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着五颜六色的菜品,火锅氤氲着热气,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饮品,幸好周惜多准备了一些,不然还有可能不够他们四个人吃。
任景润在周惜刚吃上第一口火锅时打来了电话,听说她新搬了家,正好他要来北城出差,顺便过来看看周惜。
周惜从小就和他认识,之前周父去过部队,和任景润父亲是战友,他们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只是长大后见面的机会少了。
明亮的灯火染着月光,外面薄弱的光线透进来。
任景润亲自给应珩之倒了杯酒,“应总在这里我和周叔于姨就放心了,小惜刚来这里,可能还有不习惯的地方,有事还请您多担待,帮帮她。”
任景润不仅话说的圆润,而且还把他和周惜的关系说的熟稔极了。
应珩之掀起眼皮,眸色阴恻恻的下沉,瞳仁漆黑而沉冷,“不劳任总费心。”
任景润难得糊涂,还以为应珩之在客套,他忙说,“还是麻烦应总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您和我说。”
应珩之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指上的黑玉扳指,他神情松散随意,但面色冷淡,声音低沉压着晦暗,“任总和周惜很熟吗?”
“熟啊,一起长大的关系。”
任景润性格开朗温雅,即使现在做了任氏的总裁性子也没变,他从小在大院里就是孩子王,周惜她们几个也喜欢跟在他的后面,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都在一个学校。
应珩之唇线紧绷,声音微冷,“原来是青梅竹马。”他眼皮轻轻掀了一下,凝视在了周惜的脸上。
周惜面色如常,头发夹起来后零落了几根碎发,慵懒的搭在耳边,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看着任景润和应珩之说,“快吃吧,不是说饿了吗?”
“你多吃些,工作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任景润用公筷边给周惜夹菜边问,同时也照顾到了韩舒,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你之前就问过了,真的挺好的。”
“那就好。”
任景润接着问,“准备什么时候回海城?”
周惜静静思考了几秒,“大概一个月后,要等这次项目忙完才能回去。”
因为是‘鼎欢’的工作,她提到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最大boss应珩之。
他的姿态懒散又沉稳,风轻云淡的倒了杯茶水。
“那你下个月就能回去了,真羡慕啊,我可能只有过年那两天才能回家了。”韩舒叹了口气,谈到回家这个事瞬间连食欲都没了。
“你过几天搬来我这里住吧,离你的律所近,也方便很多。”周惜说。
“不用不用,不太方便。”韩舒急忙拒绝,毕竟这里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即使和周惜关系再好也不能,再说她的床友也在这附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孤男寡女一拍即合,那她到时候就成为千古罪人了,想到这时韩舒侧眸偷睨了应珩之一眼。
应珩之面无表情的捏着茶杯,唇线紧绷,黑漆的眼眸垂着正看着他们,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韩舒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有些发怵,接着和周惜说,“真的不用了,学校那里离得也很近,而且我的东西很多,搬过来太麻烦了。”
周惜见韩舒这样坚持便没有继续再劝,只和她说了一声,“有问题再找我。”
她大概知道韩舒拒绝的原因。
周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应珩之,他眉眼间的戾气缓和了些,没有刚才那么骇人,但气场依旧沉冷阴暗。
突然有一道温热的掌心放在了她的腿上,周惜细眉微蹙,视线往应珩之那里的瞟了一眼。
周惜察觉到放在她腿上的手掌慢慢收紧,源源不断的热度不断输送过来,传遍全身的肌肤,她试图把他的手拿开。
下一瞬,应珩之便反手抓住她软嫩的手指,粗粝的指腹反复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周惜察觉出敏感的痒意,面上不太不自然。
饭桌上任景润还在给应珩之敬酒,他面色如常的一饮而尽,桌底下在拉着周惜的手,随意的揉捏把玩着,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任景润说着话。
周惜的手掌暗暗使力,却被应珩之攥得更紧,她不敢太大动作,怕被任景润和韩舒看出来。
“小惜,她从前就是大院里的魔王,那些坏事都是她做的,结果都推倒了我们身上。”
不知道他们聊到了什么,周惜听到任景润说起了她的小时候。
应珩之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分明的喉结,一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拉着周惜蜷紧的手指。
漆黑利落的额发遮住了他不明显的情绪,应珩之垂眸,深邃幽深的眸光深深的看了周惜一眼,像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一面。
下一秒,应珩之像是想到了什么后唇角微勾,眼里多了些轻佻的笑意。
在那个时候倒是能看出来她小时候狂放的影子,她从不轻易示弱,而且每次还想主导,就是从来没成功过。
周惜不明白他什么心思,隐晦的瞪他一眼,往下看了看,用眼神示意他松手。
应珩之没有任何动作,面色风轻云淡。
桌下周惜的手指被他禁锢箍紧,慢慢抚摸摩擦,像在描绘一副旖旎的画卷。
“惜惜她小时候这么野啊,看不出来。”
韩舒声音有些惊讶,看着周惜说,恰好说出了应珩之想问的。
“现在她就不这样了,追她的人都可以排到法国了,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谁的机会也不给,于姨都要着急的不行。”
任景润筷子都撂下了,就想好好说说周惜的事。
“你到底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左泽今年都生二胎了,你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任景润一副说教的模样。
左泽也是大院的,从小就和周惜熟,前年结的婚,真正的实现了三年抱俩。
周惜已经麻木,自由的那只手夹着沸腾的锅里的肉,他们不吃,她自己吃。
“今年谈一个行吗?”
任景润不懈的建议着,一看就是来之前于枝做过思想工作了。
“行不行?”
周惜迟迟不回答,任景润语气有些强硬。
周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带情绪的点着头,可见她的敷衍。
“行吧。”
她说完之后手上突然传来一道痛意,又倏地松开,周惜没忍住嘶了一声,视线不受控制的看着被应珩之捏着的手,并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但疼痛的感觉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