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右两侧相聊甚欢的二人,韩子笙默默的给二人续上了热茶。
他今日的存在就是为了将齐温玉正式介绍到太子门下,如今太子对他青睐有加,韩子笙也是完成任务了。
喝完了茶,外头不知何时到来的内监脚步轻轻的走到了帘纱外,轻声低语,恭敬无比的提醒着,“殿下,时辰不早了。”
太子眼眸轻扫了一眼外面的太阳,笑道:“原来都这个时辰了啊。”
齐温玉颔首,可不是都正午时候了。
喝了老半天的茶水,他都饿了。
太子缓缓起身,齐温玉同韩子笙赶忙起来。
“宫里还有事,孤先回去了。”说着,他看了一眼齐温玉,“怀瑾啊,咱们端午后再见了。”
齐温玉赶忙作揖道:“是。”
太子笑了笑,对着韩子笙笑道:“你们就别送了,怀瑾多年未曾回京,想必你也有许多话要说。”说着,他扬了扬嘴角,背着手大步离去。
韩子笙赶忙行礼,“臣恭送殿下。”
齐温玉也赶忙行礼,二人目送着太子离开了园子。
待到他的身影不见,齐温玉直起了身,长吁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跟皇上不愧是父子啊。”
韩子笙眯了眯眼睛,“这位如今还只是储君了。”
齐温玉一愣,恍然笑道:“你说的不错。”
“不过总算结束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了。”
二人说着话,往长亭里面走去。
“这些年,你过的如何?”韩子笙问。
齐温玉端起茶杯,终于不用端着,大口了饮了一口,“自然是舒心极了。”
“妻贤子慧,官途顺遂。”
韩子笙不禁摇头,“早前沙洲围城那次我也是听说了,你一个文官都亲上战场了,可想当时的凶险。”
记忆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一年,齐温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都过去了。”
“如今不是一切变好了。”
韩子笙点头,叹了口气道:“你如今得以回京,没曾想,江州那如今又是这个样子。”
齐温玉沉默几息后,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韩子笙叹了一声,他瞧了瞧外面,“时辰不早了,今日难得,你我一定要好好喝两杯。”
齐温玉含笑道:“如此甚好。”
韩子笙哈哈大笑。
工部侍郎一家正式进了京城,京中不少官宦人家都注意上了。
秦宜宁收拾完家里的东西后,就赶紧给秦家的族人,杜家的亲戚,以及寿安伯府,忠勇侯府等等送去了拜礼。
以便快速打入京城后院。
后宅在动,齐温玉亦是忙着。
拜见了几位还在京城做官的好友,上司等人,齐温玉也终于到了上值那日。
五月初五,本是端午,按照大乾朝规,今日是休沐日,是以,齐温玉五月初六这日才是正式上值。
五月初六,百官要上朝,齐温玉身为右侍郎又是初到京城,亦是要拜见皇帝。
天色蒙蒙亮,齐温玉换上了工部右侍郎的官服,秦宜宁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替他整理着袖口等处,待确认无误后,心中这才放松下来。
齐温玉拍了拍她的手,“无事的,不就是上朝而已。”
作为一个外放官员,时隔多年再回京城,第一天上朝,心中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连着秦宜宁这个女眷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妾身知道,可是官人还是要小心。”
朝堂面圣,可不是在沙洲那。
齐温玉颔首,“我当初在翰林院的时候,也跟着大学士上过朝的。”
秦宜宁想到前日齐温玉已经拜见了杨大学士,心中一松,点了点头。
“妾身在家等着官人回来。”
齐温玉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宫城外。
前来上朝的官员一一聚集在一起,如今是五月,不冷不热,天气倒是舒服的很,众人聚在一起讨论着近日的消息或政务。
齐温玉一下了马车,便迎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人群中,隐约也有自己认识的人。
“齐大人!”远处有一青年笑眯眯的跑了过来,对着齐温玉拱手行礼。
“知你调回了京城,我心里欢喜的很啊,本想去拜访你的,但想着你刚到京中,一定事务繁多,就没上门打扰。”
如此热情之人正是齐温玉当年在翰林院结实的博士,张文斌。
齐温玉拱手笑道:“张兄,多年未见,你还跟从前一样啊。”
张文斌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胡子,打趣着,“哪里没变,胡子都长出来了。”
齐温玉哈哈笑着。
“你如今在哪里任职啊?”
张文斌嘿嘿一笑,“不如你猜猜看?”
齐温玉一怔,见他这幅德行,试探问,“莫非是工部?”
张文斌哈哈一笑,拱手道:“下官工部主事张文斌见过齐大人。”
齐温玉一怔,还真是。
从翰林院到工部,安稳了这么多年做了京官,这张文斌可以啊。
张文斌嘿嘿笑着,“其他事咱们晚些再聊,穆大人在那等着您了。”说着指了指工部尚书的所在位置。
齐温玉点头,“多谢。”说完,赶忙上前拜见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满面慈和,点头道:“齐大人。”
齐温玉行礼,“下官见到尚书大人。”
工部尚书笑道:“咱们本该在工部见面的,但你身份不同,今儿个陛下定是要传你的,齐大人,等下了朝咱们回工部聊。”
齐温玉恭敬道:“是。”
工部尚书笑了笑,“来来,这位是左侍郎......”说着,工部尚书同他介绍起了身边的几人,一一认识。
时辰将至,紧闭的宫门终于有了动静。
门口的百官赶忙整齐列队,准备进宫。
时隔多年,再次踏入这座宫城,齐温玉心中即是紧张又是陌生。
旁侧的左侍郎低声轻道:“齐大人多年没回来,有些不习惯吧?”
齐温玉点头,“可不是,我瞧着宫里变化还听不小的。”
左侍郎点头,“前些年,国库充足,陛下便下旨修缮了。”说完,露出了一个你懂的意思。
毕竟京城的这座宫城是从前朝传下来了,中间战乱那几年也是换了几个主人,最后终在陈家人的手里稳定下来了。
先帝爷建朝,忙着国事军务,又是武将出身,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如今这位腾出手来了,又有钱,可不得好好修修。
齐温玉悟了,虚行一礼,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