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没刺激到时暖,宋衍生不知道,但是这个报道出来之后,的确有不少人受到了刺激。
首先是宋家老宅,一大早,余瑶本来心情还是不错,因为吴叔一大早送来了一些新鲜的草鱼。
其中还有两条鲶鱼,余瑶笑着道:“这鲶鱼我吃有些浪费了,这样吧,桐姨,今日周六,待会你打个电话去宋公馆,让阿煜带着暖暖来老宅吃饭,暖暖身子不好,这鲶鱼给暖暖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桐姨拧着眉,说:“老太太,您对太太那么好,先生怎么就不懂体谅?真真是让人寒心!”
余瑶叹气,说:“阿煜还是很孝顺的,但他对暖暖,的确是执念太深,可这情根已种,想要将其挖出,无异于要了我儿的命,事情已经如此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我不是说这个,老太太,您还没看到今天的报纸吧!”
余瑶眼波轻颤,看向桐姨,问:“怎么了?”
桐姨也不回答,直接去让小女仆拿了报纸过来。
“老太太,您看看,前几日青杨小姐婚礼上,已经闹得不像话,这两日好不容易安分一点了,先生又闹出这样的事,现在这外面,只怕又炸开了锅!”
余瑶看着这些报道,脸色也是不好。
上一次,宋青杨婚礼上,儿子任性为了时暖大打出手,还公开了自己与时暖的关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T市犹如被丢了一个炸弹,所有人都乱了。
但乱归乱,即使大众各种猜测都有,可身为主人公的时暖跟宋衍生,一直没有公开发表过什么申明,也没有现身露面过。
那天婚礼的人虽然多,可因着宋家和TK集团的关系,在宋衍生正式申明前,敢乱说的人还是不多。
所以这两日,热度稍稍降低了一些。
但没想到这边刚降低一点,那边这则新闻就出来了。
余瑶是不相信没有宋衍生的允许,有人敢这么大篇幅的直面报道的。
余瑶沉着气放下报纸,桐姨在边上又道:“老太太,您真的得约束一下先生了!”
余瑶皱眉:“我怎么约束?他三十岁的人了,难道不知打咯自己在做什么?儿子大了不由娘,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先生……”
“行了,别说了……”余瑶打断桐姨的话,说:“我管不了,也没法管,就这样吧!”
桐姨知道余瑶动怒了,也不敢多说。
顿了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老太太,这宋公馆的电话,还要……还要打吗?”
余瑶沉了一口气,说:“打。自然要打。难道我不管不问,他这个做儿子就不该给我个说法?打,马上去打!”
桐姨忙“哎”了一声,说:“老太太,您先别气,我现在就去打,马上就去……”
……
再者是楚静云。
这天是周六,楚静云周五下午就回了楚家,打算周末好好陪陪楚父楚母。
昨日一家人还算和乐的吃了一顿晚饭,今天楚静云还打算陪着楚父去钓鱼。
没想到一大早,就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
楚静云那一刻,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她努力克制着情绪,但还是被楚父楚母发现了异常。
楚父问:“静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楚母多了个心眼,伸手拿过了楚静云手边的报纸,跟着皱眉将报纸递给了楚父。
楚父淡淡看了一眼,又看向女儿。
他放下报纸,沉了口气后,说:“静云啊,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楚静云咬着唇,没有说话。
楚父道:“静云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楚母也道:“是啊,静云,宋衍生结了婚,而且看报纸上的报道,两个人感情似乎挺好的,你根本没有机会了,而且他们是结了婚的夫妻,你若插足,岂不是成了……成了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么?”
楚静云看了一眼楚母,这才道:“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您的女儿啊!”
楚母想解释,楚父却说:“你母亲说的没错,不管这个时家二小姐跟宋衍生认识多久,感情如何,她现在已经成了宋衍生的妻子,那你就该清醒认识到自己的位置……静云,我可提前告诉你,我老楚家虽然不算名门望族,但一直以来家风正直,你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楚静云拧着眉,没说话。
楚父见状怒火又起,他刚想又说什么,却被楚母一手拦住:“好了好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周末,你就别说她了。再说静云有分寸,她不会乱来的。你教育出来的女儿,难道你不信吗?”
楚父沉着脸不说话。
他教育出来的女儿,他自然是相信的。
但是女儿如今悲情所困,只怕会因为情,犯糊涂啊!
……
纪香菱看到报纸,是纪云锦将报纸直接拿到了她的房间丢给她的。
纪云锦说:“我看阿煜对时暖的心思,只怕比你想象中的深,你还是早做别的打算吧!”
纪香菱皱着眉,看了报纸的报道,跟着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他真是疯了!”
纪云锦道:“他可不就是疯了么?因为他爱时暖啊,而爱一个人,的确是让人发疯的!”
说这句话时,纪云锦的表情有些怔忪,相纸在感慨,又像是在诉说。
纪香菱却笑:“爱?那种爱,说出去都让人觉得扭曲吧,我可不信这样的爱!”
纪云锦微微凝眉,看了一眼女儿:“香菱,你真打算继续下去吗?你该知道现在阿煜对你的意见很大,若你再继续下去,只怕……”
“那我也要继续下去……”纪香菱道:“妈,你不懂,有些人可以被放弃,有些人却不能。而且,阿煜心里真正的人根本不是时暖,他是被自己的执念迷惑了心智,只是那个人,恰好成了时暖,恰好成了时暖罢了……”
纪云锦皱眉,问:“香菱,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纪香菱却不想多做解释,只道:“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阿煜跟时暖,迟早会出问题的,不,或许他们已经出问题了……”
纪云锦更是听不明白了,她问道:“香菱,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我刚才可提醒你了,如果你继续犯错,别说你,妈妈以后在宋家,可都难以立足了!”
纪云锦之所以可以在T市将旗袍工作室开的顺风顺水,宋衍生在其中帮过不少忙。
而她也借着这个东风,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她不想得罪宋家,而不得罪宋家,首先是不得罪宋衍生。
纪香菱却不管,只道:“妈,您放心,您曾经帮助过宋家,宋衍生不会怎么样,至于我,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宋衍生也不会将事情牵扯到你身上……”
纪香菱如此说,纪云锦也不知晓如何劝。
毕竟女儿性格要强,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而且说到底,这都是她的错。
女儿之所以对宋衍生有如此执念,还不是因为自己对那个人有执念吗?
女儿,到底是成了第二个自己,不,她比自己还要惨。
至少她还有过跟那个人的一段幸福时光,而女儿,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
宋青杨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打算找沈酒儿喝酒,无奈沈酒儿有通告,没时间。
她前后又约了两个姐妹,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约到。
最终,她哪儿都没有去,而是选择了在家喝酒。
恰好余都昨日加班很晚,没有回到婚居,而是去了自己曾经住的公寓,没有回来。
宋青杨因而更放肆了自己,将几个仆人全部遣走,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客厅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最后整个人就在客厅昏睡了过去。
次天一早,余都归来,看见满地的酒瓶,还有沙发上睡着的女人,眉头皱了起来。
他将酒瓶一一收到一边,又将沙发上披头散发的女人整个的拦腰抱起。
到了卧室后,将女人很不温柔的丢在了床上。
宋青杨是觉到了不舒服,宋青杨揉着惺忪的双眼睁开了眼睛。
看见扯着领带朝着浴室方向走的女人,宋青杨怔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余都薄唇微动,说:“看你的情况,应该不是看了新闻报道受了刺激才喝的,看来对于嫁给我,你有很多怨气!”
宋青杨眯眼,“什么报道?还有嫁给你我有怨气,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余都转眸看了她一眼,薄薄的一笑,转身就走。
宋青杨却不放过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一把上前拉住他:“你站住,话不说清楚,你别走,你……你为什么要走?”
余都的眼神凉凉的,表情也是凉凉的,他说:“不走,不走在这里做什么?陪你喝酒么?对不住,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余都松开宋青杨的手,还是要走,却再次被宋青杨扯住。
宋青杨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她说:“是,我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因为我爱的男人厌弃了我,因为我还有心,我不是你,哪怕喜欢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去争取,我不是你,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也不懂得爱,你这样的人,就活该得不到幸福!”
余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但宋青杨却从这个笑里察觉到了嘲讽。
余都说:“是,我是没有心,是不懂得爱,你懂,你有心,但是你得到了什么呢?宋青杨,请你别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你已经嫁给了我,是我余都的妻子,请你以后最好注意下你的言行举止,别给我丢人现眼!”
余都说完,很不客气的甩开了她,转身走了。
宋青杨站在那里,恍惚了片刻,跟着笑了。
丢人现眼吗?她现在很丢人现眼吗?
可是她的丢人现眼,只是在余都面前,不是吗?
余都是她的丈夫,他们结婚还不到十天,这个时间本该是蜜月的时间。
可是他们之间这算是什么?
不过,刚才余都说什么报道……
宋青杨想到这里,忙去拿自己的手机,搜索了T市的新闻客户端。
然后就在头版头条里,看到了那个新闻。
她又笑,笑的嘴唇都开始颤抖。
可是笑着笑着,她又开始哭。
哭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呢?或许是一种宣泄,也或者是一种表达。
但不管是什么,现在的她,的确是很想哭。
她觉得心里很空虚,大脑也是空的厉害。
她突然觉得胃里难受,下一秒就捂着嘴巴冲进了浴室。
她吐了,吐得歇斯底里,心里的难受和悲伤,都恨不能跟胃里的那些脏东西一起吐出来。
她不知道这么吐了多久,只记得全部吐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她趴在马桶前,披头散发,颓废的不成样子。
但一秒钟的沉静之后,填充进心里的,再次成了数不清的悲伤和难过。
她的眼泪掉下来,哭出了声音。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给她抵了一包纸巾。
她愣了下,抬起头,就看见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余都。
余都薄唇动了下,说:“宋青杨,爱一个人,有那么痛苦么?”
宋青杨咬着唇,说:“你这样心里只有自己,自私自利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是么?”宋青杨笑了下:“那你觉得你对时暖的喜欢算什么呢?应该也只是停留在喜欢吧,你这种人,是不可能爱上什么人的,所以你选择了你觉得最合适的我,你对我,连喜欢甚至都没有!”
余都轻微皱了眉,过了会儿后,才说:“那又如何?至少我没有像你现在这般痛苦,我知道什么才是我更需要的,你呢?宋青杨,你需要什么?宋衍生已经厌弃了你,不是吗?你的喜欢,你的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你住嘴!”宋青杨明显受到了刺激,她说:“余都,你住嘴,他厌弃我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而且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时暖对你,你也是很厌弃?余都,有一点你似乎没弄清楚: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是二叔的侄女;但是你,有一天对时暖来说,可能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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