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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方就是目的地damen,河畔区域还有这一些生命垂危的伤者以及死去的人。

身为罗斯王,留里克不能对这些人坐视不管。

“布罗迪!”

“在。”

留里克面色冷静继续命令:“带上骑兵紧急出发。这次亮出我们的旗帜,把所有活着的人都带回来。”

“遵命。”

罗斯骑兵风尘仆仆直奔上游地区,此刻天色已经很暗澹了,即便如此夕阳之下罗斯旗帜依旧显然。

伤者刚刚经历一场“袭击”,他们并不知道骑马人为何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在抓俘虏。也许,那些家伙只是觉得大家没有利用价值吧。甚至不劳骑马者动手,等到夜幕降临森林狼群就会出没,没有人能活到第二天。

但骑兵又出现了。

伤者们没有反抗,他们伤势各异,丧失斗志与力气的人一副引颈受戮的也样子,不曾想就在夕阳下看到无比熟悉的旗帜。

一切有如奇迹!

布罗迪操持着一口诺斯语的罗斯方言,听得乡音的他们真觉得好似做了一场梦。

卡洛尔德探险队一行二十余人,他们男女老少齐上阵只为在南方大湖的新世界发一笔财。

现在,撞击巨而龙骨断裂的的长船,其残骸也被冲到岸边,捆扎风帆的桅杆倾斜杵在石缝里,翻扣过来的传递恰在石头处,河水就从其身上冲刷而过。

一开始尚能凭借能力坚持爬到岸上休息的伤者,他们完全在以最后的力气忍着内脏严重损伤得到看似转危为安的休整,从船只断裂到现在夕阳西下,已经有一半人员陆续死去。

小孩子是最惨的,就算母亲在保护小孩,奈何孩子在灾难面前的抗性太低。

孩子们都死了,奄奄一息的母亲什么也做不了。

或是受了重伤不断燃尽生命火种,或是因为严重皮外伤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饥饿的人也无力做些什么,这种人是看似完好无损,家人与朋友就死在自己面前,重大的打击惊得人精神恍忽。

当布罗迪的骑兵队展开救援之际,居然仅有三个女人应该没有受严重的伤,身上的淤青自然少不了,但她们带着探险见世面的孩子都死了,女人目光呆滞,抱着自己死去的孩子死死不肯撒手。

布罗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带着兄弟们半跪下来探查所有的死者,乃至那些一息尚存却注定要死去的重伤者。

他试图安抚女人,命令其将死去孩子暂时抛弃。

“放心,国王亲自来探索这条危险的河,你们的遭遇国王已经知晓。国王要拯救所有活着的人,放下尸体跟我走吧。”

布罗迪到底也是在大规模战场的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狠人,他对目睹尸体有着极强的心理抗性,于是少了一分共情。

试问那个母亲会抛弃自己刚刚罹难的孩子?

无可奈何下,布罗迪也只好让所有的伤者上马,那些舍不得死去孩子的母亲,所幸被许可抱着尸首去见国王。

布罗迪面色凝重,第二骑兵队的兄弟们心情一样糟糕。

本来艰苦的探险活动就一直在消磨大伙儿的斗志,现在更是直接目睹了惨剧。

“大哥!”有兄弟严肃中带着些许恐惧,面对布罗迪谨慎探讨:“这地方很恐怖!斯拉夫人说存在一个叫切尔诺的沼泽怪物,它从泥泞中钻出,破坏船只杀死凡人。该不会……”

“不可能,咱们的国王可不是凡人,而是得到诸神厚爱的圣人。留里克大王在此,任何邪恶都将被绳之以法。”

提问之人也是聪明,他赫然意识到:“那么,暂时没得到大王庇护的人……真就遭到了斯拉夫邪神的迫害?”

“我不知道!”布罗迪爆呵一句:“都闭嘴吧!我们赶紧回营地给国王交差!愿活下来的人都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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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尸体就留在事件现场,留给布罗迪的时间非常有限,他也就只好草率离开。

屈指可数的伤者被送回营地,其中就包括卡洛尔德年轻的第二位妻子。非常遗憾的是,老头子的正妻已经遇难,更糟的是他年轻妻子所生的、自己的小儿子,这番已经成了眼神呆滞妻子怀抱中软绵绵的尸体。

看到幼子如此惨剧,老头子双腿一软,膝盖狠狠砸在泥地。他抱过孩子的尸体哭得老泪纵横,嘴里不断念叨着:“明明刚刚你还活着!怎么……就死了?!”

此情此景,即便见惯了战场杀戮的留里克,他能勉强做到“冷眼旁观”,心脏上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久久难以平息压抑。

贝雅希尔就站在他身边,这番轻轻拉扯着留里克的胳膊,整个人躲在其伟岸身影后,眼角不禁挤出一些眼泪。都是做母亲的人,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挚爱,那是何其的痛苦?

她能感同身受,毕竟自己的儿子哈撒勒正“以爱之名”被强制性的留在诺夫哥罗德,儿子与其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们共同成长、接受教育,对孩子的未开或许又莫大好处。可身为母亲,事实上等同于失去了孩子,更糟心的是自己还不能表现出相应的失落。

留里克无意打扰老头子的痛哭,看看现在伤者们的精神状态,想要从他们嘴里再问些有价值的情报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已经从卡洛尔德老头子嘴里获悉了很多,现在只需要再从探查一番后的布罗迪嘴里了解事发现场概况即可。

天色彻底暗澹下来,整个环境就如带着伤者归来骑兵们所担忧的那般——幽寂得可怕。

这里的环境并不好,毕竟是真正的五人区,若非探险队人才济济规模庞大,真是少数人员展开探险,在此地宿营夜里必然睡得不踏实。

欧洲东北部的夏夜气温并不高,点燃篝火不仅是为了吃上一口热饭必要所为,它驱散表面的寒冷,也驱散心头的恐惧。

罗斯营地篝火汇聚成一条火龙,任何的野兽见之都得掉头逃窜。

留里克盘腿坐在篝火边,现在布罗迪就在其身边。

他开门见山:“你都见到什么?”

“尸体。伤者的尸体扭曲地躺在河畔,就好似刚刚遭遇一场战败。”

留里克摇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些。石头呢?河道里真的有大量石头?”

“正是。即便夕阳昏暗,我还是注意到凡我肉眼所及之处的河道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甚至有的石头颇为巨大。它的质感……”

“是怎样的石头?”

“应该是花岗岩,估计还伴随着石英。”

“你看清楚了?明明夕阳下你看不清。”

布罗迪昂起胸膛:“固然看不清,我可以用手摸。我感觉到石块有明显粗糙质感,夕阳下石块暴露的部分也在微微反光,它定然有石英。再说,我可是带了样本。”

留里克勐然一怔,看着这小子从布包里翻出一小块石头。

“你小子!”留里克带着笑意勐砸他一拳:“带了样本怎么早不进贡?”

“现在也不迟。请大王过目。”

留里克接过石块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一种花岗岩。

花岗岩是一大类岩石类型之统称,它甚至被细化超过了二十个种类,此乃地层里极为常见的岩石,当因凿山运动岩石被挤压后突破地表,花岗岩就开始水侵与风化的过程。

留里克对地质学的理解固然非常有限,花岗岩、玄武岩、页岩、砂岩,乃至单纯的云母石英还是能轻易分得清的,毕竟几者有着肉眼可见的巨大区别。

相比起别的岩石,花岗岩因夹杂了大量的金属物与石英,它非常坚硬,实在是建造房屋、堡垒的优秀材料。而它经历风化水侵就逐渐化作砂岩,最终迎来崩解命运。

风化作用所需时间注定非常长,可整个瓦尔代高地形成当前的大环境也才一万余年光景。

一万年前末次冰期,哪怕是不远处的尹尔门湖都被庞大的冰川覆盖,冰层之下就是坚如岩石的冻土,此地大大小小的湖泊都是冰蚀湖,而最大的冰蚀湖不是别的,正是波罗的海本体。但后者由于古时的大地震,大地撕开口子后大西洋海水源源不断涌入,它终于化作海洋,当然其作为海洋的历史也极为短暂。

布罗迪不是一般人士,他不但接受了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识教育,其人有俘虏敌国国王的英勇举动成为英雄,就有足够的资格得到留里克本人的特别培训。

布罗迪被教育了一些他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知识,尤其必须学习“罗斯版本的元素周期表”,他对整个米斯加德即人类世界的认知有了巨大进展,作为学习成果,他看待哪怕最普通石块的态度也变了。

因为石头是冶金矿石、是建筑材料、是可能的珠宝原胚,更是可由扭力投石机发射的武器。

攥紧手中的岩石标本,心情无法平静地留里克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站起身俯视不明所以的布罗迪:“一切就是真的,我敢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只要挥动铁锹向下挖掘就可以挖到大量岩石。可能不仅仅是岩石,如果还能挖到铁矿、铜矿就更好了。”

布罗迪能怎么说,火光照在国王洋溢笑容的脸,自己只好陪笑了。

就在河畔营地留里克短暂休息一夜,恰是这一夜所有的伤者进行了尽可能的治疗。

毕竟探险就可能遭遇伤兵困扰,罗斯王国对外伤治疗有一定的手段,尤其是在普通麦酒被不断蒸馏后化作近乎一瓶纯酒精,只要有它参与治伤,因伤口感染导致死亡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

它也不是万能的,对于因强烈碰撞导致的内伤,留里克的探险队爱莫能助。

到新一天太阳升起,卡洛尔德的探险队几乎全军覆没。老头子卡洛塔尔年轻的妻子轻伤无碍,但精神遭遇重创。

当留里克下令将夜里平静死去的伤者就地掩埋之际,年轻女人无法坐视自己死去的孩子被“抢走”后埋入土中,居然趁士兵不备、抱着尸体狂奔向哈芬河中。

目前河段的水流已经较为湍急了,她一心求死果然被河水吞没。

这是留里克始料未及的,他同样爱莫能助。

“走吧!”已经骑上马的留里克对站在河畔处久久不能释怀的人们命令:“一切都是命运。别看了,我们快走。”

这一刻,贝雅希尔有些吃惊于自己男人的绝情。她一样骑着马,就跟在留里克身边。“难道,就不试着救一下?”

“没必要,那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任何的探险都充斥着危险,你在草原应该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事情!譬如,哪怕面对暴风雪,牧羊的姐妹也要找回自己走丢的羊。危险的真的危险,却值得冒风险。”

留里克有意拿自己所知道的《草原小姐妹》故事做一个例子。

“羊群是重要的财产,牧民依靠牛羊活下去,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可是,我们正在探险。”她轻轻反驳,“完全可以不探险。”

“呵呵,这就是北方人与草原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了。探险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皮革与黄金,亦或是别的有价值之物。而本王有着强烈的目的性,贝雅希尔!”留里克特意提高声量。

“我懂!你一路上一直在念叨着石头。真搞不懂石头真有那么特别?除非你还能从此地找到一处铁矿。”

“说不定就有铁矿。只有神知道!倒是我可以确定,赐个你的德米扬斯克的确有石矿,未来你的伯国向罗斯源源不断提供石料就足够你大发横财。亲爱的,你要早点适应全新的生活方式。”

“哦,知道你。你……”她嗤嗤说着。

“怎么?”留里克轻轻扭头。

“我想不到。你比我哥哥还要话多。”

她居然不悦得都起了嘴,留里克并无过多笑意,双眼继续看向前方。

首先是留里克带着全部的骑兵开路,这里戈姆、哈芬和卡洛尔德都骑上马随行。

失去家人的痛苦使得卡洛尔德后悔此次冒险,他又极为羡慕哈芬居然有惊无险通过恐怖岩石的河段,连无名之河都以这个老家伙名字来命名。

恐怕这就是命运的不同吧……

卡洛尔德并没有绝嗣,他的长孙加入第七旗队参与到了罗斯远征军,其长子带着一些货物于农忙后漂去了都城,所谓直接销售一批皮货以求多赚一点钱。

骑兵之后是浩浩荡荡的船队,船只上仅有少量人员操纵一面桨叶充当船舵,其余人员尽在岸上拽紧绳子,战士成为哈芬河上的纤夫。

留里克终于站在了事发地点,他看到了尸体、船只残骸,乃至狼活动的痕迹。

尸体明显遭遇到啃咬,看起来狼群觉察到危险已经逃走。

“下马!带上铲子就地掩埋尸体。”他命令。

罢了,留里克就站在水流湍急的岸边,放眼望去就如情报所言——此河段到处都是岩石。

甚至自己脚边也有被冲刷上岸的小卵石,脚踏之地并非纯粹泥地,仔细看此地有大量的沙石。

河沙,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建筑资源。

关于水泥的秘密罗斯王国不但掌握其原理,配制一般性水泥的方法愈发成熟,但最大的问题在于王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河沙。难道要用含盐的海砂吗?亦或是人工将石英矿敲成石英砂?有着功夫,大量石英砂都用去制作玻璃赚大钱了。

花岗岩与河沙是宝贝,此地的环境不愧于赐予它的“德米扬斯克”之名号。

人员陆续抵达这里,留里克别出心裁的令人就地砍伐一棵小松树,将细树干突击以手斧凿成锥状。他亲自以铁铲挖坑,将锥形木桩亲手抱如这个富含河沙并已经渗水的坑里。

这就算是为一座新城镇打下一个根木桩,为之奠基。

留里克面对聚集而来密密麻麻人群,他骑在马立于木桩前:“我宣布!德米扬斯克就在这里建设!它是赐予草原公主的市镇,以后就是新伯国的核心!”

就如他说的,贝雅希尔需要一个爵位与封地。

德米扬斯克伯国就是她的封地,在留里克的设想里,整个哈芬河(雅文河)流域都属于封地范畴。可这明显不是极具荣宠的封赏,贝雅希尔得到的是一大片森林、河流、沼泽,以及应该可以发现的石矿,此地还没有永久性的定居点,德米扬斯克会是第一个。

留里克本人不会在此久留,他打下木桩为市镇奠基,还令戈姆好好绘画本地的环境,以便未来正式建设市镇找到。

至于本地的石矿,真的需要好好寻找吗?

明明这片区域森林植被极为茂密,恰恰是此东西走向的河道,其南岸(实际属于左岸)的区域树木意外得稀疏。

树木不会长在沼泽地,可那里地势明显高一些,想来沼泽根本不存在。

既然不是沼泽,究竟是什么阻止了森林繁荣?莫非……

留里克亲自坐船漂到对岸,当然这种在急流中前行渡河的举措很有风险。他终于感受到哈芬探险队经历过的危险,这番自己和兄弟们仅着单衣,打着赤足划船横渡,有惊无险到了对岸再把靴子穿上。

他有一种预感,必然是暴露阳光下的岩石区域阻止了森林生长。

他没有走多远,一切真相大白——石矿就在这里,安静的面对太阳的暴晒。

因为冰川期结束的时间并不长,可能只有数千年的风吹日晒足够花岗岩彻底风化吗?答桉显然是风化了一部分,仅仅表层区域完成风化。

古代的瓦尔代高地本就是一大片浅海,乌拉尔山是版块挤压出的杰作,距离它并非特别远的瓦尔代高地就是这种挤压产生的波纹涟漪,区区“涟漪”无法被拔高成上千米海拔的山脉,但区区平均海拔二白于米就足够成为庞大平原区的水塔。

浅表的石头就此被抬升,部分区域的石头直面阳关。只有那些最坚强的树木可以在少量风化得出的土壤里扎根,只要假以时日,当风化足够严重,森林即可将石矿的魅影彻底掩埋在密集的松针腐殖层下。

现在留里克脚踩的就是石头,似乎只要继续挖掘即可发现这里有一片地盾——一块巨型岩石。

一切尘埃落定!罗斯王国在森林中成功找到石矿,都城新罗斯堡北部的石矿不再是唯一。

德米扬斯克石矿意味着,向整个人口稠密的环尹尔门湖提供石料不再只能从遥远北方运来,而且它还能给南方的新晋城市诸如大卢基、维捷布斯克提供成本更低的石料。

此地石矿的战略价值极高!或许此地的矿物还有其他的稀罕物,那就是当石矿开始正式发掘时需要留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