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声势浩大的弹劾,就此偃旗息鼓。
皇帝以高调的方式,再次表达了对傅斯年无限的信任。
而且不久之后,赵佶的说法甚至还得到了印证。
就在赐婚的旨意刚刚颁布时,大宋收到了西夏国书,想要就两国停战事宜进行磋商,很快会派来使团朝觐。
书中的用词相当恭敬,首先就肯定了大宋天朝上邦的地位。
李乾顺是个务实的人,不怎么在乎那些称谓上的高低。
反正已经给辽国当女婿了,也不在乎多个宋国。
……
如此,更加印证了宋徽宗之前的说法,针对傅斯年的指控就此消弭。
私下里,蔡京和童贯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一致认为目前已经无法扳倒傅斯年。
童贯恨恨道:“真想不明白,两年多没见面了,官家为何还如此宠信他?”
蔡京也想不通,但他比童贯更现实,没有纠结在失败之中,而是开始展望未来:
“是我们没做好准备。台鉴那群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次居然集体保持安静,一个跟风的都没有。待我掌权以后,一定想办法在其中安插一些自己人,等下次机会吧!”
“目前看来,傅斯年虽然躲过了这次,但也无力继续阻挠我等。毕竟他只是个武官,只能仗着宠信影响官家,这朝堂上的事,还得是文官说了算!”
“当年神宗皇帝欲处置犯官,却被蔡确与章惇阻挠,从杀头降至流放,最终也只是罚俸降职。真正践行了‘君与士大夫共天下’这句话。”
“章惇虽然跋扈,可那件事却做得地道,给天下士子立了标杆——在大宋的士大夫面前,君王也不得快意!”
“只要我坐稳宰相的位置,傅斯年也只是疥癣之疾,微不足道,哪怕他有皇帝的庇护!”
童贯也只能赞同:“如此就等蔡相公施展了。只是那傅斯年在西北混了不少边功,更加重了其在官家心中的份量。”
“待相公执政后,贯自请接手边军之事,定要做出一番功绩,以掩盖他过往所为!”
两人最终商定一内一外,彼此呼应,想要彻底掌控大宋的权力。
就这样,经过了短暂的风波,朝堂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各方都在为下一次动作积蓄力量。
傅斯年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将于开春迎娶公主。
至此,傅斯年还一次都没见过即将过门的妻子。
甚至连名字也是刚刚得知——赵金禧!
傅斯年不由吐槽:这名字起的,晃眼睛啊!
北宋早期的公主们,名字起得还比较有文化,比如赵妙元、赵清裕、赵懿安之类的。
可到了后期,名字起的越发像地主老财家的女儿,尤其以宋徽宗赵佶最为恶俗。
赵玉盘、赵金罗、赵福金……
尤其二女儿的名字相当不吉利,名叫赵金奴!
联想到未来这些公主的遭遇,傅斯年心中默念:
“看傅叔叔怎么帮你们逆天改命,祈祷你们的爹别犯糊涂吧!”
随后,朝廷颁布了一系列人事任命。
首先是蔡京如愿以偿,进为尚书左仆射,连跳两级成了宰相。
很快,蔡卞也得以重用,为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
这个任命引起了广泛讨论,文臣们都觉得对蔡氏恩遇过度,让两兄弟同为宰相,不合乎礼制。
但明眼人都知道,其实这只是个借口,是部分人争权失败的最后挣扎。
众所周知,蔡卞几乎与蔡氏断绝往来,说是兄弟,比仇人也不差什么了。
在其他几个关键位置,傅斯年也向赵佶做了推荐。
比如将张商英推到了尚书左丞的位置,将墙头草何执中给挤走了。
最后是对傅斯年的封赏,给的职位虽说大都是荣誉称号,但也令许多人羡慕,蔡京和童贯更是如鲠在喉,结结实实地被打了回脸。
武信军节度使、校检司空,殿前司和宣抚西北的头衔仍旧保留。
节度使已经是武官顶尖的头衔,如此一来,傅斯年迎娶长公主就不算是尚,而是真正的娶。
校检司空则是为了今后出使做准备。
西夏使团即将到达,正使赫然是晋王李察哥,明显印证了傅斯年之前所说。
西夏国书的内容已经公布,赵佶实在是心疼钱,不打算继续硬挺下去了。
有来有往,西夏派出使团,下一步宋朝也要派个使团去,负责人当然就是傅斯年。
升官娶妻,傅斯年一下子双喜临门,羡煞旁人。
朝廷派出礼部的官员全程跟进,证婚人则是大宋文坛顶流苏轼。
这回也不用发什么请柬了,婚宴直接就在皇宫里举行,一般官员还没资格参加呢!
前后准备了一个月,直到入冬才筹备完毕。
按古礼,夫妻在这期间不让见面,傅斯年甚至只能通过画像,才能稍稍瞻仰未来妻子的真容。
画像是赵佶亲自临摹,依旧是写意居多,傅斯年很想告诉赵佶,这世上还有一种技法叫素描。
终于到了喜宴当日,许多勋贵借着他的婚宴,都想在皇帝面前刷个脸,参加婚礼的人数突破五千人。
赵佶穿着礼服,亲自送妹妹出阁。
批花挂红的傅斯年神采奕奕,本身生得就不俗,长年锻炼之下,又显得英姿挺拔,单是卖相就很给赵佶长脸。
完成诸多繁琐的礼节后,赵佶将妹妹的手交给傅斯年道:
“年哥儿,我这小妹子就交给你了!她性子温婉,与世无争,可不许你欺负她!”
“还有啊,因为你不是尚公主,按礼法是可以纳妾的,不过你向来洁身自好,这点比我做得强不少,我还是很放心的。恭喜你呀!”
傅斯年深深鞠躬,接过了公主的手。
感觉她的手有点凉,还微微有些颤抖,看来她的心中也很不平静。
傅斯年小声道:“公主,这边请,我给你引路。”
其实哪用傅斯年,两人身边都簇拥着好几个司礼,先迈哪只脚都有人指点。
直到深夜,盛大的礼仪才结束。
两位新人回到府邸,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掀盖头。
傅斯年运用法术驱散了酒气,温言道:“娘子,喝了这杯合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