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所做的一切在其他三个方向同时上演,没有人会耗费时间鉴别出城的是平民还是信使。
若是因为鉴别而耽误了时间,放跑了信使,那么最后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人了。
孟良一直告诉麾下将士,要善待百姓,不能拿百姓一粒米,一两肉。但是这话里的百姓,指的是自己领地的百姓。
因为孟良麾下的在外的锦衣卫大多会伪装成百姓,换位思考,别的诸侯麾下会不会有奸细密探伪装成百姓?
孟良出征前,就已经下达了命令。大军一旦进入其他诸侯领地,就要收起怜悯仁慈之心,到了别人家里,就是一稚童,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都能随时要了你的命!
而真正怀揣着李达信件的李二也已经被埋伏在山上的白杆军擒拿,杨林看着那封信,自嘲的一笑。
自己还以为那守将会传递什么消息呢~原来就是让武都守将杀过来啊...杨林现在觉得之前对河池守将的评价要全部推倒了,自己还是高估了他。
不过,杨林看着信中的意思。武都守将叫杨玄感,姓杨?应该不是主家的,要不然自己应该认识的。
至于旁支,那都不重要,旁支一般就相当于后世的分家了。各过各的,若是碰上旁支有个天资卓越的,主家可能会帮一帮,其他时候,谁认识谁啊?
“一共抓住多少人?”
“禀将军,算上其他三寨,一共抓到出城人员二百四十三人。不过其中看起来像信使的只有二十七人。”
杨林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那些看起来不像信使的到底是不是信使伪装的,但是他知道这其中一定的受蛊惑的百姓居多。
百姓是愚昧的,也是可怜的。这场战争关百姓什么事?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杨林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孟良说的,收起一切仁慈之心,杨林便也释然了。
“可还有活口?”
“额...无一活口,全部就地斩杀。”
苦涩的皱了皱脸,想了想,杨林说道。
“拉到营地外面,就地掩埋。”
“唯!”
此时河池城外,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城墙上的李达也不知道李一成功了没有。这个时候的人,死了之后不会火化,而是入土为安,所以杨林等人掩埋尸体的情况,李达并没有看见。
“唉,也不知道李一有没有成功...”
“大人,放心吧。李一一直以来从没让大人失望过。”
“但愿吧...赵家准备好了么?”
“大人,早上赵家就来找过您,并且留下了信件。”
“拿给我看。”
亲卫小心翼翼的从内衬里拿出信件,恭敬的双手递给李达。
李达瞟了一眼亲卫的脸色,伸手接过信件。
“这信...你没看吧?”
亲卫顿时惊慌了起来,双腿一软就跪在了生硬的城墙上,‘duang’的一声。
“大人明鉴,小的可不敢啊!大人您看,封泥还没有动啊!赵家的封泥,在这武都都是独一份啊!”
李达也不看不出他到底拆没拆信件,只是想着炸一下他。赵家封泥确实独一份,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有心人仿制出来了呢?
李达拆开信件,快速的扫了一遍。眉头皱起,双目微眯,似是在想些什么。
“你去告诉赵家,就按他说的办!”
“唯!小人这就去!”
战战兢兢的亲信连滚带爬的跑了,那速度堪比死刑重犯在刑场上,听到大赦天下之后奔跑的速度。
孟良选择绕过河池,没有接受那个两面三刀的校尉的邀请。这让李达的计策谋划一空,不得不联系赵家改变计划。
而这次计划,简洁明了,就是直接杀了校尉完事。毕竟这一次孟良没有跟他里应外合,谁能保证下一次不会?
值此时节,李达还有费尽心思守城,哪来的功夫派人日夜看着他?
夜晚,校尉家外,有一队士兵在庄内把守。要说这校尉自从知道了李达不愿投降,就开始准备联系孟良来个里应外合。
可是后来自己左等右等都不见孟良回信,他怕自己的信件已经被李达看了去,所以就调来了自己最信任的队率来保护自己。
赵家门客、护院,拢共四百多人。此时已经将校尉家围的水泄不通,虽然他们不是军士,但是他们手中拿的却是制式兵器。
长枪短剑,长弓硬弩一应俱全,庄里庄外这么一比较,倒也不知道哪边才是真正的军人了。
“架上竹梯!慢点!慢点!”
就是那种刚刚好能够搭上庄墙的建议竹梯,重量也不重,搬起来也不费劲。众人轻手轻脚的将竹梯搭上,转头看向自己主人。
“愣着干什么?会弓弩的往上爬,先把院子里的清理干净!”
一个个护院也不恼怒,对于家主的训斥早已习惯。提着弓弩爬上去,由于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他们站在竹梯上笨拙的弯弓搭箭。
“还等什么?放箭啊!?”
这就是这个家主的无能了,你让护院爬上庄墙去暗杀院子里的人,那怎么着你自己也得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啊。
既然都是暗杀了,那肯定是悄无声息,大家一齐放箭。所以护院们生了庄墙之后,就在等待射箭的命令,而他们的家主却站在下面一副看戏的样子。
护院们听到赵武的命令,紧忙放箭。里面的军士几乎是瞬间死光,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军士倒下之后,院里传来的阵阵铃铛声。
“叮铃~~”
铃铛清脆的声音,瞬间便响彻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毕竟也是老兵了,河池校尉这么长时间的征战生涯,又怎么可能没有学到点东西呢?
突如其来的铃铛声,真的赵武心烦意乱。
“还等什么?杀进去!给我杀进去!”
庄园大门被撞开,数百赵家门客蜂拥而入。
此时庄园内只剩下军士四十人,根本拦不住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屋内的校尉到听到声音,手中提着长枪走出。
“赵家!你公然闯进朝廷命官的宅邸,是要造反么?!”
“哼!张明!你勾连孟良,难道不是造反?时至今日,你仍然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赵武不客气!”
“上!杀了他!取其首级者,赏百金!”
重赏之下,门客无不拼命。纵使张明再英勇,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自身的武艺本就不好。
“度辽将军,末将来伺候您了...”
张明缓缓闭上了眼睛,眼中满是解脱之色。
赵武上前,仔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张明,伸手将他胸中短剑拔出,看他果真没了动静,终于是能够确认张明已死。
“哼!不是说跟了那个张奂么?怎么本事如此低微?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拖出去!喂狗!”
一旁的庄客、护院一听赵武的吩咐,七手八脚的将张明抬了出去。这个时候可是在主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又没什么危险,一帮门客抢着抬尸。
可笑刚刚攻庄,这帮门客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原来这个河池校尉年少的时候跟过东汉度辽将军张奂,在张奂身边伺候起居。后来张奂因受朝堂宦官排挤辞官回乡。
张奂看在张明多年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行军打仗之时也学了点东西,就举荐他去西凉做了校尉。
张奂死后,张明也是辗转多个西凉城池担任校尉,不过就是城池越来越小,地位越来越低。
当李达收到张明已死的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的神色。
“唉,也不知道城外益州军何时攻城...”
“大人,咱们河池城高池深,他孟良就是有百万大军他也攻不进来。”
“哼~你知道百万是多少人么?百万?别说百万,就是十万人咱们也守不住...不过,孟良可没十万人!这场战,我们未必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