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步骘带着扬州四万水军西进,韦孝宽早早的带着步兵上了岸。
只是韦孝宽上岸的方向很有意思,黄祖领兵埋伏的地方,是长江北岸,而韦孝宽上岸的地方是长江南岸。
其实韦孝宽的想法就是不言胜,先思败。
万一黄祖没有派兵埋伏,而是选择与荆州水军合兵一处,那自己的一切部署都是白费力气。
登陆长江南岸则不同,韦孝宽可以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进军鄂县,兵锋直至夏口水寨。
水寨没了,荆州的水军就成了一次性消耗品。
就这样,在韦孝宽侦查后发现长江南岸没有埋伏后,扬州的水军行军速度也不急了,慢慢悠悠的观景。
韦孝宽则带着步兵,潜伏于夏口水寨之外。
“将军你看!荆州水寨中有情况!”
打盹的韦孝宽一个鲤鱼打挺,猫在草丛中看向荆州水寨的方向。
“看来荆州发现我们的水军了......就是这船数有点少啊~”
那侍卫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明白船少有什么问题。
船少,就意味着黄祖不在这里。
那黄祖既不在水寨中,又不在长江南岸,唯一的解释就是黄祖在长江北岸。
“军司马!地图拿来!”
野外行军,如其是陌生地方野外行军,军中的各级将官都要随身携带地图,确保大军不会迷失方向。
韦孝宽手指蕲春,点了两下。
“啧......黄祖有没有可能在这儿?”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韦孝宽的大脑中。
“将军!荆州水军出寨了!”
“嗯?传我军令!全军准备进攻!”
阴暗的树林中,韦孝宽率领着为数不多的骑兵跨上战马,直到远去的楼船消失在海平线上。
“将士们!随我杀向荆州水寨!!”
长槊一指,韦孝宽策马而出,直奔夏口水寨。
“杀!!”
“跟上你们的将军!!冲上去!”
“杀!后退着斩!”
..............
苏飞这个人啊,确实是个不错的统帅类型人才。
只不过苏将军有些偏科,他对于水军的作战兵略几乎烂熟于心,但是对于步兵的训练就有些不尽人意。
这也没办法,步军基本上都掌握在荆州世家手中,留给苏飞这样的武将的,只剩下了荆州水军。
夏口驻防的步兵在韦孝宽的冲势下,一触即溃。
整个营寨虽说盘根错节,但保持警戒的人太少,吃饭睡觉的人居多。
一刻半的时间,夏口水军营寨宣布易主。
韦孝宽面带喜悦,看着自己出山之战的大胜,心中不兴奋那是假的。
“传我命令!全军修整两刻钟,随我北渡长江!”
“唯!”
此时传令兵的语气都充满了斗志,可见这一战对扬州士卒士气的提升。
“将军北渡长江,可是要进取西陵?”
“......兵贵神速,只要我们攻下西陵,将黄祖堵在江夏东部。”
“我们就可以配合主公,东西夹击,一举吞并江夏。”
“可......西陵城高池深,我们兵力不多,恐怕难以攻下啊~”
“这个我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虑。”
这将校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质疑韦孝宽,实际上还是因为江东特色:世家。
众所周知,江东的军力很大一部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
韦孝宽这支队伍也不例外,这些世家的人因为害怕进攻西陵会削弱自己的势力,当然要出面质疑韦孝宽的决定。
要不是刚刚韦孝宽打了胜仗,恐怕这世家的队伍马上就要罢工了。
看着走远的校尉,韦孝宽双眼微眯,看向校尉的背影充满了不善。
群雄纷争,军队掌握在主公手中才是最稳妥的。
世家?哪个正经人的军队会在世家手里?
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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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南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咦?好像是啊......看旗号好像是夏口的人。”
“这些夏口水军没事儿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谁知道~”
“不对......好像是打了败仗!快去通知太守!”
“太守不在啊~太守和黄将军去蕲春了啊……”
“这......”
两人说话的功夫,这打着夏口水军旗号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
“城上的快快开门,我们是夏口的驻军!”
“这......你们不在夏口驻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扬州军偷袭了水寨,你先让我们进取,我们要汇报给太守!”
情急之下,这守城士兵也没听出来这话的漏洞。
“太守不在,往蕲春去了!”
“娘的,费什么话,难道是黄太守抛弃我们了?!”
看着下面军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哗变的趋势,城上的小卒也慌了神。
这逼迫哗变的罪名,身为一个小卒可是担待不起。
“唉,打开城门!”
“喏。”
看着吊桥放下,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初出茅庐的韦孝宽,心脏也是紧张的砰砰乱跳。
“将士们!杀进去!占领城门!!”
韦孝宽带着军士,冲上了控制城门的城楼。
此时那名放他们进来的士卒,已经楞在了原地,双眼发直。
他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是身为俘虏,被扬州军斩杀。
还是黄祖回来,治自己一个通敌之罪,把自己斩杀。
韦孝宽路过他的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两下。
“诶!傻了!?多谢了啊~”
“啊....啊?不杀我?”
韦孝宽也没搭理他,带着后续部队向着太守府进发。
那小卒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回过神来。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脱下铠甲,放下兵器,趁乱跑了。
且说韦孝宽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有力抵抗,便到了西陵太守府。
太守府内的官员大多是黄家之人,也就是反对投靠扬州那一派的世家。
如今已经是全然没有了往日身为世家,嚣张跋扈的气焰。
一个个跪在地上,心中期望着韦孝宽大发慈悲,放自己等人一命。
“将军,他们都是黄家人,跟黄祖一脉。”
“哦?既是黄祖一脉......保险起见......”
说着,韦孝宽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噗噗噗噗.......”
鲜血从大动脉喷涌而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红色喷泉在太守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