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三年,京畿一带出现大范围的旱情,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向沿河的寺庙献祭求雨。
作为京城鼎鼎大名的真人,傅斯年不免也被求告过。
就连李渊本人也上到凤鸣山的太和宫焚香祷告。
礼仪完毕,李渊找到了傅斯年:
“真人,还请怜悯长安百姓,今年的旱情很严重啊!明年怕是要饿死人的!渊恳请真人开坛作法祈雨!”
傅斯年没有一口答应,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洪涝干旱等天灾一般都是有定数了,现在干旱,必然不是本地龙王故意克扣,那是犯天条的!
最终傅斯年答应李渊一定会做,但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私下里,傅斯年先找到关键人物问问原因。
自古以来有八水绕长安的说法,而在八大水系中,泾河无疑是离得最近的一条河,直接穿城而过。
天色渐暗,傅斯年微服来到泾河边的一座龙王庙中,等人们纷纷离去后,手掐法诀,给泾河龙王发出邀请见面的信号。
不多时,一阵微风袭来,从神像中走出一人,正是泾河龙王。
“哎呀呀,是傅专员!可真是稀客呀!从前专员多在海上驰骋,与我岳丈一系往来密切。如今回到内陆,却不常与我等河龙王来往,可是嫌弃我们地位低微来着?”泾河龙王见面就是假意问罪。
“老龙王这可是冤枉我了!令郎与我相交莫逆,对您我尊敬还来不及,又何来嫌弃之说?再说如今泾河一脉占运河之利,水脉兴盛。大王乃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谁又敢小瞧?”
攀情谊、提功劳、戴高帽,傅斯年几句话说得漂漂亮亮。
泾河龙王果然受用,亲近地拉住了傅斯年的手:“还要多谢傅专员对我家的提携呀!专员以后住在长安,没事可要常来我龙宫里坐坐!”
傅斯年回道:“那以后我喊您一声老叔,你叫我一声贤侄,省得听着外道!”
老龙王欣然应允,双方互相抬了半天轿子,才慢慢进入正题。
当傅斯年问了干旱的原因后,泾河龙王也是一脸无奈:
“贤侄,不瞒你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呀!何时行云、几时布雨,得水多少刻,全由天庭统筹计划。偶有额外的旨意,也有天使提前通知,并反复核对。这次的干旱本就在计划之中,那是上头的意思啊!”
傅斯年听了也感到为难:这下不好办了,龙王怕是也不好帮忙。
绞尽脑汁,他才想到一个公关的方向,试探着问:“老叔,天庭分配雨数不均的根本原因,其实就在于让民众知道龙神的重要性,通过偶尔的干旱,让百姓更虔诚地求雨。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香火,你说对吧?”
见泾河龙王点头,傅斯年继续道:“那么我只要保证百姓都信服,香火年年足额,是不是就可以稍稍变通一下?”
“比如说,在某些干旱的时候,老叔你打几个喷嚏,这雨不就来了?另一些洪涝之年,您再收起一些雨水……”
“这样不同年头之间,互相分润一些雨数,岂不是年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更显龙王的功德。”
泾河龙王细细思量,缓缓点头:“我等又何尝没有恻隐之心?以前倒也干过类似的事,可几次险险被上头追查,就因为无法平衡各年头之间的雨量。我们都是一群老糊涂,哪能算明白那么细的账哟!”
傅斯年展颜笑了:“这好办!以后交给我!”
无非就是找个会计平账的事嘛!
……
与龙王商议完毕,傅斯年为了保险起见,还跟徐主事通了气。
徐主事微微皱眉:“嗯,你也是为了工作,适当的变通不算有错。这样,我找机会跟冥君提一下,算是给你兜个底,事情你放手去做!”
事后傅斯年将这消息又转告给泾河龙王,有了领导背书,他也没有后顾之忧,正式答应降雨。
傅斯年还请他帮自己做戏,以帮助他在李唐夯实根基。
次日,傅斯年就请李渊在宫中起一座法坛,五日后他进宫作法求雨。
李渊立即吩咐人筹备,几天就起了一座高台。
到了约定的日期,傅斯年身着八卦仙衣、手持桃木符剑,一步步走上高台,装模作样地比划一阵,烧了一张符箓后大喊:“风来!”
原本的晴空万里,忽然有些发暗,不多时,阵阵凉风吹来。
傅斯年再喊:“云起!”
片片乌云从天边裹挟而来,片刻就堆满天空、阴云密布。
李渊见状暗自心惊:“他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连呼风唤雨的本事都有!幸亏他看似是愿意维护人间正统的……”
那边的作法还在继续,傅斯年再一呼喝,响雷、大雨接踵而至,干旱了数月的长安,迎来一场久违的喜雨。
风雨交杂在一处,只见:
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蓬宝髻。
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简罗衫无品叙。
呼呼隐隐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
方萌万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
……
李渊喜不自胜,手舞足蹈地在雨中欢呼:“好雨,好雨呀!”
朝臣也有不少观礼的,见傅斯年真的祈雨成功,从此对他的道行深信不疑,经常有勋贵找他卜问。
随着时光流逝,前朝的第一名将渐渐被人遗忘,而新晋大德全真则被人铭记于心。
时光荏苒,很快就到了武德九年。
历史上本该早已去世的李密,在大唐混得风生水起。
这当然因为他也属于穿越人士。
这天他来到凤鸣山太和宫,向傅斯年提出了一个请求:
“傅哥你知道,今年就该到玄武门之变了,我想请你配合一下,给李渊提个醒!我们也暗中布置一下,最终就是要帮李世民把这个污点抹去!”
傅斯年不禁感叹:还得是有关系呀!这真是要将唐太宗李世民给打造成完美君主。
问清了要他如何帮忙,傅斯年欣然应允。
事情不算难,给李渊提个醒,再帮李世民继位铺铺路,比较重要的一点,是要想办法让李渊甘心让出权力。
这可不容易,考验傅斯年忽悠功力的时候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