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这中午就在这里帮着晒谷子了。
其他几婶子来了后,打谷子的也跟着出来了,程志新就带着程建设走了。
程建设和那林家的几个妯娌分在了一组,那几个女人就不是个认真的干活的人,一边做事一边埋汰人,不时说这家的事,或是说那家的坏话。
都是一个队的人,就算不指名点姓,谁听不出来?
“割快点儿,看看人家组的都要完成了,我们这边就听你们在这里叭叭的说别个,自己不看看自己做的活路。”
其实,这四妯娌都是高高大大的人,要说劳动力,她们可都不差的。你要是说抢什么东西,她们肯定是一马当先的那种。
现在干集体活就干得稀稀拉拉的。
但这大太阳的晒着,谁想在这太阳下听他们巴巴的说别人呢。
程建设心头就有些冒火了。催了一下,结果就催到了火点子上了。
“程建设,你能干你来啊。我没干吗?啊?不是说的,我们几妯娌不像那些人,只会讨好队长,然后让队长给分一个轻松的活路的人。”
“就是,我们嘴巴是在说,但我们手上可是在动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没有动?我们没割,你打了的这大半块田是自己倒的?哦对了,你能干,是你自己割了自己打的。”
程建设一个大小伙子,哪里说得过这四张嘴?没几句,就把程建设给堵得没话可说了。
程队长走了过来,怒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活路分少了?要不就再给你们加点儿?这么大太阳,你们不觉得热啊?还有力气在这里叭叭的说东说西的。”
他们这一组说是用的打谷机,结果比人家用拌桶的还更慢。
今天打出来的谷子今天争取能晒到半干,所以,在分的当天的活做完后,程志新他们组的就提前休息了。
而程志新他们组做完后,程志新就到保管室去帮老婆晒谷子了。那几个大婶做事,程志新都抢着做。
程建设他们组是最后完成,程建设挑着最后一挑谷子过来晒的时候,就是程志新在帮着晒的。程建设就小声告诉程志新,说那几个坏女人在背后说他们家的坏话。
程志新看看坐在那边土边上去挖兔草的徐晓霜道:
“还好没让你小嫂子听到,听到了怕是得干架。”
程建设把谷子一倒,把箩筐抖干净了就想走,被铁花婶给拦下来了:
“建设,你看你哥都帮你嫂子晒谷子,你也帮老娘晒着,等一下收的时候你力气大一些。”
程建设撇了一下嘴,拿这老娘没办法,也只得认命的帮着晒谷子。
铁花婶就坐到树荫下去休息了。
其他两个婶子是羡慕不已,他们家的儿呀媳妇这些,都回家去了,谁还想着还有个老娘还在这边顶着太阳干活路呢。
而徐晓霜挖兔草就挖得有点远了,却是正好碰到从田里起来的林家四妯娌。
本来就心里不爽的她们看到徐晓霜落了单,自然就会忍不住说几句:
“哟,不是说分的晒谷子么,这队长是真的照顾人啊,晒谷子的晒得这里来扯兔子草。”
“金芳,你少说两句,人家和队长是啥子关系?你不要忘记了上回吃亏的事。人家可是有本事的人。”
这何金莲这话像是劝架么?不,这就是个挑事的。
徐晓霜都还是忍了,不理她们,背起小背篓就往保管室走。
正好,队长程三哥两口子正好从保管室那边出来,他们走在上面两块土的边上,这两块地种的是花生,都看得到。
而徐晓霜站的位置的地方,在队长和这四妯娌的中间。离这四妯娌只差一块地。
“哟,队长,你偏心没得个偏法了吧,你看看这个晒谷子的。这你要是给她记了全工分,我们可是不服气哈。”
还是她们的大嫂抓到了重点,记全工分的事。
钱三嫂看就知道这几个要挑事。叫道:
“晓霜,都叫你回去呢,你就不要过保管室去了,你们家志新在那边帮着晒谷子。建设也在那里晒。”
钱三嫂的意思,是提醒这几个女人,人家晓霜在这边打兔子草,是因为 人家男人帮她干活去了。程志新的活是干完了的。
队里都知道,分了任务的活,只要有人干完了,那就是要记工分的。
“就是,队长,你看这种人干活路都不积极,只顾着小家不顾大家的人,还要计工分的话,我们可以不同意的。”
程队长黑着脸直接回道:
“徐晓霜没晒,是因为人家程志新在帮他干,反正都是他们一家人,工分肯定是要计的。你们林家的四兄弟不是早早就收工了么?他们和志新一个组的,收了工没人来帮你们干?要是有人帮你们干了,我也照样给你们计工分。”
四个林家女人顿时哑了声。
指望他们家的男人帮他们干活?那可不就是白日做梦?这么大热的天回到家里,还得回去侍候几个大爷啊,怕现在回家都躺着,叫孩子给他们打着扇呢。
看着人家徐晓霜,她们牙酸啊。
钱三嫂更是又说道:
“晓霜啊,志新说叫你直接回去休息,他等一下把谷子收了去接兰兰。”
“哦,我去帮着收,等一下一起回去。”
听得那四位,酸,酸得牙都快掉了。
瞪了徐晓霜和钱三嫂一眼,她们开始往前走,徐晓霜也往上走,只是,有人哎哟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路上又烫又硬,这一摔可是难受。
无他,只是徐晓霜在转身时踢出了一块干泥块。
那边摔倒的是向水芹,她们的大嫂。膝盖磕脱了一点儿皮,但有些疼。
被扶起来也只能一拐一拐的走路。
她是真的没想到是飞来的泥块让自己受的伤,还真的是以为自己刚才没走好。
钱三嫂没看到徐晓霜踢泥,但却看到了那人摔了,哈哈一笑道:
“林大嫂,摔痛了没有,走路小心着点儿。”
林家几妯娌都抬头瞪了过来。钱三嫂一点儿不带怕的哼了一声,把手上的扁担交给了程三哥拿着,自己只拿着扇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