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锦笙是被一阵饭菜的香味给勾醒的,睁开酸涩的双眸眼前一片漆黑,甚至连窗户的位置也没有一丝光线。
打算爬起来却感到全身无力,一股无助和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
“纪榆……”
他扯开嗓子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喉咙却像被火烧了一样痛疼,言锦笙只能躺回床上。
他……又被丢下了。
感冒会变的如此严重,大概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吧!
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言锦笙心底一阵凄凉,原来他也是如此的害怕孤单。
“你刚才有叫我嘛?”
紧闭的房门骤然被推开了,温暖的柔光撕裂了房间里的黑暗。
一道身影出现在柔光中,他逆光而来,言锦笙黯然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喜。
“你……”
“我刚才在厨房里,好像听见有人叫我,立马将手上的活儿放下了。”
言锦笙刚要开口便被纪榆给打断了,他打开房间的灯光自顾自的说着。
“高烧终于退了。”
来到床边伸手贴在言锦笙的额头上,纪榆松了一口气,今儿下午他差点就拨打急救电话了。
幸好这个家伙的体质不错,硬生生扛了过来。
“你没有走呀?”
言锦笙注视着在床边忙碌的某人,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轻声低语着。
“……”
纪榆瞥了他一眼心里莞尔,你丫都快要挂了,怎么走的了呀!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能起来吗?我煮了稀饭,你吃一点补充一下体力。”
纪榆将手伸进被窝,打算将某人扶坐起来,手摸到温热的皮肤,才意识到忘记给这丫穿件衣服了。
中午来时,这家伙就骚包似的围了条浴巾,当然也方便了后面给他物理降温。
给他擦身降温时,并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貌似有些尴尬了。
“全身酸痛又无力,起不来。”
言锦笙感觉到了纪榆的窘迫,他眸子陡然地出现了一丝玩味。
“那你继续躺着,我将稀饭端进来。”纪榆用劲将床上的某人提坐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上。
说完,也不等言锦笙开口,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因为刚才提那家伙时,不小心将被褥给掀开了,然后那条原本在某人身上的浴巾也不知去了哪里。
“……”
言锦笙也注意到此刻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状态,妖媚的狐狸眼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片刻之后,纪榆端着一碗稀饭进来了,脸颊上还有未消退的红晕。
言锦笙双眸微微一沉,要不是他现在身体还没复原,此刻绝对是最绝佳的机会。
“已经不烫了,你可以吃了。”
纪榆瞧见言锦笙迟迟未动手吃稀饭,便开口提醒了他。
“手无力。”
言锦笙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瞅着纪榆。
“然后呢?你可千万别说要我……”
“你喂我!”
纪榆的话还未说完,言锦笙就咧嘴说出了答案。
“不是,我就不信你连吃稀饭的力气都没有了?”纪榆微微皱眉。
“……”
言锦笙没有在说话,只是瞥了纪榆一眼,然后颤动着手去端稀饭的碗。
“额!?”
就刚才那一眼,纪榆在这家伙的眼神看见一丝黯淡一闪而过。
反正劳资伺候了你一整天了,那就送佛送上西。
“坐好!我喂你。”
推开了那像帕金森一样的大手,纪榆端起了稀饭的碗。
在他用勺子搅动着稀饭时,没有瞧见床上男人的妖孽脸浮现了得逞的笑容。
言锦笙舒服的享受着纪榆的喂饭,在和纪榆这几次的斗智斗勇之后,他发现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了解了这个弱点,他就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稀饭吃完后,纪榆面临一件更加严峻的事儿了,言锦笙这个混蛋闹着要去洗澡。
“我已经臭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去洗澡。”吃完稀饭恢复了一下体力的言锦笙嚷嚷着要下床。
纪榆瞅着这像蛮牛一眼的男人,无奈的低吼,“怎么可能臭啊!?你上午不是洗过澡吗?”
见纪榆不信,言锦笙一把将他拉进怀中,让他贴在胸膛上,“你闻闻看,是不是一股怪味。”
冷不防被拉的纪榆吓一跳,不过还真在言锦笙身上闻到一丝汗臭。
应该是下午高烧后留下的,就算有汗臭也不能让这家伙去洗澡,要是在发高烧那他下午的功劳不就白费了。
“就一点点汗臭,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说了哪个男人没有一点汗臭啊?”
挣脱了言锦笙的禁锢,纪榆爬坐了起来,苦口婆心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有?”
言锦笙眼神闪了闪,在纪榆想要逃开之际又一把拉住了他。
“让我闻闻你身上是不是也有味道。”
说着,将脑袋埋在跌坐到床里的纪榆胸口上,深深的吸了两口。
“确实有点味道,不过我喜欢。”
吸完后的言锦笙直接趴在纪榆身上,还没皮没脸的蹭了两下。
“你这混蛋!!!”
反应过来的纪榆,在那个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上狠狠捶了一下。
“好痛!”
言锦笙抬眸揉揉着被打的脑袋,眼底骤然弥漫上一层雾气。
咦!?
这就被打哭了?
愣了半秒,纪榆立马从床上跳了下去,这次他知道离这个没有一点边界感的家伙远一些了。
“我要去收拾厨房了,你不许去洗澡,要是在加重感冒,我不会再照顾你了。”
说完,也懒得看言锦笙的反应,直接端起一旁的空碗离开了房间。
注视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言锦笙眼中的雾气瞬间凝结在了眼底。
观众走了,他就没有必要在演戏了。
伸手打开一旁的抽屉,言锦笙拿出了一盒香烟,慢条斯理的叼了一根。
半响之后,他便吞云吐雾了起来,身旁弥漫着徐徐白雾。
开放式的厨房里,纪榆慢悠悠的洗刷着锅碗瓢盆,言锦笙的厨房应该很少使用。
因为大多数的东西连标签都没有撕掉,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不煮饭,为什么要弄一个如此豪华的厨房。
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他们这种普通人完全不能理解。
言锦笙走出房间看见的一幕,就是他那从未用过的厨房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纪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花色围裙,明明土到掉渣,而言锦笙的眼底却划过一丝惊艳。
那人与他厨房是那么的和谐,仿佛就应该在存在于那里一样。
“你怎么爬起来了?”
洗完所有东西,纪榆一转身就瞧见站在身后的言锦笙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