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冬日至。
北地四县的基建事宜干的如火如荼。
京城六部继续内卷,南边却是战乱不停。
书房里,齐温玉看着郑光远寄来的书信,眉头紧蹙。
“爹,爹。”院子里,齐长安的声音响起,随后又是秦宜宁的轻声低语,“你慢些跑。”
齐温玉赶忙放下书信,起身去迎他们。
书房大门被推开,齐长安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激动的跑到齐温玉的面前,“爹,今日我背书得了先生的夸奖,你可得带我出城骑马。”
齐温玉含笑道:“好,好。”说着,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
秦宜宁笑道:“今儿个难得休息,你怎的还待在书房?”说着,她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厨房炖的汤,我给你拿了些,你尝尝。”
齐温玉走了过去,“刚刚府衙送了些文书,我便顺便处理了。”
三人在桌前坐下,秦宜宁给他盛汤。
“长宁呢?”
秦宜宁笑道:“林芝陪他在玩了,就没带他过来。”
齐温玉接过汤碗,尝了一口,点了点头。
“不错,厨房婆子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秦宜宁笑了笑,“都吃了这么些年了,味道不都是那样。”
齐温玉笑了笑。
“我也觉得好喝。”小长安一本正经的附和着。
齐温玉不禁发笑,抬手刮了刮齐长安的鼻子,“慢些,你瞧瞧你吃的满嘴都是油。”
秦宜宁摇摇头,“你们这父子二人。”说着,她起身走向齐温玉书桌处,替他整理起了东西。
齐温玉的书房向来都是墨砚收拾的,秦宜宁也是自由出入,倒也没什么规矩,是以,齐温玉也没在意。
“疑。”秦宜宁看着郑光远的书信,扭头问他,“妹夫来的书信?”
齐温玉点头。
秦宜宁很快看完了书信,眉头紧蹙,“南边的形势这么紧张了?”
“前些日子良骏来的书信中也提及了,南边的倭人愈发的嚣张了。”齐温玉叹息不已,“前些日子,良骏也跟着军队上了战场。”
秦宜宁一惊,“成大人他?”
南边打仗都是在海上吧。
成良骏可不像齐温玉自幼习武。
齐温玉深深一叹。
旁侧的齐长安有些听不到父母在说什么,面色茫然。
齐温玉见状,面色缓和了下来,温声同他说话,“吃完了,去院子里玩会,过几日,爹带你出去骑马。”
齐长安欢喜的点头,“我要去找弟弟。”
“去吧。”
秦宜宁走了过来,示意外面的丫鬟将齐长安带去后院。
书房里,很快就剩下了二人。
“我瞧着信中,妹夫说船被劫了?这是怎么回事?”秦宜宁急问。
齐温玉叹息道:“倭人猖狂。”
秦宜宁捂住了心口,担心不已。
“这海上生意我觉得暂且还是不要做了吧,你劝劝妹夫。”
“我也有这想法。”齐温玉道:“舒婉在家里也不放心,如今北地互市那做的也不错,这两年,还是让他在北地跑跑吧,如此家里人也放心。”
秦宜宁叹道:“可不是。”
“当初沙洲打仗的时候,我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若是妹夫能来北地做生意,妹妹那也能放心。”
齐温玉叹了口气,挽住了她的手。
“如今没事了。”
秦宜宁轻轻点头,眸中含笑,“是啊,北地终于太平了。”
天气日渐寒冷,京城开始下起了雪。
寿安伯府内,暖堂里,寿安伯抱着小孙儿正在玩。
外头下人禀报,“世子回来了。”
寿安伯点头,同身侧的嬷嬷道:“带骏儿去公主那。”
嬷嬷福身,“是。”
片刻后,寿安伯府书房里。
“宫里情况怎么样了?”寿安伯问。
韩子笙道:“今日朝政是太子殿下主持的。”
寿安伯闻言,眉头紧皱,“陛下的身体怕是不大好了。”
韩子笙点头。
“陛下之前就病了一段时日,如今又天寒地冻的,太医说,是着了风寒。”
寿安伯叹息,“过两日,天气好些了,让宁阳去宫里看看。”
韩子笙颔首,“殿下今日也说了。”
“南边情况如何呢?”寿安伯端起旁侧的茶盏问。
韩子笙摇摇头,眉宇间带着丝丝忧愁,“今日殿下又批了工部那准备生产一批火铳,送往江州训练。”
寿安伯道:“这些倭人不是小角色。”
“他们在海上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韩子笙应道:“我送往江州的信件应该快回复了。”
想到成良骏,寿安伯轻轻点头。
“你仔细盯着南边的事情。”
韩子笙拱手,“儿子知道。”
皇宫,御书房后的养心殿内。
轻轻的咳嗽声,接连不断,皇后坐在一旁,看着依旧在看折子的皇帝,担忧不已。
“陛下歇歇吧,这些让太子来做便好了。”皇后这话说出来,旁边的胡德海没觉得有一丝不妥,可见在皇帝心中,对太子有多么信任。
“近日朝中事务多,我能帮些就帮些。”皇帝又是一声轻咳。
皇后赶忙将一旁泡的润肺的汤递给他,“陛下用些吧。”
皇帝摆摆手,“不妨事。”
皇后见他如此,心中唏嘘。
当年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她心里有多担心她同太子的地位,现在就有多安心。
这些年,皇帝对太子当真是慈父之心了。
皇后同皇帝结发夫妻,历经风雨,如今年纪大了,关系也愈发的好了。
她心里清楚,她儿子地位这么稳定,还是感谢当年先帝对诸位皇子的制衡,将如今的皇帝,曾经的太子逼的寸步难行。
自己受了罪,是万万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走一遍的。
是以,皇后如今对皇帝的关心也是真心实意了。
“前些日子,宁阳说,骏儿会背诗了,改日,我让她带骏儿进宫如何?”皇后笑道。
皇帝想到宁阳公主同韩子笙的长子,面上带着掩不住的笑容,“骏儿这孩子机灵。”
皇后笑道:“可不是。”
皇帝笑了笑,“韩子笙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宁阳也是个聪慧的,骏儿不聪明都不行。”
皇后笑了笑,“若是他们夫妻俩知道陛下这么夸他们,不知道怎么欢喜了。”
皇帝摇摇头,“朕就是私底下夸夸,若是当面,寿安伯指不定怎么跟着那些勋爵炫耀了。”
皇后不禁发笑。
“寿安伯如今年纪大了,倒真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