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姬元仕为自己说话,蒲涛也辩解道:“不是学生不去管,实在是怕过去查了却触到霉头,反遭一顿羞辱。学生以前有一次半夜起来去茅房解手,见到路宝安的房间似乎透出亮光,就本着负责的态度过去查看。谁知敲开门后发现路宝安他们三人躲在里边饮酒作乐,还放声高歌。学生训斥了一通,他们反将学生拖进里边痛殴了一顿。自此以后,学生每每想起此事都会感到一阵后怕,再也不想去干涉他们的事情了......”
毛世龙等人一向强凶霸道,赵怀月也是知道的。毕竟不是谁都有马宇亮的手段和勇气,蒲涛还要在书院里读书,碍于他们的淫威而不敢多管闲事,也情有可原。
“罢了,此事本王也能理解,就不追究了。”赵怀月扫视众人后道:“这茂山书院,是你们的书院,不是本王的书院。该怎么管,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本王不会再插手了。只是还要提醒一句:现在这书院的害群之马一死一伤,还有一个如同惊弓之鸟,正是书院涅盘重生的好机会。”
姬元仕上前道:“殿下所言甚是,老朽正在与太乾兄商量如何将书院重新整顿。”
“那就好。”赵怀月朝白若雪递了一个眼神:“你继续问吧。”
白若雪承接前一个问题:“既然你没有去管卞修炜,那回房之后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直接就躺下睡觉了。”蒲涛边想边答道:“昨天白天去课堂搬走了一些老旧的桌子,又重新搬了新的进去,累得腰酸背痛。学生倒头就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喊救命,这才从梦中惊醒。”
“是路宝安在喊?”
“是啊,学生冲出去后看到路宝安在走廊上大喊大叫,仔细询问之后才得知卞修炜的房间走水了,便带人过去营救。火势挺猛的,连房门都着了火,学生只好找了几把椅子,轮流砸门。砸开之后冲进去,发现卞修炜身上着了好几次火,正在地上打滚。我们往他身上泼了不少水,将火浇灭之后才把他救了出来。之后学生就将此事报与长春先生知晓,还去济安堂请了郎中回来救治卞修炜。”
白若雪听完后默不作声了一小会儿,才对赵怀月道:“我问完了,殿下还有要问的没?”
“本王没有。”
她又转向顾元熙:“顾少卿呢?”
顾元熙连忙道:“顾某也没有。”
“那好,你们暂且回去吧,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依旧不得离开书院。”
待到众人散去,白若雪提议道:“路宝安既是金莺儿一案的重要涉案人员,亦是第一个发现卞修炜房间火情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再找他问问。”
“白待制请这边走。”顾元熙带路道:“这小子现在是杯弓蛇影,看见谁都像是要去害他的,缩在自己房间里不肯出来。”
来到二楼最北面的房间,果然大门紧闭。白若雪用力推了两下,发现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顶住了。
她敲了几下门:“路宝安,快开门!”
“干什么!”里面传来了路宝安歇斯底里的高吼声:“滚滚滚!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开门!”
赵怀月听得火大,正欲发作,没想到顾元熙对准房门上去就是一脚。
“你他娘的赶紧开门,本官数到三,若是不开,门都给你拆掉!”
顾元熙还没张嘴数,路宝安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马上答道:“来了来了,大人千万别砸门!”
没过多久,就听到从门后传来了一阵桌子拖拽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顾少卿?”路宝安从里边探出了半个头:“你不是才来问过话吗,怎么又来了?”
“不是本官要问,而是殿下和白待制要问。”顾元熙不耐烦地推了一下门道:“少废话,赶紧开门!”
他这才看到顾元熙身后的赵怀月和白若雪,忙不迭将门打开:“恕罪恕罪,殿下快请进!”
找了把椅子坐下后,看见之前抵在门后的那张桌子,赵怀月笑着打开了折扇:“这桌子虽可抵御活人,却抵不住女鬼的纠缠。依本王之见,根本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请和尚道士过来做上一场法事,或许还能够保证小命。”
路宝安闻后身子一颤,舌头也打结了:“殿下您......您说什么?什么女鬼,学生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那好,本王再说得清楚一些:毛世龙和卞修炜的惨状,和两年之前金莺儿的死法极为相似,怕是她化成了厉鬼,找你们三人索命来了吧?”
一听到“金莺儿”这四个字,路宝安被吓得面无血色:“殿下,您、您怎么......”
“本王不仅知道你们三人在两年前一起迷奸了金莺儿,还知道她最后是自焚己身后跳楼坠亡的。”
路宝安惶惶不安道:“学生只是和毛世龙、卞修炜一起逛了一次青楼,并睡了一个窑姐儿罢了,其它可什么都没有做。她坠楼身亡,与学生等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没有关系?”赵怀月眼射寒光道:“你们只是睡了一个窑姐儿吗?金莺儿被卖入金玉楼后坚决不肯接客,你们就让席春娘想办法。金莺儿被下药迷倒之后,你们趁人之危,不仅强行将其奸污,还轮流欺辱。现在还敢有脸说才‘没有关系’?若真是没有关系,她又怎么会自寻短见,还是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这......”路宝安额头冷汗淋漓。
“本王就和你实说了吧,最近这些事情铁定与金莺儿之死有关。你若不能如实回答,什么时候轮到你的头上,可谁都说不咯.....”
路宝安被赵怀月连吓带威胁,整个人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想都没有多想,就把当时奸污金莺儿一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那件事情当然是以毛世龙为首,他们两人是帮凶。可他一直坚称自己当时只在边上观战,并没有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