狗就狗喽,对他的特殊成长经历来说,“狗”根本算不上侮辱性词汇。
谁家当狗能当成他这么威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云皎不在,他坐拥整个欧洲的地下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