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兄,那些烈士陵墓,你觉得安置在哪里合适?”
“这就要问我们的康团参谋了。”
“两位,这种小事,也要问我?一堆烂骨头而已,你们尽管拆,拆完之后,我派人把那些烂骨头拉走,随便找个深山老林,埋了就是。”
光听录音。
便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康天雷是一副什么样的做派,得意,不屑,嚣张,满面春风,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打发了。
“好啊,不愧是康参谋,果真是雷厉风行。”
“那是,一堆烂骨头而已,生前就是一帮废物炮灰!”
“康兄,你放心,事成之后,也少不了你的那份。”
康天雷:“……”
康天雷面色瞬间苍白,当场吓的魂不守舍,瘫在地上,埋头哆嗦。
“下官,知错了,求您饶……饶……”
他浑身颤抖,此刻,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
当初自己说过的话,有朝一日,落在他耳边时,竟像是催命符一般,太吓人了。
“哦?”
苏轩辕温和笑道:“饶了你?”
“问过他们了没有?”
“问过这陵园下,埋葬的忠骨没有?”
几千人战部成员,当即齐声长啸,如雷震动,那已是最好的回答。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玷污我炎黄忠魂,杀!杀!杀!!!”
康天雷:“……”
“既然如此,留你们何用!”
苏轩辕挥挥手,淡淡道:“拿刀来!”
他缓缓起身。
一柄系着红缨的大刀。
当即递送在手上。
面无表情。
走向已然吓的魂飞魄散,连动都不敢动一步的康天雷,马东阳,周剑华,周佩军等人。
朗啸声。
再次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当杀!当杀!当杀!!!”
“鸣炮,慷歌一曲,恭请我炎黄忠魂,看看如今山河,是否如他们所望!”
苏轩辕话音刚落,双脚已然落在了周佩军,以及他的那帮狐朋狗友身边,眸光清冷,没有丝毫犹豫。
红缨大刀。
伴随着几千战部成员,慷慨激昂,而又热血高亢的声音,瞬间砍下,周佩军的头颅,当场滚落,宛若大浪淘沙,似连这黑夜,都要捅破了。
若华夏有难,首当其冲,当是他们!
当是愿成地下忠魂的他们!
纵有火海交融,天雷动荡,纵有后世诽议,嘲笑他们只是炮灰,又如何?
若能驱除外敌,护我河山,葬了这七尺身,又有何妨!
“如果华夏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还!”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歌声慷慨激昂,大气磅礴,震动了整个陵园四方。
华夏男儿。
立身堂堂!
不输世上任何人!
更不容侮辱!
看到自家儿子的头颅,滚落在地,周剑华当即吓的两眼泛白,头发竖起,却更是被这带着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激昂歌声,被这不屈的魂魄,震动的汗毛直颤。
柯鸿迹高亢道:
“北境禁卫团听令,鸣炮,恭请我炎黄忠魂!”
轰!
炮声轰鸣,划破黑夜,地动山摇。
“再放!”
轰轰轰!
震动长空的音浪,仿佛有战鼓,在康天雷,马东阳,周剑华等一众人耳边响起,面色一阵煞白,一阵青黄,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呆呆的跪在原地。
咔嚓!
四五颗人头滚地。
“放!”
第三道炮声而至。
巨大的震动,响彻整个金陵郊外,乃至市中心,惊醒了众多还在睡梦中的人们,纷纷向金陵郊外,投向哑然,好奇的目光。
“饶……饶命……”
马东阳彻底吓傻了,他目光呆滞,已经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木讷之中,嘴唇干涸,只是本能性的哑然求饶。
不远处的老兵孔大海,一时也看呆了,泪眼朦胧,耳边几千战部成员的慷慨歌声,也是在这一刻,变的愈发激昂,愈发悲亢。
“如果华夏遭受侵犯,就让我们的鲜血,染成最美的花,洒在我们的胸膛上!”
“向前进,向前进!!!”
歌声仿佛带着回忆,带着热血,更带着无比高昂的感染力。
那是属于每个华夏男儿。
已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老兵孔大海,都一时间红了眼眶,紧握双拳,挥舞着,跟着唱了起来。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
铁血戎马。
有人用生命,为这波澜壮阔的山河,续上了历史。
旌旗飘扬。
有人用身躯,为这盛世繁华的乐土,铸就了不朽!
“饶……”
康天雷满脸惶然,他想求饶,但只吐一个字的时候,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失笑摇头。
曾几何时。
他也是……
苏轩辕一刀斩下。
头颅落地。
却是看着所有战部成员。
朗声道:
“ 挑灯看剑连营,再赏览,北固山,谁人与我共赴人间沙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雄浑高昂的声音,回荡黑夜。
“眼前疮痍河山,常啼血,谁人堪?”
“恭请我炎黄忠魂,壮哉我华夏国威!”
所有战部成员,高昂回应,雄浑悲壮到了极致。
“恭请我炎黄忠魂,壮哉我华夏国威!”
于苏轩辕而言,这座陵园中,埋葬的不是什么炮灰,更不是什么废物。
他们都是英雄!
马东阳,康天雷两人,利用手上的那点权利,以权谋私,更侮辱这些忠魂,死上千次万次,也是应该的。
周剑华,周佩军等富商父子们,更是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往日作威作福惯了。
如今。
便要还清。
十几分钟后,禁卫团三十辆重型坦克,以及龙骑团三千人,向着苏轩辕敬了一个礼之后,便开始原路返回。
很快。
偌大郊区陵园,恢复平静。
苏轩辕也准备离去。
却是看着不远处的老兵孔大海,温和点了点头:“老人家,今天过后,应该就没有人敢打这座陵园的注意了。”
拱手道:“后会有期,告辞了。”
柯鸿迹为其披上一袭风衣。
随即打开车门。
便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影,老兵孔大海却是眸光闪闪,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那一幕幕,回过神来,木讷的站在原地。
记忆如潮。
忽然想到了当年,他的那位班长。
那时。
他问:
“班长,你后悔过参军吗?”
“后悔?”
记忆中,班长笑了笑:“老子从不后悔这玩意,都打到家门口了,爷们要是连个屁都不放,那还是爷们吗?”
“不说了,敌人快上来了,准备抗敌!”
一个恍惚。
老兵孔大海回过了神,看着远处消失的车影,却是朗朗大笑了起来。
“英雄就此出关,吾辈,后继有人,好,好啊!”
站在旁边的孙女妞妞,感觉头顶上,有东西滴下,不禁抬起小脸,看了看。
“爷爷,你怎么哭了?”
“爷爷没哭,爷爷是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