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宇文俊辉的一声惨叫,他手中的那个锦盒几欲脱手。
柯鸿猷见状,急忙跑过去询问道:“宇文大人,出了什么事?这盒中所装的究竟是何物,会把你吓成这般模样?”
见到柯鸿猷朝自己走来,宇文俊辉赶紧一把盖上盒盖:“没什么......只是有人和本官开了一个玩笑,刚才心中没有准备,被吓了一大跳......”
柯鸿猷有些怀疑地问道:“可是大人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不要紧吧?”
宇文俊辉抬手抚去额头的冷汗,强颜欢笑道:“没事,本官知道一定是那个好开玩笑的同乡所为。真是的,以前一起在学堂读书时就喜欢开这种玩笑,现在还来这一套。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柯鸿猷举起酒杯道:“那柯某给宇文大人压压惊,干!”
“干!”
几杯烈酒下肚,宇文俊辉早就已经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包间里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酒过三巡,柯鸿猷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之前的案子,柯某多谢宇文大人了。”
宇文俊辉一捏,厚厚一叠,也不推脱便纳入了怀中:“谢柯老板。”
“以后还请宇文大人多照顾。”
“好说!”
吃得差不多之后,两人便移步道包间一侧的茶桌前,命伙计沏了一壶好茶,边喝茶边聊天,权当是醒酒了。
伙计端来了一盆热水,宇文俊辉用帕子浸湿拧干之后擦了一把脸,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借着吹进的凉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楼下正对着一大片空地,不过现在停满了一辆辆马车。这些都是来群英会吃饭的客人所乘,车夫都坐在上面闭目养神,静候自己的主人散席归来。他不禁感叹酒楼的生意如此兴隆,真可谓日进斗金。
宇文俊辉忽然想起一件事,朝柯鸿猷问道:“从之前的话里,本官听出柯老板与这位苏小姐较为熟识?”
柯鸿猷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声问道:“怎么,宇文大人心中还是放不下苏家小姐?”
“非也!”宇文俊辉忙摆了摆手道:“本官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本官是打算三天之后在群英会里举办一场烧尾宴,请同乡和同僚一起聚上一聚。既然柯老板与苏小姐熟识,那能不能请代订两个位置较好的包间,价钱也再优惠一些。”
“这个好说。”柯鸿猷问道:“宇文大人想要哪两个包间,告诉柯某便是。以柯某的面子,这绝不成问题。”
宇文俊辉朝下方指了指道:“本官看这个包间就不错。至于另外一个,最好就在这个的隔壁。”
“柯某等下就去将两个包间订下。”
“本官一个月的俸禄也不多。”宇文俊辉试探着问道:“不知价钱方面......”
柯鸿猷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何种算盘,暗地里骂了一句“贪得无厌”之后,装出一副笑脸道:“区区两桌酒席而已,能花得了多少钱?记在柯某账上便是。”
宇文俊辉惊喜道:“本官怎能叫柯老板破费呢?”
“没事,我去结账的时候会和掌柜的关照一声,具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菜肴酒水需要如何配置,宇文大人自行决定便是。”
他举杯敬道:“那就多谢柯老板了!”
散席之后,宇文俊辉和柯鸿猷从楼梯走下,只见一个仆役打扮的人被几个官差围住正欲带走,而为首之人却是大理寺主簿覃如海。
那人见到柯鸿猷,连忙呼救道:“老爷,救救小的!”
柯鸿猷见状,快步下去喊道:“官爷且慢!”
覃如海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何人?他又是你什么人?”
“官爷,小人名叫柯鸿猷,而他乃是小人的管家马四。不知他所犯何罪,大人要将他给带走?”
“日前黄记酱铺的伙计焦平出去送货之后便一直未归,他的弟弟焦安报了官。而昨天在城郊发现了一具暴毙路边的尸体,经过焦安的辨认,死者正是焦平。本官调查了与焦平熟识之人,他们都说你与他素有嫌隙,上次发生冲突之后还扬言要将他宰了。”
覃如海看向马四:“可有此事?”
马四急道:“有,但小的只是嘴上骂骂,哪里会真的去杀人啊?”
“你承认就好,那就是杀人的动机。至于到底有没有杀人,顾少卿会再仔细审问。”他朝边上的官差挥了挥:“带走!”
“老爷!”
柯鸿猷看向宇文俊辉求助,他刚得了人家的好处,倒也不好就此装聋作哑:“如海兄且慢!”
覃如海这才装作刚刚看到的样子,朗声道:“原来俊辉兄也在啊。”
宇文俊辉走到他面前道:“现在并无证据说马四杀人,如海兄这样就将他带走,一旦酿成冤假错案,可会有损大理寺的威名啊。”
覃如海笑了笑道:“小弟什么时候说过他杀人?现在只是将其带回去协助查案,至于有没有罪可要审过之后才有定论。再说了,哪怕将其定了大辟,也需经由审刑院复核,刑部只负责执行。现在俊辉兄以刑部之名来干涉大理寺办案,恐怕不妥吧?”
覃如海的话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偏又字字在理,驳得宇文俊辉哑口无言。
见其无话可说,覃如海便命人将马四带走,然后朝他拱了拱手:“小弟告辞了!”
柯鸿猷看着宇文俊辉道:“宇文大人,这.....”
覃如海因为之前腰牌一事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也只好劝慰道:“覃主簿说的也没错,此等命案需谨慎查办。若真是马四杀的人,他留在柯老板的身边那就是一个祸害;若不是他杀人,相信大理寺也会还他一个清白,柯老板无须过分担心。至于马四他在大理寺中,覃主簿乃是本官的同乡,本官打个招呼他自会对其多加照拂,不会让马四在里边受委屈。”
既然宇文俊辉都这么说了,柯鸿猷也别无他法,只能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