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来自未来？”江桥眯了眯眼睛。
这棵树……
真没偷窥老子的记忆？
“不用警惕。”
“我没有看过你的记忆，只不过在用你那双瞳孔查看历史长河时，发现你自己身上也带着历史长河的气息。”
“你应该是进入了历史长河的支流。”
“回到了过去。”
“机缘巧合，当然，也可能是命运的安排，你来到了这里。”
月桂笑道。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能来广寒遗迹，又属故地同乡，所以我才会跟你讲这么多。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已没有同乡了。”
“除此之外。”
“你身上有红月之力，也有那双瞳孔，原本也与我有缘。”
“这样啊。”
江桥点了点头。
心里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
放不放松，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对方实力比他强，当时也是他同意对方附体，而且若非对方附体，他也已经死在了巨灵手上。
无论是否被偷窥了记忆，他都只能当做没有。
这事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前辈。”
江桥平静的问道：“能告诉我故乡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您能看出我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吗？”
既然话已说开，就不必什么都藏着掖着。
“穿越？”
月桂有些惊讶。
“是的，前辈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江桥把自己怎么来到蓝星的前后经历，除了激活“模拟器”外，所有过程都讲了一遍。
“奇怪了。”
月桂听完后，沉吟片刻。
并没有给出答案。
反而语气中带着几分奇怪：“你如果感到自己是一瞬间穿越过来，应该是命运被什么人给修改了，但谁动的手真不好说。”
“前辈也不知道？”
江桥问道。
“你是货真价实的地球人，这一点可以确定。而且极为年轻，才二三十岁。”
“这代表你真的是在二十多岁来到的这个世界。”
“这很矛盾。”
“这个修改难度……很大。”
月桂缓缓说道。
“修改一个普通人的命运并不难。但是你知道从故乡星系走向死寂，到现在这个时间点，前后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吗？”
“多少年？”江桥顺着话下意识问道。
“已经三个会元了。”月桂没有说具体年月，但说出了一个纪年的古典词汇。
会元！
一元有十二会，一会有三十运，一运有十二世，一世有三十年。故一元之年数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宋时邵康节认为。
一元复始。
万物更新。
每隔一元之数，历史就会有一次大循环。
三会元。
那就是接近四十万年了！
四十万年久吗？
对于动辄数十亿年岁月的星球来讲当然不算久。
弹指一挥间罢了。
但对人类。
对文明。
却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是从旧石器时代到现代人类社会的跨度，期间还伴随着其他人类种群的灭亡。
人类。
最初可不仅仅只有一支。
“这么久了啊。”
江桥听到这个数字，也有点恍惚。不过倒也没有特别震惊，因为当初在沙漠绿洲遇到的那老头儿，暗示存在的年月比这长多了。
那特么以亿为单位了。
只是。
那老头……
也就是鱼骨庙死亡之城的神只，江桥总感觉祂有点邪性，比其他几个神只更加邪性。
所以从始至终。
并没有把祂真正当过老乡。
而且。
按祂自己所说。
祂似乎也并非来自地球，而是出自金星还是哪个星球来着。
反正怪怪的。
不像是个正常存在。
“是的。”
“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普通人类，就算半神也需要非常特殊的手段才能活到现在。”
“什么样的人物。”
“可以修改数十万年前的普通人类命运。”
“让你出现在这个时代。”
“会元乃是一周循环，想要跨越可不容易，稍有不慎，半神也会陨落。”
“更何况让普通人跨越三会元。”
“这很难。”
“至少我做不到。”
“我所知晓的人里，应该也没有谁能做到。”
听完这话。
江桥知道“真相”离自己还有点远，如果连月桂都看不出背后的局，自己恐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结果。
突然。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前辈，你之前说已经没有真神了，言下之意，以前有真神。”
“您觉得有没有可能……”
“不清楚。”月桂平静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我或许见过真神，或许没有见过。这不是敷衍你，而是祂存在过的大部分痕迹都消失了。”
“无从谈起。”
“而且祂到底算不算真神，也不好说，因为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神。”
又是痕迹消散。
这种事在灵异圈倒是很常见。
比如怪谈。
它们属于特殊邪祟，都是曾经的活人或者某种传说变化而来，但是它们寄予在世界夹缝中，所有的信息都从世界上消失了。
只是……
真神也会发生这种事吗？
好吧。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神，所以“真神”估计只是大家认为最像神的那位？
“那故乡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不出关于自身穿越的问题，江桥又把话题转移向了地球。
无论如何。
故乡看样子确实凉了。
但他还是好奇。
怎么凉的。
“对了，我听说灵异其实是从故乡那边传染过来的，您知道灵异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之前做过一些调查，说是与星系外围的陨石带有关？”
江桥说道。
“呵呵，你知道的不算少。”月桂语气中有点诧异，随后说道：“灵异的来历众说纷纭，其实也没有定论。”
“我个人认为，可能与文明发展有关。”
“文明发展？”江桥不解。
“是的。”
“文明的发展，需要燃料，需要能量。发展到一定高度，希望永生，希望探索。”
“他们会尝试很多方式。”
“有一些文明足够疯狂。”
“认为宇宙走向混乱的过程不可逆，对抗没有意义。”
“不如拥抱混乱。”
“利用混乱。”
“这很难，但他们取得了一些成功。”
“所以有了灵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