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非偶。给高门大阀当妾，哪怕是能享受得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又如何？哪有找一户殷实的人家自己当家做主日子来的舒坦？”
想起自己曾经信重无比，私心里当成亲姐姐一般看待的奶姐，也是贴身大丫鬟陈莲娘。况谷雅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真心的笑容，微微一笑：“我打小就没把莲娘当成寻常的丫头一般看待。
当年，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咱们大昭这嫡庶之间的差别。知道越是高门大阀就越容不下庶子、庶女。我怎么可能还会忍心让她去做妾，很可能落得个无儿无女，后半辈子凄凉无靠的结果？”
“我就知道小姐您打小就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只......”可惜当年莲娘不识好人心，私下里在她面前还曾经对这么好的小姐颇有微词过。
只是莲娘再不好那也是自个的亲女儿，这话翁嬷嬷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顿了一下，她有些别扭的硬是把话题又给转开了道：“这越是高门大户就越不看重庶子庶女，老奴之前也是知道些的。
不过这朝廷定的庶子做官至高不过三品，就连庶皇子都没资格继承大统，甚至不能封亲王这些，老奴却是想都想不到。”
翁嬷嬷说着，庆幸之余又很是好奇，免不了用极小的声音问况谷雅道：“您说，这太祖定下这样的规矩，难道他就不怕庶皇子没资格继承大统这一条，有可能会让皇家后继无人么？”
“不是还有功勋一途么？”
私下议论皇家的事况谷雅也十分谨慎，也跟着又把声音压低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咱们能想到的太祖皇帝怎会想不到？
咱们大昭素来尚武，越是世家大族就越连女子都不例外。只因大家都知道只有母体强健才能生下同样强健的孩子。
所以大家都是打小就开始有师傅教导着习文练武，世家如此，皇室又怎会例外？那些龙子龙孙只会更加勤勉。”
“是了，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出人头地又不想吃苦，天下哪有那般的好事？”
想到况谷雅本身，以及牧景烟、牧景贺都是小小年纪就开始习武，吃足了苦的。翁嬷嬷不由的感慨了一句：“这才是您往日里说过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
哪像是宋姨娘，到底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目光到底短浅了些。
想当年二小姐一开始原本也是跟着大小姐和大少爷一起习武的。那会儿她自个都还没喊苦喊累呢，结果宋姨娘就哭着喊着，死活不愿意她‘吃苦受罪’了。
摇了摇头，翁嬷嬷又免不了的想到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损的牧轻音，不由的说道：“若是当年没有宋姨娘阻拦着让她习武，或许这一回她还能侥幸逃过一劫，留下性命也难说呢？”
说起牧轻音，况谷雅也是微微触动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忽略了自己心内那股异样的情绪，带着几分激愤的情绪嘲讽道：“时也命也。她是没能有个好运气，偏就遇上了那么个心黑手辣，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