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顿时愣了一下。
村长蓄着胡子,一头白花花的头发,身材十分清瘦,脸上还有黑黑的斑点。
但人老后眼神中多了一股子韵味儿,听到桑桑提起李长青的三个字,顿时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桑桑。
谢时霆这时候也换好了衣服,见此连忙挡在了桑桑面前。
桑桑却又站了出来,问:“你认识吗?”
村长锐利的目光仍旧在桑桑和众人身上扫视。
桑桑的声音不大,导演等人都在喝热汤,只有几个天师听到声音朝他们看了过来。
最终,村长点了点头:“认识。”
桑桑确定完后,点了点头。
村长都这么说了,那李长青就没有骗自己。
“刚才我们碰见李长青啦。”
村长眼神一动,虽然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桑桑和谢时霆看在眼里。
谢时霆立马意识到村长或许知道李长青的存在。
还不等问什么,村长忽然道:“我们出去说吧。”
桑桑和谢时霆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出去了。
整个平安村大多数都是传统的木楼结构,传统的苗寨风格。
村长家的房子最大,两层楼的木楼外还有一个大大的院子。
村长从出去后,就拿出了一根旱烟抽。
最后道:“李长青是我爹。”
除了谢时霆稍稍有些惊讶于这层关系外,桑桑好似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
“我知道,我也是看到村长爷爷的面相发现你和李长青的血缘关系,所以猜测他是你爸爸。”
村长拿着旱烟的手一抖:“小朋友,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我爸都死了几十年了。”
他爸被杀害的时候才二十八岁,他十岁。
当年全村基本上都被屠杀殆尽,留下的青壮年所剩无几,因为没有父亲,没有爷爷,他们村子这几十年的生活都十分艰难,好在现在一年比一年好。
但是现在桑桑的话让村长震惊,但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村长,您应该知道您父亲的存在,对吧。”
村长扒了一口旱烟,不说话。
桑桑继续说:“我们没有恶意哒,只是想跟您说一声,李长青和之前被杀害的村民已经全部前往了地府,到时候就能转世投胎,希望您以后不要挂念了。”
“真,真的?”
终于,村长锋利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激动:“我爹,我爹真的可以转世投胎?”
桑桑点了点头。
村长见此,激动的双眼通红,这才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我爹就在我身边,虽然我从来没见到过,但是只要村子里有困难,他就会给我托梦。”
“我爹死的那年我差不多已经十岁了,时间太远了,我其实也快记不清我那时候到底多少岁了,当年鬼子屠村的时候正好被一位叔叔撞见,提前回来告诉了我爹,我爹把我和乡亲们带到山洞,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来,所以我们在山上整整待了一个月,生火怕被发现,只能偷偷吃山上的野果子和野菜,一个月后我们下山,我们看见被小鬼子无差别射杀后,然后又被丢进万人坑烧焦的亲人们。”
村长回想起当初的情景,瞬间老泪纵横:“我爹,我的亲人,为了保护我们被屠杀,到最后甚至连一个坟都没有,就孤零零的躺在大坑里整整一个月,后来我当了黔南军,跟着大部队一起打仗,好几次我都化险为夷,我相信一定是我爹在天上看着!”
村长说完,声音又低下去了几分:“之前我虽然高兴我爹一直都在我身边,但我想着不去投胎也不是个法儿啊,到时候惹怒了阎王爷可咋整,我爹和当年的叔叔伯伯们希望我们好,但我们同样也希望他们好,我们也没见过鬼,只知道鬼要香火,要花钱,我怕我爹和大家饿着,每年都请道士和尚来超度,每天在祠堂给他们烧贡香,就想他们好好的。”
村长说着,忍不住咳嗽两声:“我也老咯,这些年我遵从爹的遗愿好好地守护村子,现在村子也壮大了,听说还要修大马路,这样我们的生活就更好,我爹也乐意看到,等我死了,见到我爹,也就无愧了。”
桑桑见村长眼泪一直掉,心中满是心疼,赶紧递出一张纸巾,软乎乎的安慰道:“村长爷爷,我今天见到您爹了,您爹很好,您寿元长着呢,活到一百零八都不是问题!”
“呵呵,那老头子不就成了老不死的了?”
村长因为桑桑的安慰,再加上知道自己爹这些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村长心情好了不少。
“您见着我爹的时候,我爹有没有说什么?”村长平复了情绪又问。
这下子桑桑有些犯难了,仔细想了想,好像李长青走的时候真没说什么。
见村长好像有些失落,桑桑赶紧说:“到时候要不我去帮您问问?”
村长脸上立马挂满了笑容:“好!”
桑桑:……
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
错觉吧,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桑桑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村长家的堂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蛋,总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节目组在村子里租了房子,封路回不去正好可以暂时住下。
但桑桑和其他天师却没有在村子多待。
从李长青的口中得知附近百里的地方都被设置了阵法,但桑桑从回来的途中便一直在看,却没发现周围有不利的气息。
小团子脸蛋红红的,背着小手站在村长家的大门口看向远方的大山。
“桑桑,不要着急,刚才我们手机又重新有了信号,已经可以和外面联系了,道路一清理出来,我会派所有的天师上山找阵眼,咱们地毯式寻找,总会找到的。”
“来不及的。”
桑桑眼神中多了一抹担心:“一般的大阵法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内就能布置好,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阵法极有可能下一秒就开启了。”
“而且李长青还说阵法涉及方圆百里,哪怕地毯式搜索肯定都来不及了。”
谢时霆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连忙问道:“您能看出来是什么阵法吗?”
“暂时看不出来。”
桑桑对此有些懊恼:“师傅交给我的所有阵法我都学过了,只要我学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