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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太现在就担心蒋毅死了,连累她家四儿。

东溟子煜安慰道:“放心,死不了,我们拳打脚踢,没动家伙,也没往要害上招呼。”

最严重的伤,怕是上官若离踢的那几脚。除了第一脚狠一些,其余几脚蒋毅都用手捂着,伤害也不会太大。

“死不了就好,”钱老太放了心,小声嘱咐道:“咱们与蒋浩广那伙人的仇算是结下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儿,防止他们背后插刀。”

东溟子煜心里暖暖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娘,您放心,儿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钱老太叹息道:“等条件好了,你要是有余力,还是得考个功名,不然人家有功名,往死里欺负咱。”

东溟子煜道:“娘放心,我天天晚上看书呢。”

钱老太其实还是不放心,暗暗求菩萨求祖宗的,保佑蒋毅可别死了。

到了晚上,蒋鸿达让人偷偷送来消息,蒋毅没有生命危险,伤的最重的地方是裆部和脖子,毕竟脖子差点儿被东溟子煜掐断。

蒋浩广应该是从蒋毅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来找东溟子煜他们的麻烦。但是和蒋鹤轩一起去找了褚兴,请他做主,蒋毅伤的这么重不能就这么算了,想要些赔偿,从村东那些人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褚兴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宸王二公子一查便知。

他可不会因瞒不住的事儿得罪宸王二公子,沉声道:“本官亲眼目睹,是蒋毅先败坏人家媳妇的清白名誉,要是那脸皮儿薄的,就得自缢一证清白。

当然,村东他们打的也是狠了点儿。本官不擅长断案子,这笔糊涂账,没法给你们掰扯清楚。你们不如去县衙告状,让父母官做主吧。”

蒋浩广知道蒋毅那德行,若是升堂问案,禁不住吓唬,就得全招了。

再说了,现在县令也不一定听他蒋氏一族的摆布。宸王二公子来的那天,县令也跟着来了,亲眼目睹了宸王二公子对那伙人的态度。

不如等着,找个别的机会整东溟子煜,就不信,守着这么大的玉矿,他不犯错误!或者,等他落单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诡异的平息了。但村东这伙人与蒋浩广亲近的那些人之间的敌意更加严重了。

当然南北溪村的原着居民不如村东这伙人的心齐,大多数还是感激东溟子煜避免了他们去从军,或者保持中立谁也不相帮。只有蒋浩广的亲信明显地对东溟子煜表示出敌意,暗中不断使绊子。

东溟子煜那是曾经统领万军的大将、是盘弄百官的帝王,这些低级小龌龊在他眼里不算什么,都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低级的手段伤害不大,恶心人,很多人看上官若离的目光怪怪的,蒋毅的胡说八道,还是对她有影响。

蒋氏一族的人偷偷告诉东溟子煜,说蒋毅天天在家骂他们夫妻,一口咬定就是看到上官若离解手了,言语十分猥琐难听。

街坊四邻都能听的见他的叫骂,谎话重复三遍也有人信以为真了,何况这种花花事儿,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

东溟子煜眸色陈冷,要想压下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更大的流言。

过了几天,蒋毅的媳妇与他的一个族弟从油菜花地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蛇,有蛇!蛇啊!救命!”

大家看着两人抱着衣裳,光着身子,在金光灿灿的油菜花地里跳跃奔跑,表情一瞬间的凝滞后,轰然大笑起来。

捕风捉影的事哪里有自己亲眼所见的花花事儿带劲?

别说广大群众,就是蒋浩广一家人也没心情提上官若离的事了。上山服役的蒋毅的弟弟,连头都抬不起来。

入秋的时候,上山的路通了,第一批玉矿石拉了出来,牲口车蜿蜒在山路上,让人看到了丰收的喜悦。

沾玉石矿的光,村东各家各户的石头房子也都盖起来了。整齐又结实,外面围了整齐的篱笆院子,种了菜,养了鸡鸭。

最特别的是,村东这些人建了高高的圆形围墙,将这些人的房子围在中间,好似自成一个小城堡。取名东周家,以纪念他们的家乡东周村。

蒋氏一族的人对村东的人更加疏离了,至于吗?防谁呢?

其实,真不是防备他们,是外面的战争愈加焦灼了,防御流寇和敌军。

这天,凌玥和三郎、四郎、五郎、几个丫几个将家里的鸭子赶出了东周家的大门,往小溪里赶。从收过一茬豆子的地里经过,鸭子们捡拾落在地里的豆粒,十分欢快。

大丫将豆荚捡起来,放到篮子里,笑道:“没想到,荒地第一年就有收成了,等到明年,说不定就能种麦子了。”

凌玥从一只鸭子的嘴下抢出一粒豆子,道:“不用等到明年,我娘说,将地翻一翻,就能种冬小麦。”

二丫纳闷道:“冬小麦?冬天的小麦?”

这里还没有小麦,他们嘴里的麦子都是大麦,面粉也是大麦磨成的。

凌玥解释道:“是啊,是我娘在山上找到的种子,现在种上,明年暖和了就能收麦子了。”

五郎捉了一只虫子喂给鸭子,一抬眼,看到大路上有一队车马疾驰而来,卷起了烟尘滚滚。

一看那士兵熟悉的铠甲,五郎就惊呼道:“是容川哥哥!容川哥哥来了!”

凌玥回头看过去,不禁蹙起了眉头,“怎么这般快?一定出事了!”

“我回去报信!”五郎扔下一句,就往东周家跑,边跑边喊:“容川哥哥来了,容川哥哥来了!”

凌玥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高声道:“慢点儿跑!”

她提起篮子往田埂上跑,可还没跑到田埂上,那队车马已经到了东周家的大门口。

容川先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风尘仆仆,穿着银甲,上面都是血迹。

凌玥差点儿绊倒:“容川!”

容川没有回头,撩起车帘,一个穿着盔甲的侍卫背着一个男子从马车里跳出来,几人急急地奔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