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看着淮南附近的地形图,眉头紧皱,心底不断地在盘算着什么。
所有人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自家军师。
要知道,这支负责干扰汉军进攻袁术的部队,已经不止一次在房玄龄的帮助下化险为夷。
“都督,生死存亡之际,南阳部能否给予我们以支持?”
这问题,拓跋虔还真不好回答。
孟良搞出来这一套军事体系,为的就是权衡文官,也能够很好的抑制武将的权利。
可自己要是擅作主张,找南阳部要支援,这就有些逾越的嫌疑了。
好不容易搞到一个都督官职,要是出了原则性问题,岂不是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都督,眼下岳飞做出如此部署,唯有两种可能!
其一,设计我军,意图减少我军有生力量,消耗我军战斗力。
其二,拖延我军,以达到他们全拒淮南的策略。
而我们若想两全其美、完美破局,光靠我们这点人手是万万不够的……就算我们拥有黄、林两位将军。”
说着,房玄龄看了眼林冲。
这些时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林冲突然爆发。
原本明军阵营,只有黄天祥拥有匹敌张飞等人的硬实力。
后来突然有一天,两军对峙之时,林冲拍马而出,与汉军猛将岳云大打百十回合。
也正是因为林冲的爆发,才使得汉军的攻势减缓,给了明军现在这么一点喘息之机。
拓跋虔抬首,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军师,有何计策直说便是。
南阳处,我当尽力争取……王上给我的任务就是阻挠汉军占领淮南,若是这点事做不好,我亦无颜面再见大王!”
房玄龄目露复杂的点了点头。
说白了,让拓跋虔这样犹豫的罪魁祸首,还是孟良。
可他出台的这些政策,并无半点不妥。
不管是镇守边疆的戍卫将领,还是四处征伐的野战将领,都给了他们最大的自主指挥的权限。
但同时,又限制了他们的上限。
他们能够调动的,只是一些直面上的力量。
所有人都明白孟良在制衡,但所有人又有些享受这种制衡。
“汉军突然撤军,我料岳飞的第一目标,必是黄将军。
以撤军为饵,诱黄将军进入埋伏!
当然,以岳飞的能力,绝不止是如此。
黄将军一旦中伏,我军必然接应,而在这接应的路上,也必有汉军埋伏。
此,围点打援之计也!”
众人听的频频点头,照着房玄龄的推断,岳飞突然撤军的目的也就解释的清了。
当所有人认为,岳飞的计策就是这些的时候,房玄龄却再次出声。
“灭黄将军为首要目的,但意图全歼我军,才是汉军的真正目的!”
说着,房玄龄走到沙盘前。
手指指向方城山西侧,那里是明军撤军的必经之路。
“我军支援黄将军,则大营必然空虚。
但我军阵中还有林将军,胜算犹未可知,若是岳飞来一出釜底抽薪。
事先将大队人马安插在我们的撤军之路上,则我数万明军瞬时间为齑粉矣!”
这时,拓跋虔听出了点问题,双眉紧皱,一道川字爬上眉心。
“军师,您说会有大队人马布置与后退之路……
可,岳飞哪有那么多的人?”
“呵呵!南阳东南面是谁?汉军大将韦孝宽!
汉军的都督,与我军都督不同,他们有整片战场的协调权利。
调动江夏军,不过是一纸书信的事儿罢了。”
拓跋虔长叹了口气,听完了房玄龄的分析,整个人也颇显放松的瘫在座位上。
若是如房玄龄所分析的那样,不找南阳外援是不行的。
逾越总比全军覆没好吧?!
当天,拓跋虔部的书信就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南阳。
“无忌,拓跋虔传来求援信,希望我方能够尽力协助他们撤退。”
长孙无忌接过书信,反复斟酌了两遍,这位大唐丞相开始了他的谋划。
“兄长,在你的眼中,房玄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此人我未曾见过,不过他刚一出山,便谋划了对鲜卑的策略,其才智当属上乘。
后来在长安部统筹全局、处理政务,也并未听说出什么差错。
总的来说,此人才智过人,兼具谋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谋士!”
“既如此,兄长是认可他的分析了?”
这不废话么?
不认可又能怎样?
人家分析的有理有据,要真要他料中了,自己这边作壁上观,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友情提示,该操作参考潘美、王冼对杨业所做的事情。
看到大哥不说话,长孙无忌就已经明白了大哥的想法。
虽说房玄龄有一定的可能是朝堂上的政敌,可政敌归政敌,战场上不能见死不救!
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
“兄长,我有一策,既能救下拓跋虔部,又能让汉军亏血!”
“哦?!
无忌有何见解,快快说来!”
长孙无忌摊开自己的竹简,这份计划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像长孙无忌、房玄龄这样级别的文臣,哪个没有点压箱底的备用计划?
一个个都是纵观全局的怪胎。
“岳飞既然敢花大代价留下拓跋虔,这说明,汉军后方一定粮草吃紧!
否则,他应该做的,是与拓跋虔对耗!
粮草吃紧,他若是还调动江夏军,那就是大放空门,自寻死路!”
说话的同时,另一边长孙嵩也在看着地图。
他眉头微皱,虽说明白粮草告急,依旧发兵是大忌。
但若说空门,他还没发现。
“无忌,江夏兵力与我军对等。
岳飞兵力,也与拓跋虔对等,为何会说是自寻死路?”
“呵呵!我南阳顾虑的防线众多,他江夏不也一样?
值此时刻,他若是敢分兵,就是给了我们分而歼之的机会!
再者,粮草不足,主力携带粮草必然不多,那就需要后方不断地运粮。
粮线之长、之多、之广,他韦孝宽能全部顾及到?
只要我们切断他一部分粮道,他前军主力就成了瓮中之鳖、砧板鱼肉!
他当荆、扬地形是我们益州?”
长孙嵩听的是越来越开窍,双眼是越来越明亮!
这局面……
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甚至还能在汉军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