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把握不住
关闭了窗户，熄灭了壁灯，奥黛丽按照“魔镜占卜”的条件做好了相应准备。
原本比较繁琐的各类准备，在第三方隐秘力量是“愚者”先生的情况下，得以极大简化。
有些紧张，且被她佩戴的非凡项链放大了情绪的奥黛丽，差点把自己香水代替仪式所需的纯露。
但按照“愚者”先生表露出来的信息，所谓的各种仪式准备，都是为了取悦那位隐秘存在，让他降下力量。
而在已经得到“愚者”先生准许的情况下，哪怕奥黛丽使用自己的香水代替仪式所需的纯露，“愚者”先生也同样会响应她。
奥黛丽知道，自己内心的各种想法以及差点犯的错误，都是由那项链所放大的情绪导致的。
她静下心来，调整好状态，交握双手，祈祷般抵在埋下的嘴鼻前，诚心诚意地开始了低声诵念：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
隐秘的咒文轻轻回荡，一连七遍之后，奥黛丽发觉周围的昏暗中似乎多了点难以描述的事物，那就像是潜藏于水底的暗流。
抬起脑袋，奥黛丽伸出右手，从没有丝毫摇晃的烛火旁边通过，自上而下地虚抚了镜面一遍。
到这里，“魔镜占卜”就走完了流程，如果神秘的，未知的存在对此产生了兴趣，就会借助镜子，给予一定的回应。
……
灰雾之上，古老而恢弘的宫殿内，通过祈祷影像看着奥黛丽举行“魔镜占卜”仪式的克莱恩和莫林忽然发现代表“正义”小姐的那颗深红星辰发生了变化。
它们先是膨胀，继而收缩，荡开虚幻的光芒，最后，都染上了近乎黑色的幽深隐秘感，凝聚成一个似乎可以通往外界的镜子大小的光圈。
和以往仪式的效果都不一样啊，有点意思……克莱恩后靠住椅背，蔓延出灵性，与那个仿佛洞口的深黑圆形接触。
无声无息中，他的视界一下改变了，刚才的青铜长桌、深红星辰与烛光照耀下的宽敞房间莫名重叠，却又界限分明。
这一刻，克莱恩感觉一面镜子成为了自己身体自己眼睛的延伸物，帮助他在灰雾之上也能清楚地看见和干涉现实世界。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了两秒。
他的眼前是一位穿镶金色蕾丝纯白长裙的少女，她金色的长发随意挽着，柔顺而亮泽地披下，她碧绿的眼眸映着略显苍白的火光，既幽深如同大海，又仿佛最纯净的宝石，她的五官和她的脸型搭配出了惊心动魄的美丽，她的气质高雅而清纯。
克莱恩莫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差点以为是序列不低的魔女，还好及时想起“正义”小姐是“观众”途径的非凡者，不可能变成魔女……
见到克莱恩移开视线，眼神略有闪躲的样子，莫林轻轻笑了笑：
“我赞同这门婚事。”
“……”一时间克莱恩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正义’小姐用的是自己的香水，可能更能获得‘愚者’的回应。”
“瞎说些什么！”
就在莫林想继续调侃时，“正义”小姐满含期待的话语传来：
“魔镜，魔镜，请告诉我，这本笔记主人的下落。”
趁机转移莫林注意力的克莱恩当即看向了摆在蜡烛和“正义”小姐之间的那本黑色笔记，借助镜子轻松的蔓延出自己的灵性到现实，像手一样“握”住那占卜媒介。
灰雾之上，他快速写下了对应的占卜语句：
“这本笔记原属主人的下落。”
一“手”握着笔记，一手拿着纸张，克莱恩边默念边重新靠向椅背，在“冥想”的帮助下，飞快进入沉眠。
在奥黛丽期待的眼眸注视下，镜子上如同湖面般荡开涟漪。
镜面中的场景越来越近，各栋建筑上的巨龙绘画逐渐清晰。
一座教堂很快占据了镜子的主体，旋即又被它附属的墓园取代。
最终，画面定格于一个处在角落的墓碑，上面的铭文早在太阳暴晒，雨水淋浴，大风吹拂里变得模糊，只依稀能看清楚“林德里拉”这个名字。
这时，镜子忽然变暗，旋即恢复正常，重新照出了奥黛丽和她身前的那根蜡烛。
奥黛丽认出了画面中的内容是那个崇拜巨龙的乡村。
书写笔记的骑士或许叫“林德里拉”？
奥黛丽有所恍然地感谢起“愚者”先生，结束了“魔镜占卜”。
在烛光的照耀下，她凝望了笔记一阵，最终决定还是将它上交，看“心理炼金会”能占卜出什么，调查出什么。
……
回到现实世界的克莱恩收拾好因打斗而杂乱不堪的房间，他望了眼红月被云层遮掩的黑暗外面，静静思考了一阵，对一旁的莫林说道：
“去探查一下那双眼睛存在的房间会不会有危险？”
莫林挑了挑眉，道：
“我跟你一起去，但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
克莱恩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戴上半高丝绸礼帽，拉开房门，来到了走廊之上，莫林紧随其后。
往前行了几步，克莱恩刻意放缓脚步，用眼角余光瞄向左手第一个房间，据他白天观测，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在这房间之内。
他没有掩饰地伸出左掌，探向把手，脑海内自然浮现出了里面部分场景：
门后不远处是一个衣帽架，上面什么都没有悬挂；
微弱的星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寂静，安宁，缺乏人类气息；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外面的海风吹入，掀起了不算太厚重的帘布。
没人了？
有了莫林提醒，本就没抱太大希望的克莱恩当即缩回左掌，走向楼梯，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没对莫林做任何提示，他相信莫林已经预测到了结果。
二人来到甲板，吹着冷冷的夜风，似乎主要目的就是下来散步一般行走在船舷附近。
突然，他看见前面坐了个男人，半披着外套。
迈尔斯·艾尔？
当时妮娜邀请的时候，克莱恩有些走神没有注意，但莫林可是听清看清了一切。
他当即走了过去，询问道：
“怎么在这里？”
迈尔斯有些无神的回应道：
“太大了，把握不住，完全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