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绿玉的询问鹂娘颇感奇怪,不过还是照实答道:“是啊,俺从小就擅长绣花鸟虫鱼这些东西,怎么了?”
绿玉拿着帕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用手摸了摸,随后道:“这帕子材质虽然普通,图案也很简单,但是看得出你的刺绣技术却相当扎实。”
鹂娘略显羞涩道:“俺没啥别的本事,哥哥在外赚钱,俺就在家里做些女红。久而久之,也就练出了一些手艺。”
绿玉抬头看向她问道:“愿意来当绣娘吗?”
鹂娘讶道:“绣娘?俺吗?俺恐怕不行吧......”
“行啊,我看你的刺绣技术不错,当个绣娘没问题。”绿玉又道:“你不是没有地方住、而且身上的也没有多少钱了吗?这开封府人口众多,地方又大,你要找你家男人如同大海捞针,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就算是再节省,这钱也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这......”鹂娘明显开始动摇了。
绿玉趁热打铁道:“咱们百花绣坊现在正在急招绣娘,如果你愿意做长雇绣娘,可以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一笔不错的月钱拿。要是能绣出大件,还有提成。”
鹂娘听后心动不已,思虑再三之后终于答应了下来:“俺愿意,不过绣掌她能答应吗?”
“去试试便知道了。”绿玉微笑着拉着她的手道:“能成便成,不成的话再另想它法呗。”
来到百花绣坊,绿玉先是将之前修补好的绣帕拿给阮五娘过目:“阮姐,你瞧这如何?”
阮五娘看后赞不绝口:“不错,还得是你!”
“那就好,其余的我这两天会抓紧时间修补。”
阮五娘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了鹂娘身上:“这位是......”
“你不是让我找绣娘吗?”绿玉将鹂娘拉到她面前:“今天刚巧遇到的,我瞧着鹂娘的绣技不错,便介绍她来咱们绣坊一试。”
她简单将其介绍了一番,又把鹂娘绣的帕子拿给阮五娘看了:“阮姐,你瞧怎么样?”
阮五娘看过之后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点了一下头后道:“光是看着还行,不过还要再试一下。这样吧,让鹂娘先拿块空白帕子绣上一会儿,中午给我过目。要是真不错,我便留下她了;可要是不行......”
鹂娘忙不迭接上去道:“不成的话,俺也不会赖着。”
“行,那你就去忙吧。”
这边鹂娘绣得不停,那边冰儿正在教训苍空。
“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出来溜达的时候不许乱跑,可刚才你居然还想朝别人追去,拉都拉不住!人家可是有了宝宝的孕妇,万一被你吓着了该怎么办?”
见苍空昂着头毫无悔意,冰儿用拳头轻轻敲了一下狗头:“听到了没有?要是下次再这样子,那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出来了,省得我还要每天特意早晚出门遛狗!”
“汪......”这次苍空终于将头低了下去,应了一声。
白若雪边走边道:“不过要是一直关在家里也不行,以他活泼好动的性子,不把家给拆了?”
小怜笑了一声道:“当初可是冰儿极力建议要把苍空留下来的,遛狗这个任务自然只能交给你了。”
“我呀,这叫自作自受......”
话音刚落,苍空就像发现了什么猎物,撒开四条腿欢蹦而去。
冰儿被它拖着往前喊都喊不住:“你这家伙,又这样了是吧......”
苍空拽着冰儿一直往前奔跑,直到来到了大街上才停下脚步。
冰儿刚要开训,抬头却看见大街中央有人正骑马前行,身后则跟着大队人马。
“宋将军?”
宋成毅也看见了白若雪等人,示意队伍继续前进,自己下马和她们打起了招呼。
白若雪看着后面一大群被官军押着的人,不由问道:“他们是......”
“他们都是山贼。”宋成毅又指着后边那群百姓道:“这些都是被山贼掳劫上山的。”
白若雪询问道:“那宋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那些山贼当然是交给开封府,由他们进行审讯定罪。不过这次一共抓捕了一百三十多名山贼,开封府的大牢肯定一下子关不下,估计需要分流至其它地方关押。”
宋成毅又指了指那群百姓道:“至于他们,我必须回去好好挨个儿审问一遍。说不定他们其中混有山贼,想要来个鱼目混珠脱罪,必须将他们的身份全部调查清楚才能释放。”
“宋将军考虑甚为周全。”
白若雪发现其中有一人躺在担架之上,边上还有一名年轻女子伴随在一侧,便又随口问道:“他又是谁,受伤了吗?”
“噢,此人是从黄木岭的地牢之中解救出来啊,不过一直发烧不止,整个人一直处于昏迷不醒。同时解救出的女子之中,有一人自称是他家的丫鬟,就由它负责暂时照顾那个倒霉少爷了。应该不是什么大病,等下回营我会命人去找郎中过来看一下。”
他们又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去了。
宋成毅的队伍回营之后,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出入城门的百姓依旧络绎不绝。
“站住!”一名门检拦住了一个络腮胡汉子:“做什么的?”
那汉子憨憨地笑道:“军爷,小的姓黄,是一个猎户。”
“猎户?”门检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不信任的神情:“这段时间朝廷出兵围剿山贼,死的死,逃的逃。我瞧你身上有斑驳血迹,眼神又不善,怕是从哪个山头上逃出的山贼吧?”
“哎呦冤枉啊,军爷!”汉子连声分辩道:“小的要是山贼,好不容易逃得一命,哪里还敢跑来京城自投罗网啊!”
“那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汉子忙不迭取下身后所背之物,摊开在地道:“军爷,那是因为小的打到了一头小鹿,又没法整头带回,只好将其剥皮以后肢解处理了。身上的血迹,便是那个时候沾到的,是鹿血。”
看着门检盯着鹿皮的眼神,汉子不免露出了紧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