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米露惊讶地发现,用阿尔特银打造的大锅另有一番奥妙,按道理来说卤味的香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散发,可就算她坐在炉子旁边,也没闻到一丝一毫的香气泄露。
这简直是厨师神器。
就在她看火的功夫,那头的羊肉串已经烤好了,刘红梅知道徐米露爱吃偏肥的肉串,又单另给她烤了一把。
羊肉是周大妈在早市上买的,正宗的宁城滩羊,一点羊膻味都没有。
串羊肉的时候也有技巧,羊肉切成二乘二的方块,按照一肥一瘦的比例混合穿插好先用小火微微烤出羊肉串本身的油脂,等到白色的羊油表面挂上一层微焦的皮,立马转大火烤,这样烤出来的羊肉串才是最好吃的。
当然不能忘了最重要的调味,孜然,辣椒跟盐的简单搭配,是任何风味都没有办法替代的。
徐米露接过肉串,微微吹了吹铁签顶端,等到觉得没那么烫了,牙齿一咬,一拉,瘦肉跟肥油就滚进了嘴里。
咀嚼开合间,被大火锁住的油脂瞬间爆开,不干不柴的瘦肉上还裹着恰到好处的盐粒,唇舌间的孜然颗粒带着独特的香气,简直就是羊肉肥瘦之间的较量,撞上了调味料的爆炸。
一串一串根本停不下来。
寒冷的冬日,围着火炉啃羊肉串,再吃一口鲜灵灵刚从地里摘来的乒乓葡萄,这滋味,简直绝了!
“你小心烫,多大的人了,又没人跟你抢。”
刘红梅看女儿吃的欢快,自己也忍不住多吃了两串,还记得用保温盒留一点带回去给上课的徐米年吃。
——是的,明年就要步入高三的徐米年,没过完元宵节就得回学校上课了。
“太好吃了嘛,我没忍住,妈我还想吃烤蒜。”
徐米露笑嘻嘻地撒着娇。
刘红梅烧烤有一样绝活,是在外面吃不到的,那就是烤大蒜。
很多人都不喜欢大蒜的味道,徐米露也一样,但烤制后的大蒜就不一样了。
“就你最会吃,你这全身上下就这张嘴最像我了,什么好吃喜欢吃什么。”
刘红梅嘴上这么说,还是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蒜头准备烤制。
烤大蒜最好用老蒜,因为新蒜全是水,烤完之后吃起来就没什么味道,但也不能挑太老的,太老的蒜里已经长出了蒜苗,吃起来就会很难吃。
就看刘红梅把一整颗蒜头放在铁网上,先刷一层油,借着火把最外头一层的蒜皮烤掉,然后切去蒜头部,用锡纸包住,直接扔进火堆里,借助草木灰的温度让它慢慢变熟。
十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用火钳子夹出锡纸疙瘩,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之后打开,里面的蒜依旧完整,但每一瓣蒜都变得软乎乎的,撒辣椒跟盐,就可以吃了。
“呼——好烫——”
徐米露吹了吹,用筷子拨开锡纸,轻轻一夹,柔软的蒜肉就像烤化了一样挤了出来,配上盐粒跟辣椒面,吃起来竟然有种在吃烤土豆的错觉。
老蒜生吃辛辣,还有种难闻刺鼻的味道,但经过高温烤制,蒜肉已经失去了那股辛辣刺激,反而多了几分温和,入口即化,细碎的盐粒跟辣椒粉混合在蒜泥里,轻轻一抿,满嘴就是那股特殊的香气了。
徐米露没忍住,一口气干掉四头蒜,就连一边看着不敢吃的雯雯妈也有点犹豫,闭着眼尝了一口,满脸都是惊喜:
“这个味道真的绝了!有点像我之前在西餐厅吃的蒜泥酱,但这个味道更好,没想到大蒜还能烤着吃?”
一边啃肉串的姐姐妹妹闻声挤了过来,尝过的都是一脸惊艳。
“大蒜居然还能烤着吃?”
“这味道真好,哎哟,红梅你教教我,这味儿吃了上瘾啊。”
“哎呀,我说大米这双巧手遗传了谁呢,原来根子在你这呢!”
“来来来,再吃点羊肉串,刚烤好的,红梅你多吃点。”
徐米露根本挤不进去,只能亲眼看着自家亲妈高兴地照顾起她这群小姐妹,彻底忘了她这个亲女儿。
徐米露:“……”
难道她以后还得跟这群姨姨们争宠了?
……
……
“哇塞!这也太壮观了!”
助理小孙看着镜头里的乒乓葡萄,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天呐,我这是在做梦吗??这么多的超级葡萄,一定是天堂!一定是!!我闺蜜要是知道了不得羡慕死我!”
今天天气晴朗,大棚上盖着的黑色塑料布被扯开,阳光顺着透明薄膜照进来,树叶下圆溜溜的葡萄美的像是水晶制品。
李宁是个大方的老板,直接大手一挥:
“这三十多亩地都是我小师姑的,她承包了一千多亩地,这才多少——今天我请客,你们摘多少,付了钱以后到我这报账。”
“老板万岁!”
“李哥流批!”
“李哥大方!”
三个人高呼一声,都扔了机器去摘葡萄,不过他们也没贪心,浅浅摘了几斤就收了手。
开玩笑,外面一斤都炒到两百八了还没地方买,他们也不能逮着老板一只羊死命薅啊。
几个人在棚里呆了足足三个小时,拍了好几个g的拍摄素菜,打算回去好好剪辑一下。
……
李宁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徐米露准备开锅,摆了摆手机:
“小师姑,葡萄钱给你转过去了啊。”
徐米露翻了个白眼,佯装生气道:
“你骂谁呢?叫我一声小师姑,吃个葡萄还得给钱?我这三十亩地,这一棚葡萄就没打算卖,专门留着送人的,别的人我也不认识,几位师兄师姐都有,你吃我点葡萄算什么?”
李宁“嘿嘿”一笑:“主要是我们连吃带拿的,有点不好意思。”
“得了吧,你还跟我客气,那这些鸭货不还是你拿过来的,那我也别吃了?”
徐米露现在佛的很,如果说之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现在她已经能很坦然的大方了。
李宁还要说话,冷不丁徐米露一揭锅盖,一道白色的热辣烟气直接劈头盖脸卷在他脸上。
一阵爆辣刺激迎面而来,李宁喉咙里立刻分泌出一包口水,他一张嘴,一条长长的哈喇子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笑,笑嘶姑——”
一看不好,徐米露赶紧把他拉开,她没想到这锅这么霸道,辣椒跟各种香料的味道全部被锁在锅里,李宁正好站在下风口,一开锅那股蕴藏了三小时的椒麻气全卷他脸上了。
“小师姑,吸溜,你煮的,吸溜,这是撒,我感觉不到,吸溜,我的半边脸了——”
李宁捧着脸满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