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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后,傅斯年带魏忠贤来见皇帝,跟崇祯一顿唱双簧,最终这位曾经的九千岁为了活命,不得不答应配合朝廷。

让人将他带下去以后,傅斯年向崇祯请示:

“陛下,京城的阉党暂时不宜大动!不然驱虎吞狼这招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崇祯闻言说道:“你的意思是,先肃清地方,利用阉党把各州县的那些蛀虫都刮一遍,最后再来个一勺烩!”

傅斯年点头:“对!阉党为祸多年,也是该替朝廷做点好事了!这几天我将卫所里的事安排一下就出发,第一站就定宣府,那边的几个大商贾跳腾的有些过分了!”

听说他要走,崇祯有点担忧,问:“大兄,京城才刚刚稳定下来,你这一去,我怕又会出什么乱子。”

思索片刻,傅斯年觉得还是不要一家独大为好,现在皇帝信任,不代表永远会无条件信任,毕竟崇祯那性格……

于是建议道:“陛下,东厂这些年的组织构架还是挺完善的,也的确有存在的必要。不如挑个合适的人选统领,让东厂继续发挥作用!”

崇祯意外地看了看傅斯年。

他明白,这是傅斯年主动要求给自己找个制衡。

心下颇有些感动,真诚地说:“大兄,其实不必如此的,我还能不信你吗?”

傅斯年坚定地道:“陛下,我曾听人说,小买卖靠人情维系,大买卖就要靠规矩,我觉得放在治国上也一样。”

“陛下当然可以信任我,但自我以后,却不敢保证每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都忠诚。所以提前立好规则,是有利于长治久安的!”

崇祯被他说服了,心里非常温暖,只觉得傅斯年真是处处都替他考虑。

过会儿又问:“只是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啊!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傅斯年想了想,记起一个人,推荐道:“陛下潜邸的旧人就能用,曹化淳和王承恩,这两人忠心不二,也有能力。曹化淳更适合接手东厂,而王承恩能胜任打理内务!”

崇祯合掌大喜:“咱们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好,就这么定了!”

……

根据魏忠贤的交待,短短几天之内,京城又有许多阉党被抄家。

他本人也暗中将多年搜刮来的财富交给锦衣卫。

崇祯拿着价值五百万两的抄家清单,长长松了口气。

至少今年的辽饷是凑齐了!

又拨了一百万两银子到关中赈灾,并且派锦衣卫监督,以防赈灾款被挪用。

傅斯年也在准备出差的事,待一切就绪,想起还要收个人,于是当夜就独自出了府。

东四牌楼南边的本司胡同,就是京城的腐败一条街了。

因为大名鼎鼎的教坊司就坐落在这里。

紧挨着这条街的,还有北边的演乐胡同、南边的勾栏胡同。

总而言之,大明京城的红灯区就是这里了。

到了夜晚,就数这一片最亮堂。

彻夜闪亮的灯火中,映衬着无数的夜宵摊子,让夜晚的京城多了一丝生机。

傅斯年在一个馄饨摊坐着,对面就是一间青楼,他在等人。

刚吃几口,他等的人就出来了。

那人身材高挑、线条刚毅,面容甚有棱角。

尤其手中握着的那把刀,远比一般的刀要长。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招呼摊主:“来一碗儿馄饨,多放香菜!”

转头瞄了一眼傅斯年,目光稍稍停留片刻,又转向别处。

傅斯年不紧不慢地吸溜着,稍后会账走人,持刀那人又看了他一眼。

只因为傅斯年离去的方向,刚好也是他要走的方向。

吃完馄饨,刀客打个酒嗝,哼着小曲儿就往客栈走。

当他进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忽然抬刀格挡,竟是有人突然袭击他。

两人兔起鹘落,在极短的时间内过了好几招,却是刀客稍稍落了下风。

但刀客一点不慌,耐心地与敌人周旋,一边抵挡一边后退,终于退到了巷子口。

到了外面宽敞之处,他有信心凭借手中的一柄苗刀战胜任何敌人。

但最后因为急于抽身,却被对方抓住机会,一爪扣住前胸。

刀客含胸闪避,只被对方抓住衣领,嘶啦一声,却是拽开一条大口子。

“好悬!”

刀客站在巷口,低头看看胸口,不免有些后怕。

袭击他的人也缓缓从巷子里走出,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正是先一步离开的傅斯年。

他负手而立,冲刀客一仰头:

“丁剑修,戚家军刀的传人,平时以走镖、护卫谋生,偶尔也接个悬赏红花什么的,全靠一柄刀赚钱。”

原来这刀客正是靳小天的师兄,也是傅斯年要招纳的人才。

见对方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丁剑修也不白给,反问:

“想不到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偶尔也干点打家劫舍的副业呀?您这大半夜的不休息,专门等在这跟我一个小人物过不去,难不成是看上我兜里这点散碎银两了?”

傅斯年走近几步,问:“哟?认识我?”

丁剑修哂笑:“可着京城谁不认识您傅大人呀?风光一时无两,深受皇上信任,您说抓谁就抓谁,看谁钱多就抄谁的家……”

“我们这种人充其量就是赚点辛苦钱,哪像大人您呐,银子都是拿车往回拉……不过官再大他也得讲理!”

“我又没招您,跟我过不去干嘛呀?我这衣服可是我娘生前亲手缝的,贵不贵的先不说,它有纪念意义!你得赔……哟哟哟!”

他还没说完,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并伸手接住了一锭银子。

那是傅斯年不等他说完,就扔过去的。

丁剑修还咬了一下,贱兮兮的笑道:

“甜,真甜!人都说啊,这银子越纯,味道就越甜,是真没骗人!不愧是当大官的,这心胸!出手就是二十两,大气!”

别看他表面如此,但心里却是万分谨慎。

通过刚才简单的交手,丁剑修此时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对面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功夫之高,真是他生凭仅见。

丁剑修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表面用言语应付着,实际已经在观察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