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为父报仇,有错乎?”
“未有……”
“徐州陶谦,其文治武功尤胜于吾乎?”
“……未有。”
曹操站在上首,荀攸躬身垂头立于下首。
“徐州之兵,难道能胜过我麾下百万雄师?”
“回,主公……不能。”
曹操并没有像众人料想的一样,爆发雷霆之怒。
而是漫步走到荀攸面前,双手轻轻托起荀攸的双臂。
“公达之心,吾如何不知?”
“无非是北方袁绍威胁未去,西面孟良虎视眈眈。”
“公达是怕他们趁我攻打徐州,乘虚而入我兖州罢了~~”
曹操笑着,那笑容充满了亲和力,好似在说,我都理解你,怎么会因为你不让我为父报仇,而降罪于你呢?
此时的荀攸可谓是身处冰火两重天。
刚刚还战战兢兢,几乎已经准备好被曹操拉出去砍头了。
转眼间,便收到了曹操的宽解与礼敬。
一时间,感动的情绪充斥在荀攸的心中。
“主公,兵进徐州,大势所趋也!”
“嗯?……”
众人回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而曹操却清楚的听到,声音是从队伍末尾传来的。
难道是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大才?
曹操心中疑惑,却还是向着门口望去。
“文吏?乐师?”
看到队伍末尾这些人的身份,曹操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适才,是哪位先生出言,还望指教曹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位身高八尺,身材魁梧。
碧眼白肤,鼻梁高挺的乐师走了出来。
“回主公,属下腓特烈,西域乐师。”
曹操双眼微眯,心想这人不会是不懂装懂吧?
而众人却是议论纷纷,或质疑,或讥讽,或鼓励,或嘲笑,不一而足。
“公可试言之~若说的在理,吾可提拔汝为军师。”
这话一出,又是在房内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军师啊~
这时什么官职啊~
可以说,军师的建议与决定,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曹操的判断。
甚至,军师,就是曹操大脑中的神经网络,属于是曹操不可无分割的一部分。
而现在,一帮文吏努力了几年,连军师之位的影子都看不到,眼前这人就已经临门一脚了?
“回主公,攻徐州的原因有四。”
“其一,现今天下大乱,人无共主,正是曹公以英雄王霸之势,席卷天下之时。”
“若主公之父,为奸贼所害,而主公却无动于衷,岂不是胆怯懦弱?”
“其二,现今我方作用兖、豫之地,战将千员,谋士如雨;良田万亩,雄兵数十万。”
“此,正是开疆拓土,扩大地势之时,主公怎可犹豫?”
腓特烈转身,目光从房中众人的脸上扫过。
“南有袁术、刘表、刘备,主公不取,正有他人取得。”
“其三,我军地处兖、豫,四面皆敌。而夺取徐州,横担黄河以南、长江以北。”
“自此,我军忧虑之地,仅西、北、南三个方向而已。”
“其四,主公麾下诸将正欲请战,麾下大军磨拳霍霍,正是军心高涨之时!”
说完,顿了顿,目光坚定的看向上首的曹操。
“此时不战,主公更待何时?”
这就是军事家,这就是军事家独有的战略大局观。
他们可能没有谋略家那样的巧策奇计,但,对于天下大势的把控却是见微知着。
曹操听完了腓特烈的一番话,心中已经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已经在怀疑,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人教腓特烈的。
毕竟,你有这么大的才华,为什么以前不说,偏偏现在表现出来呢?
“世家的人?”
“……没必要,陈宫等人没必要抬一个乐师出来,当传话筒。”
“书院的人?”
“……也不可能,书院的人,一般喜欢自爆身份,从没见过藏着掖着的。”
曹操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
反正只要是能为自己所用的,曹操都愿意将其手指麾下,他不认为,什么势力能够超脱自己的掌控。
当然,一战徐州之后,曹操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思想了。
或者,如果以后,孟良活捉了曹操,告诉他司马家篡夺了他曹家的皇位。
而且主谋还是司马懿,可能那个时候,曹操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
“腓特烈先生所言,正合吾意。”
“从今以后,吾拜汝为军师,一切俸禄待遇与公达、则平等人相同。”
后面的文吏们,用艳羡、嫉妒、不甘的眼神看向腓特烈二世。
但众人意想中的,腓特烈感动的大拜曹操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是摇了摇头,向曹操恭敬的鞠了一躬。
“主公,我所愿,非为军师,而是将军。”
这话一出,种师道一双眼神喷着闪电看向腓特烈。
好家伙,抢我饭碗??
而曹操呢?
也是看向了种师道,腓特烈若是当了将军,那他的特质可与种师道太像了。
都是智谋不俗,都是眼光毒辣,都是武艺……
“嗯?腓特烈,你武艺如何?”
刚刚的腓特烈已经在智商上证明了自己,曹操不得不谨慎一点,万一此人的武艺也像他的谋略一样呢?
“回主公,属下之武艺尚可,请主公考察~”
“嗯,走!去校场看看,不成想,我麾下竟有如此全才!”
曹操看着腓特烈自信的样子,一颗小心脏已经砰砰直跳。
自己麾下什么人才都有,但就是没有全才。
武艺天花板是冉闵,智力天花板是荀攸、张巡、赵普等人。
至于治军,虽说现在的三军大帅理论上是夏侯渊,但曹操客观的认为,种师道的治军能力在夏侯渊之上。
而现在这个腓特烈已经证明了他的智力,若是能证明他自己的武艺也不错,那可真就是捡到宝了~~
孟良:嗯,你确实是捡到的,没我你能有腓特烈??
校场之中,只见得腓特烈二世与乐进分站校场两角。
四面的旌旗,被烈风吹得咧咧作响。
伴随着战鼓声缓缓响起,两人各自披挂上马,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
“喝~!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