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冀县也收到了鲜卑南下的消息,姜叙与一众冀县官员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堂中。
“诸位,现今孟良在南,眨眼便到。”
“鲜卑在北,虎视眈眈...唉,诸位可有良策让我冀县免遭劫难?”
一向沉着冷静的姜叙,此时也已经心烦意乱。
若是单单孟良来攻,他还有几分底气,毕竟孟良兵力不足,粮草运输困难。
所以姜叙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挡住孟良十日,益州军一定会因为缺粮而退兵。
原本雍凉清爽的空气,此时变得无比闷热。
大堂内众人的身心仿佛架在火上,反复烧烤一般。
豆大的汗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滑落,此时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无比煎熬,他们怕太守说一句为了汉室尽忠,与鲜卑、孟良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来。
在座的众人都是世家豪族,祖上都是汉臣。
虽说董卓祸乱朝纲,但是整个天水基本上还是他们说了算。
在他们心底,他们还是汉室忠臣,管理的还是汉人百姓和土地。
但若是投降鲜卑,不说身后无数汉人都要骂自己叛国贼。
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法与祖辈交差...
另一条道路,投降孟良。
虽说孟良也是汉人,但是孟良明显已经有了狼子野心,身为汉人已经不是汉臣了。
可以说投降两边都是对汉室的背叛,可现在已经不是做选择题的时候了。
两害相较取其轻,似乎只有最后一条路走了。
姜叙的双眼缓缓闭合,压在心口的那一口气缓缓吐出。
“投靠征西将军吧...我说的是投靠!不是投降!”
这句话一出口,仿佛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巨石烟消云散。
姜叙还不知道孟良的一路偏师在子午谷损失惨重,所以在他看来,现在的孟良战无不胜。
而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怎么通知孟良,你们决定,我要回去歇歇了~太累了....”
连日来的重担压得姜叙喘不过气了,原本呈现出小麦色的面容也变得铁青,嘴唇也变的惨白。
整个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任谁也认不出此时姜叙是个才三十出头年轻人。
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太守府。
“我世食汉禄,危难之际却无法忠于汉室。我愧对祖宗啊...”
姜叙低声的嘟囔了一句,似乎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回身看了眼太守府,转身向着姜家走去。
此时的孟良已经率领大军向着冀县行军,和姜叙差不多。
孟良的内心也是比较忐忑,他不知道攻打天水要多长时间,若是僵持下去,关羽、杨林那边可能会有危险...
也就在孟良思索,该如何快速的拿下冀县的时候,前方探马飞快的向着益州中军飞驰而来。
“报!”
“启禀主公!冀县大小官员手持官印、名册,站立于冀县东面三十里!”
孟良听过之后,整个人一愣。
冀县投降了?连番打了许多仗的孟良,心里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主公,谨防有诈!”
上官婉儿也觉得此时有些蹊跷,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姜叙应该是一个忠于汉室的人,不会这样轻易投降才对。
姚广孝用他那个小本子当扇子,在脸边扇来扇去。
在众人都快被热晕头的时候,也就他能保持那么三分清醒。
“主公,北方鲜卑南下,这么长时间了,料想消息也该传到天水了。”
“被胡人屠戮还是投靠身为汉人的我们,姜叙应该能想清楚。”
诶~这么一说,几人也都觉得有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奎、巨毋霸、庞师古、许褚、哲别、木鹿,带上怯薛卫队、战象军,跟我前去看看。”
“唯~”
几人率军队飞驰而出,这速度一上来,众人顿时感觉凉快了不少,就是苦了坐下坐骑。
孟良等人走了,留下姚广孝等人率军龟速前进,当然这个龟速只是相对于孟良的速度。
姚广孝回头看向骑在马上的房玄龄和坐在车中的孙膑,虽然系统给他们改了名字,但也只是改了个同音不同字的名字来。
姚广孝毕竟将中原历史研究了八九分,孙膑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他是再熟悉不过。
而面前这个孙膑更是跟历史上的形象基本一致,都是双腿尽毁,坐在双轮车上。
其实不止姚广孝有这个疑惑,贾诩也有,本来他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汉人。对于孙膑的身世、经历更是耳熟能详。
更何况他还熟读孙膑兵法,可以说孙膑算得上是贾诩的偶像。
现在一个跟偶像的形象基本一致的人出现在眼前,贾诩只想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问问他都什么资格跟孙膑装扮的一样!!
孙膑坐在双轮车獬豸上,感受到几人的目光。缓缓的将头转向他们,双眼对准几人,脸上做出了一个极为温和的笑容。
仿佛在说,你们这样盯着我看,很不礼貌,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们了,不跟你们计较。
虽说姚广孝、贾诩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但是你一个刚被主公提拔上来,连个官职都没有的人,一来就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高,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两人把脑袋别过去,凑近了窃窃私语。
“老和尚,这人本事不知如何。但是这做派属实不低啊~”
“嗯,文和说的是啊...但主公既然提拔此人,其人必有些过人之处~”
“哼~过人之处又能如何?我不信他智谋在我之上~”
“看他坐轮椅,若是有过人之处...难道是治国?”
一说到治国,孟良智囊团中治国能力最突出的上官婉儿不乐意了。
“说不定,他治国也不如我~”
两人回头,冲着上官婉儿做出一个我们都明白的脸色,转而继续窃窃私语。
上官婉儿也懒得管他们,伸手想将身上的甲胄脱下。
一旁的护卫一看,顿时大惊,赶紧上前阻拦。
“上官大人,您还是不要把甲胄脱了吧~您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小人没法跟主公交代啊~”
上官婉儿撇了撇嘴,没有为难护卫。
这个不能脱甲胄,是孟良给几位军师定下的规矩。
随军出征,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出现意外。脱了甲胄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对三军将士的不负责。
站在三军将士这个道德制高点,几名军师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乖乖穿上。
事实上,孟良这个规定也是怕他们走了庞统的老路。
这玩意哪天路过了落和尚谷、落毒士谷啥的,不穿甲胄还不得被射程马蜂窝。
这边几名军师之间的小插曲正在上演,另一边的孟良也已经赶到了冀县东三十里的地方。
炎热的天气是的远处的景象变得模糊,孟良原本5.0 的视力此时也看不清远处的人。
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孟良心中大骂古代习俗。
这破长头发简直太热人了...不过这天怎么热的这么离谱,得有40°了吧~
想着想着,孟良想起来东汉末年就要进入‘小冰河时期’,到时候气温会比平时下降不少。
北方的牛羊都会被冻死...嗯,说不定那时候就是反击李世民的时机。
就在孟良快被蒸熟的脑袋瓜子天马行空的时候,远处传来高声呼喊。
“可是征西将军当面?冀县长史率冀县大小官员前来投降!”
姜叙走的时候说的不是投降,此时他们已经全都忘掉脑后了。
笑话~这帮文人看到那成群的大象,哪个还敢有一丝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