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安回到伙房重新抱起碗嗦面,虽然那碗面已经开始坨了,但是他吃得依旧很香。
刚才来的金二和钱三从他手里挖走了整整五十两银子,肉疼吗?当然肉疼!不过他却庆幸对方只是要了一笔钱财,却并没有真将自己的哥哥扭送到官府。要是真送进去了,官府再往下细查,就不止五十两银子这么简单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钱没了,那还能想办法再挣;命没了,还要钱何用?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笔不义之财,他们兄弟二人都还没好好享用过呢。
可是直到他都快把碗里的面吃完了,也没想明白哥哥明明说好要去虞城县的西白杨镇隐姓埋名躲上一段时间,却怎么又跑去石岩镇坑蒙拐骗了?
是那两个人逛他吗?明显不可能。对方不仅知道自己的住址,而且连焦平的样貌特征都说得丝毫不差,肯定见过他。更何况他们知道自己不识字,兄弟二人是以画代字,还能说出之前有人送过家书一事,绝对不可能是编出来的。
“算了,不去想了!”他加快速度将面条往嘴里送:“等哪天见到哥哥后,再问个清楚。”
面吃完后,汤还剩下一半没来得及喝,外面便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焦安猛喝了一口面汤,将碗草草往边上一放:“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又有人敲门,不会又是来要银子的吧?”
他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却是覃如海,边上还跟着汪正跟一众官差。
“哟,是覃主簿啊?”焦安还以为是马四赔偿的那笔银子要到手了,赶忙殷勤相邀道:“快里边坐!”
“不必麻烦了!”覃如海冷笑一声,挥手道:“来人,将他锁起来!”
汪正拿着铁链,不由分说便将焦安锁得结结实实。
“唉,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焦安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锁小人?”
“为什么?”覃如海拿出死者的尸格道:“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日,可焦平前一天还活着。再者,死者年纪已经超过了三旬,而焦平今年才二十有五,两者差异明显,所以这具尸体绝对不可能是焦平。既然他不是你的哥哥,你又为何会一口咬定他是焦平呢?定是你杀了焦平之后,随便找了一具尸体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焦安听后慌了神:“大人,没有的事,小人怎会杀害自己的哥哥呢?”
“既然你说没有杀人,那么焦平去了哪里?”
“这......”焦安眼珠子乱转了一阵,答道:“小人的哥哥的确失踪了,小人心中过于着急,错把那人认成了哥哥。要是小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又怎么会错认了他人呢?覃主簿,您说是吧?”
“好一张利嘴!”覃如海重重哼了一声,拍了两记手掌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们是谁!”
掌声过后,紧接着从覃如海身后走出了两个人。不看还好,一看可把焦安吓得魂儿都掉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来者正是金二和钱三两人,正朝着他狞笑:“哟,这不是焦安么,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嘿嘿嘿!”
到了这个时候,焦安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之前中了覃如海所设下的圈套呢?他只好一声不响低着头,拼命想着如何脱罪。
“焦安,焦平究竟在西白杨镇的何地藏身?”覃如海走到他面前询问道:“本官上次来的时候,发现那封画着女子的家书了。你们既然会有联系,一定是事先商量好了藏身之处。不想吃苦头的话,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吧,不然......”
汪正举起手中的量天尺,往边上一块石头上狠狠砸去,石头上瞬间迸射出了数点火星,吓得焦安一个哆嗦。
“小人愿意说......”他有气无力地答道:“哥哥他藏身在西白杨镇的赤豆坊......”
至于焦平为何会躲在那儿,无论覃如海如何逼问,焦安都闭口不答。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焦平的具体所在,当务之急是将焦平抓回来,后面的事情可以慢慢再审问。
覃如海高声道:“金二,钱三!”
二人同时应道:“卑职在!”
“本官命你们二人连夜出发赶往虞城县西白杨镇赤豆坊,务必要将焦平捉拿归案。等归来之时,本官与众兄弟为尔等设宴庆功!”
二人抱拳答道:“卑职定不辱命!”
待他们出发后,覃如海转身又对焦安问道:“好了,你哥哥失踪一事,已经真相大白。接下去,该说说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焦安抬起头道:“小人只是隐瞒了哥哥的下落,其它可没有做过什么。”
“没有?”覃如海怒道:“你一口咬定死者是焦平,又陷害马四报复杀人。要不是本......上官明察秋毫,便着了你的道,让马四做了替死鬼!还有,你在辨认尸体之前,就能说出那死者衣服的颜色、样式以及身上有颗黑痣,这只能证明你在之前就见过他!”
覃如海朝汪正使了一个眼色:“那具尸体曾经被掩埋在土中,说不定就是埋在这宅子里。”
“弟兄们,给我仔细搜!”
“还有,死者头部和脖子上的致命伤,是由柴刀造成的,而焦安经常会上山打猎和砍柴。”
“都听见了没有?还不赶紧找!”
覃如海又让汪正把焦安押到他的卧房,从床头被褥中翻出那封家书和一大荷包的财物。
“一个是酱铺的伙计,一个以砍柴打猎为生,哪里得来如此许多的财物?”
见焦安不吭声,他指着床脚下方道:“这儿还留有喷溅状的血迹,明显是杀人的时候所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官差拎着一把柴刀跑进来道:“覃主簿,柴刀找到了!”
覃如海得意地朝耷拉着脑袋的焦安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另一个官差就又急匆匆冲进来喊得:“覃主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