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给她个惊喜
到了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只听到屋外凄厉的风啸声,天色昏暗,似乎阴沉得很是厉害。
他睁开眼睛,折身坐起,发现师父大延登和莎宁哥都不在屋中,不由地大是疑惑,急忙跑过去把门推开,冲着外面大喊了两声:“师父,师姐,你们在哪里啊?”
他似乎隐约间听到了一声回应,应该是莎宁哥的声音,只分辨不清究竟是从哪个方位传来。
他又喊叫了两声,才见莎宁哥的身影从右前方的树林子里闪了出来。
她手上拄着一根桃木棍,一边缓慢地挪动着脚步一边说:“人家上个厕所,你大呼小叫地号什么丧啊。”
张梦阳跑过去搀住了她,高兴地说:“怎么,这才一个晚上,你就能下地了么?”
莎宁哥道:“觉得伤处不那么痛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我察看了下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了,尝试着下地走了两步,也没什么大问题,这就大着胆子走出来了。”
张梦阳道:“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是个活神仙,这么重的伤,给他的仙方这一调治,只这么一晚上就能下地了,真是太棒了!对了,伤口怎样了,到底愈合到什么程度,快让我看看。”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撩她的衣裳。
莎宁哥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斥道:“别闹,我这会儿觉得有点儿头晕,你快扶我回屋躺一会儿。”
张梦阳搀着她回了屋里,放她平躺在榻上,按着大延登所交代,用昨天熬制好的汤药,喂她服了搁在几案上的两枚丹药。
他问莎宁哥:“师父去哪儿了,不会也出去上厕所了吧!”
莎宁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睡醒的时候,屋里头就咱俩人,师父应该很早就出去了!”
“你醒来的时候大概什么时辰?”张梦阳问。
莎宁哥道:“谁知道呢,外头这天昏沉沉地,也见不着个日头,哪能说清是个什么时辰。不过他有出门采药的习惯,往往天不亮就会带着兀鲁吉出去,快的时候当天便回,慢的话好几天见不着个人影!”
张梦阳笑道:“这才叫做神龙见首不见尾呢,有神仙范儿的人大概都这样儿吧。”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贾岛的那首《寻隐者不遇》来,便有心要在莎宁哥跟前卖弄一番,于是装模作样地背起了双手,在小木屋里缓缓地踱着步子,轻轻地吟哦道: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吟罢,他斜着眼睛看了看躺在榻上的莎宁哥,想等着她开口称赞两句,哪知她压根儿就没听懂自己念叨的是些什么,或者脑子里在想别的东西,根本没听见自己朗诵的的那几句诗。
他心中顿觉老大没趣,觉得对这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老婆卖弄学问,纯属浪费感情。类似的卖弄只适合在淑妃和师师她们面前耍耍,其他的老婆们,都未必能欣赏得来。
既然装逼不成,那便只好作罢,只好把情绪收回来,问她道:“师父出门采药,一般都到哪些地方?这大冷天的只怕要下雪,也不知他天黑前能否赶得回来。”
“那可就不一定啦。”莎宁哥道:“有时候朝东,有时候朝西,有时候朝南,有时候朝北,从来也没个准地方。
“我只记得有一年夏天正热的时候,天上就跟下火似地那般热,热得人白天晚上都没处躲藏,就是在阴凉的地方也会让你汗流浃背。
“就那么热的一天晚上,师父突然从外面采药回来了,他的头上肩上,都还戴着薄薄的一层雪。你就可想而知,师父他老人家他走得得有多远,走得得有多快了。”
张梦阳听她这么一说,不知不觉间悠然神往,自忖自己虽然有着神行法的加持,可要想如师父那般在三伏天里肩着白雪回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
由此,他心里对大延登的敬畏,便在这一问一答间又加深了一层。
服了药之后,莎宁哥很快便睡意袭来,躺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张梦阳往炭炉中加了些木炭,把药锅里已经配好的药材加水泡了,炖到炭炉上开始煎熬。
他打开木门朝外张了张,仍还看不到师父大延登半点儿身影,但天空里却已经飘起了絮絮的雪花。
雪花扬扬洒洒,荡荡悠悠,给人一种懒洋洋、软绵绵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张梦阳的精神也开始有些困倦起来。
他困倦地看着这雪花不断地落下,落下,落在门前,落在脚边,落在花草丛中,落在不远处的池塘里,落在空旷的土地上,落在四周密密层层的林地里。
眼下已经是初春了,中原那边应该已经春江水暖鸭先知了吧,应该已经草色遥看近却无了吧。可是在这遥远的北国,仍还是一副遍地隆冬的气象。
雪在极高而昏暗的天空里落下,落在近处,落在远处,落在活剌浑水未被冰封的河心里,再往东,落在已经初具规模的上京会宁府的街道上和皇城里,落在多保真和徒单太夫人常住的府第里。
那府第是杯鲁的家,但现在它是他张梦阳的家。他张梦阳现在就是杯鲁,杯鲁的一切现在都是他的,包括他的老婆和老妈。
想到了会宁府,自然而然地就又想到了在会宁府东南不远的小姑里甸新建成的郑王府。那府里如今还有一个大美女蒲速婉,她原先也是杯鲁的,但现在也成了他的了。
“这里已经离她很近了,我何不过去看看她。多保真已经知道我不是杯鲁了,莎姐姐也知道我不是杯鲁了,只有蒲速婉还被蒙在鼓里,依然还傻傻地把我当成是杯鲁。”
“我得替杯鲁尽点儿当丈夫的责任才行啊,总让她这么独守空闺,岂不熬坏了她?”
所幸为了防止她出轨偷汉子,杯鲁早就安排了阿里喜嬷嬷陪她一同住在小姑里甸,陪伴她的同时也监视于她,使她寂寞之余不至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哈哈,杯鲁当初安插的眼线,如今顺理成章地成了我张梦阳的眼线,倒省了小爷我不少麻烦事儿!”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睡熟了的莎宁哥,心想既然莎姐姐伤势已然无碍,我这颗心也用不着老悬着了,趁这会儿功夫,何不跑去小姑里甸快活一回,给蒲速婉一个惊喜?
她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时候突然回来。她要是问我的话,我就说想她想的厉害了,南边的军务政务全都舍弃了,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回来看她的。
“我的小婉婉肯定得高兴坏!”他不无得意地想。
于是,他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睡熟了的莎宁哥,又看了看坐在炭炉上的药锅子。
药锅子才刚刚冒出了一点儿热气,离把药煎好还早着呢。
他悄悄地溜出门去,又悄悄地把门带上,转身走进了漫天的大雪里。
临近树林的时候,飞身纵上了树梢,冲着小姑里甸所在的方向迅如奔电地疾驰起来。
新建成的郑王府颇为壮丽,亭台楼榭,曲构回廊,完全都是按着俘虏来的契丹和汉人工匠们的定制建造而成。
他飞身落在了一个水塘边上的回廊里,左右看了看,见不着一个人影,大概天寒雪大,在这里当差的宫女太监们都全都无事可做,都躲到僻静处烤火吃酒去了吧!
他沿着回廊左旋右绕地走了约摸二十来步,一转弯迈入了一个月洞门里。不想刚一转身,竟与一个手拎着物件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张梦阳由于修习神行法成效显着,轻身功夫也自然而然地得到不断地提升,因此在行走之时往往身轻如燕,脚步声也往往微乎其微,旁人若不加以留意的话,几乎很难觉察得到。
但这在他而言却并非有意为之,纯属神功在体的自然彰显。
那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根本没料到月洞门后会突然有人转将出来。张梦阳也因为即将见着蒲速婉,心里涌动着一股难言的甜蜜与激动,也根本没想到这时候会突然间与人撞个满怀。
自从离开了辽阳府跟着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个北去镇州,张梦阳其间数月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只因为她们娘儿两个碍于颜面,都不愿意给他近身的机会罢了。
虽说在从镇州返回的归途中,被他终于逮着机会,先后把萧太后和莎宁哥两人拖到无人处过了回瘾,但那究竟是紧紧张张、偷偷摸摸地,总令他觉得意犹未尽。
今夕返回了小姑里甸,回到了他的新落成的郑王府,眼看着就能见着温柔多情的蒲速婉了,他哪里还能再按耐住心中的欲火?
他已经在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见了蒲速婉,一定把她丢到床上好好地犒劳犒劳她。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蹂躏得她皱着眉头满脸痛苦,承认自己受不了了,方才释放出属于自己的最后的疯狂,抽身退出场地,开恩赦免于她。哈哈哈…
他正满脑子地琢磨着这事儿,哪会料到刚一转过身来,就与一个快步走过来的小太监迎面相撞。
耳听得“啪”地一声响,小太监手里抱着的物件脱手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霎时间浓浓的酒香溢满周遭。
原来他怀里头抱着的是个酒坛子。
小太监吓得面露惊恐之色,待看清楚是张梦阳之后,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结结巴巴地道:“是…是驸马爷…不不…是…是是王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