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柏好像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听听,这像人话吗?
虞欢怀疑起太早,听力出问题了。
她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完全没把宋杨大早上的“玩笑话”放心上,随手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楼下又传来敲门声。
虞欢瞪大双眼,垂死梦中惊坐起。
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次,又又是谁啊!
——
视角回到宋杨家。
时间推回昨天晚上。
屠柏在浴室洗完澡出来,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单手撑着墙壁,低低喘了两声。
宋杨从厨房出来,正巧看到他不适的模样,不由开口提到,“屠柏,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感冒了?”
屠柏按着胸口,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胸口闷闷的,肚子也不太舒服,很奇怪的感觉。
他斟酌片刻,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才动了动唇说 : “我没有感冒,就是有点反胃......很想吐。”
宋杨的第一反应是,“你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
屠柏轻轻摇摇头,刚想说点什么,突然眉头一蹙,急匆匆的转身,当即弯腰对着洗手池“呕”了一声。
呕吐声在浴室形成强烈的回音,成功吸引了朱修宇的注意,他把大腿上的电脑搁置到沙发上,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快步走来。
浴室内,屠柏把门虚掩上,呕吐声断断续续传来,挡得住人,挡不住声。
朱修宇的眼神在浴室转了一圈,又看向宋杨,好奇问道,“兔小白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他的第一反应和宋杨如出一撤。
可宋杨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屠柏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就吐了,一切要等人出来才有结果。
朱修宇记得宋杨家备有腹可安片,叫他先拿出来,宋杨说好,转头去了卧室。
朱修宇则走到厨房前的餐桌,拿起水壶,在玻璃杯上倒了一杯温水。
三分钟过后——
屠柏从浴室出来了,大概是刚洗完脸,他额前的碎发湿了半截,往下滴着水,脸色略显苍白。
“还好吗,先喝点温水吧。”
朱修宇把玻璃杯递过去,屠柏低声说了谢谢,接过来喝了一口。
宋杨把腹可安片带过来,屠柏犹豫了下,虽然不觉得自己肚子痛,还是按照说明说,混着温水吞了四粒下去。
见他吃了药,宋杨问他 :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屠柏撑着笑回复,隐瞒了依旧不舒服的“病状”。
太晚了,他不想再麻烦宋杨和朱修宇,打算明天独自去医院看看。
宋杨和朱修宇没想太多,听他说没事,便将此事放下,让他早点休息。
屠柏微微笑着,说好。
夜深以后,宋杨和朱修宇都睡了。
卧室内,宋杨睡床上,朱修宇打地铺。
“嘀嗒。”
“嘀嗒。”
厨房里的水龙头滴落水珠,落到水槽里。
电视正上方的钟表慢慢转动,指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与水滴声巧妙错开。
客厅里。
屠柏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不时翻来覆去的,耳畔听着异常清晰的杂音,双脚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半晌,他慢慢起身,垂眸揉了揉肚子,关着脚无声无息往门口走去,“咔哒”一声,打开了公寓门。
......
到了第二天早上,宋杨是第一个起床的,他刚走向厨房就发现了不对劲。
地板上为什么有这么多脚印,还有杂草?
难道昨晚家里进小偷了不成?
他半蹲下来,眼睛循着干掉的脚印,从玄关门口到客厅,最后停在阳台。
等等,屠柏人呢?
宋杨猛地看向沙发,上方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所有抱枕都不见了!
难道屠柏遇害了?
小偷还顺手牵羊带走了他家的抱枕?
宋杨开始浮想联翩,表情有些严肃。
他随手抄起靠墙的扫把,刻意放轻脚步,一步步走向安静的阳台。
朱修宇眠浅,宋杨醒来后,他打着哈哈也起床了,依旧穿着人字拖,走路声啪啪响。
蹑手蹑脚的宋杨被他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阳台上依旧安静。
宋杨索性不装了,直奔阳台走过去。
他家的阳台很空,除了晾衣架和凉席没别的东西,宋杨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纸箱。
或者说四面拆分的大纸箱,组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足以容纳一个大活人。
消失的屠柏就躺在里面。
宋杨嘴角抽搐两下,手指捏起挂在纸箱上方的小白花和小紫花,他没记错的话,只是楼下花坛里种植的双色茉莉,滂臭。
他嫌弃地丢掉小花,在鼻子前挥了挥。
再往纸箱里一看,屠柏侧身睡在凉席上,身下压着各色的小野花和树叶,不见的抱枕全堆在他身边,整整齐齐的。
宋杨都看傻眼了。
敢情,屠柏昨晚大半夜出去摘花去了?
洗漱完的朱修宇走过来,也瞅了一眼,自认见多识广的他也“嚯?”了一声,惊叹道,“这是演哪出啊?白雪公主还是拇指姑凉?”
“不知道。”
宋杨决定先把当事人叫醒。
“屠柏,屠柏,醒醒。”
朱修宇反手掏出手机,笑眯眯地拍了好几张照片,宋杨白了他一眼,他也没收手,这种黑历史,他当然要帮屠柏保存好。
......
等屠柏清醒以后,三人的聊天场地转移到餐桌上,宋杨把阳台的抱枕全部放回沙发上。
至于阳台上乱七八糟的纸箱,一堆臭熏熏的野花和树叶,屠柏小声说他会负责清理,所以宋杨暂时没管。
“屠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杨疑惑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对阳台上的乱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朱修宇嘴里咬着面包,喝了口牛奶,摆出吃瓜脸,他也很想知道屠柏昨晚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在两人的注视下,少年低垂着眼,慢吞吞地说 : “这个理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状,宋杨和朱修宇愈发好奇,又默契地催促他,一口一个“你说你说”,“我们信你”,“都是好哥们,我们能理解你。”
或许是信了他们,少年摸着肚子,眼底闪烁着一丝母爱的光芒,面颊微红,有些难为情地说 : “我好像......怀孕了。”
宋杨 : “......”
朱修宇 : “......”
两人当场石化,雷得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