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官位的交易就此达成,并且孟良还给刘宏捐出了价值二十万两黄金的珠宝名玩,甚至还有南中特有动物。
用张让的话来说,你不给天子点好处,天子怎么会对你青睐有加。
孟良越想越荒谬,合着刘宏找人才,是看好处多寡。
但不得不说,能用金银解决这困扰了孟良许久的问题,已是皆大欢喜。
次日,孟良来到了卢植府上。门口下人通报了卢植。接引孟良入内。
“后学末进孟良,拜见卢师,蔡师,马师。”
孟良进得偏房后,见到三个人。
因为听说刘宏让这三个人在一起着书,所以孟良不管认不认识,先叫了一遍。
“哈哈~你小子倒是机灵,竟能知道我等是谁。看来朝廷上,益州大臣所言非虚啊。”
马日磾率先开口。卢植,蔡邕则是点了点头。
“在三位大贤面前,小子实不敢当。不过南中蛮族,不通谋略,被我所乘。若卢师前去,定会简单不少。”
孟良认真恭维道。汉代礼仪中,不管你成就多大,名声多响,在前辈面前都要保持谦虚,以后学末辈自居。
“多闻南中多蛮夷,不通教化,多茹毛饮血之辈。今观汝言行,方知传言不可尽信啊~”
卢植对孟良都有欣赏之意。
卢植不只是个儒生,统兵韬略亦有所长,为东汉末年最后的三员统帅之首。
因为了解过孟良事迹,还特意询问过益州官员孟良打仗的韬略,心中想着孟良能否成为大汉下一任大将军。
“是啊。马公祖上亦是匈奴人,而今身为汉臣,为汉家昌盛而努力。”
“是故是何民族,无关大雅。能为天下百姓为重者,是为豪杰矣。”
蔡邕在历史上为汉家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在孟良心中,是非常敬佩蔡邕的。
可惜因为最后哭董卓被杀了。
“诸位大儒折杀小子了。小子在南中多听公等大名,可惜山高路远无缘拜见。”
“今进京面圣,得见尊容,小子三生有幸。当年五岁多时,被父亲安排泉陵读书,熟读尉缭子,六韬,孙武兵法。”
“况且小子祖上乃是朱提孟氏南迁,一直以来也是在南中以汉人自居。”
孟良清楚古代民族之间的对立情绪,不像现代,各个民族一家亲。
卢植一听,起了考教的心思。
“步兵、车、骑战奈何?”
孟良答曰:
“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陵,险阻,长兵强弩居前,短兵弱弩居后,更发更止,敌之车骑,虽众而至,坚阵疾战,材士强弩,以备我后。”
卢植对孟良的回答极为满意,继而问道:
“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
孟良一听,此为《尉缭子》天官篇,梁惠王问尉缭子的话。
遂答曰:
“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
“何者?今有城,东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岂无顺时乘之者耶?然不能取者,城高池深,兵器备具,财谷多积,豪士一谋者也。”
“若城下池浅守弱,则取之矣。由是观之,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
两人一问一答,孟良从未答错。
卢植越问心中就越满意,时年十九,问及兵法,无丝毫过错。
‘日后必为帅才也。’
卢植心中感慨道。
孟良看了眼外面天空,竟已入夜,遂起身告辞,口称罪过,让大儒陪自己坐了半天。
回头再看马日磾,蔡邕时,早已双腿麻木,毕竟上了年纪,又不是卢植那种武人,这跪坐半天已经很给卢植面子了。
待孟良走后,卢植转身挥手,引两人进内堂。
“我观此子日后成就不凡,适才以兵书相考,竟无一处错漏!在他这个年纪。我不及也。”
卢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孟良的喜爱,就好似找到接班人一般高兴。
大汉几十年没出过将才了,可能出现过,但朝堂上早就没了新鲜血液。
就何进手下那些人,袁家二子?卢植还看不上。
“两日后上朝,我当为他搏一个好前程,谁也别想拦我,十常侍,世家也不行。”
说完这句话,卢植就跑了出去,全然不顾被引进内室的两个人。
两人相顾苦笑,谁让卢植不仅仅是海内大儒,还是个大汉将军呢,有点急性子还是可以理解的。
之后的两日,孟良也没收到世家的回信。
‘看来他们还真是看不上我啊。’
要说孟良一点失落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谁不希望自己得到认可呢?
但孟良也知道这是时代的原因,就算是不理解,孟良也没法改变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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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到了上朝的日子,孟良在黄门的引领下走向崇德殿。
当孟良到崇德殿时。群臣早已在殿门外站定,最前头的是三公,其后九卿。
众人见到孟良的到来并不惊讶,但也没人上来说话,唯独卢植朝孟良点了点头。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在太监的一声上朝后,三公领着众人缓缓向殿内走去。
而孟良这种身无官职的人,只能在外面等着皇帝宣见。
孟良在外面等到日上三竿,口渴难耐时,大殿内传来。
“宣!南中孟良觐见!”
孟良走上大殿,低头,目视二纽。到大殿中央时,稽首,顿首五拜。
“草民孟良,拜见圣上,圣上万岁!”
刘宏半天没答话,似是睡着了,慵懒的歪坐在上面。
有大臣大着胆子瞄了一眼,原来刘宏和张让在说话,只不过声音极低,众臣都没听到罢了。
这可急坏了袁隗,杨彪等人,怀疑是不是张让又在蛊惑陛下。
“平身,听闻你在南中自号南蛮王?我且问你,你是何居心啊?”
刘宏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情,只能听出慵懒,甚至还有些中气不足。
“谢皇上。回皇上,草民不敢自称南蛮王,不过是南中蛮夷不通教化,不识礼仪所致。”
“草民随身在南中蛮族之间,但父母皆为汉人,祖辈也是十几年前从朱提迁徙过去的。”
“草民一家世代终于大汉,世代忠于陛下,还请陛下明鉴。”
可以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毕竟天下还没乱起来,皇帝还是有皇帝的威严和威信的。
当真是说错了一句话,说杀就杀了。
“嗯。这几日我派人暗中观察,你确实是忠于我的。”
‘观察个屁,要不是我给你那么多珠宝,你是不是还要给我扣个反贼帽子,然后史书上记载,今年你率人平定了我的叛乱?’
孟良心中毫不客气的骂了两句。
“嗯。让父说你有勇有谋,是个大才,向我力荐你为官。”
“昨日卢老大人还跑来跟我说,你军事韬略,无所不知,无所不答。”
刘宏犹豫了一下,张让在一旁赶紧上前耳语一番。
下面的世家族长听到了这番话,心里具是一惊,
‘怎么?这是要来分蛋糕么?看这样子,还投靠了十常侍?’
世家大族在这个时期,也不管其他,只要不去损害他们在朝堂上的利益,任你折腾,但你要是敢损害他们的利益,那你最好乞讨你有个好背景。
正当杨彪要站出来反驳时,刘宏的声音传来。
“既然有这么多人力荐你,我观你也有真才实学。”
“正好最近南方乌戈国有不臣之举,西方羌族也无视官府。”
“哦~对了。蜀郡郡守年迈,近些年政绩较差,就命你为蜀郡郡守,让他回来颐养天年吧。”
刘宏话音刚落,一众世家松了口气,孟良看着他们的肩膀,胸部明显放松了不少。
心里暗骂‘一群鼠目寸光之徒!’
“臣!谢陛下隆恩!日后定位陛下打理好蜀郡,扫平乌戈,征服西羌。”
日后,孟良确实做到了,但不是为刘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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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与孟良那段古文释义。
武王问太公说:“步兵与战车、骑兵作战的方法是怎样的?”
太公答道:“步兵与战车、骑兵作战,必须依托丘陵、险阻的地形列阵,把长兵器和强弯配置在前面,把短兵器和弱弩配置在后面,轮流战斗,更番休整。敌人战车和骑兵大量到达时,我即坚守阵地,顽强战斗,并使材士强弩戒备后方。”
梁惠王问尉缭子说:“相传黄命关于刑德的学说,可以百战胜,有这回事吗?”
尉缭子回答说:“所谓刑德,是说用武力征伐敌人,用仁德安定天下,不是指天官、时日、阴阳、向背等而说的。黄帝所说的,不过是强调人的作用罢了。为什么这样说呢?譬如现在有座城,从东西两方进攻,不能取胜;从南北两方进攻,也不能取胜,难道四方面都没有适应吉利时辰的方位吗?其所以攻不下来,是因防守者的城垣高,城壕深,武器装备完善,资财粮食充足,豪杰之士同心协力的原故。如果它的城垣低,战壕浅,守备弱,就能攻下来了。由此看来,相信天官时日,不如充分发挥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