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诡秘世界的能量守恒
要不是经过占星确认，门途径的晋升必须和灵界完成交互，否则注定失败，吴暗都想用“真实帷幕”将这一切遮掩起来，让劳伦斯隐秘的服用魔药了。
一个纸人天使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动用了冥界“看门人”的力量，动用了黑夜途径的封印物，加上一位“痛苦魔女”的全力出手，外挂看似软弱无力，吴暗却在其中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同一个途径如何强大，终究只有一种可能，而他拥有无限可能，只看他如何将其组合起来。
只要组合得当，就可以发挥超出想象的潜能。而现在，这种趋势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这也让他对下一个角色的选择，有了更多的考虑。
本来他觉得在哪个地方都行，甚至神弃之地那种破地方，都有着足够的潜力，但现在看来，不同的角色处于同一区域，往往会引发更多有利的变化。
短暂的沉默对视之后，劳伦斯开始熟悉体内的“记录官”魔药。就在这时，他的体内一股莫名熟悉的情绪缓缓泛起，那因为死亡而丢失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片段。
那是劳伦斯的长子，马蒂亚斯.亚伯拉罕，他的相貌浮现在劳伦斯脑海中。在极光会之乱前，他是亚伯拉罕家族最有天赋的人，已经成功晋升序列6，可惜在变乱中失踪，经占星术确认已经死亡。
现在知道了，他死于A先生之手，劳伦斯服用的，正是自己孩子灵魂析出的非凡特性。
吴暗闭了闭眼睛，沉默了一阵，放弃了让劳伦斯记录雪伦夫人非凡能力，从而消化魔药的想法。
稍作休息之后，劳伦斯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本，边说边翻动着上面的黄褐色羊皮纸，翻到了由无数虚幻同类重合而成“门”符号的书页。
“按照交易要求，它属于你了，我将为您展示这本笔记上记录的非凡能力。这是旅行家之门，仅仅这一页，至少价值100镑。”
“你获得了一条命，还有比这更珍贵的吗？”
雪伦夫人嘴角含着笑，双方似乎在进行一场严肃的交易。
“如果不是为了晋升，我根本不会考虑出售它的。”
劳伦斯脸上带着痛苦和不舍，准备将笔记递给雪伦夫人。却不料被她一把夺过，翻到了刻画着旅行家之门的那一页，注入了灵性，用古赫密斯语低喊道：
“门！”
书页旋即绽放出浅蓝而虚幻的光芒，把即将进入隐身状态的雪伦夫人包裹，让她的身影先是模糊，继而无形。
雪伦夫人瞬间看见了数不清的难以描述形体的透明影子，发现最高处有一道道蕴藏着无穷无尽知识般的明净光华，这是灵界的天空，对于一名痛苦魔女是全新的体验，但对吴暗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自己在皇后区伯爵街76号的住宅。
这是一栋非常小的别墅，适合那些落魄但又死活要赖在皇后区，以此证明自己贵族身份，妄图通过结识大人物来一举翻身的贵族，堪称皇后区的贫民窟。
当然，还有一些大贵族的遗孀和某些富有的女性，也抱着同样的目的住在了这里，当她选定这里的时候，“绝望夜莺”对她是相当欣赏的，详细的介绍了西区可能存在的非凡者，并鼓励她大胆的把目标定为子爵或者伯爵，朝着鲁恩皇室进发。
“特莉丝已经成为了王子的最爱，将来说不定就是皇后了，你作为她的老师，一定要努力啊！”
然而吴暗只是为了保密，这栋只有七八个房间的别墅，可以光明正大的雇佣临时女仆进行打扫，而不用管家，贴身女仆之类的。至于厨师，她更用不着了，除了偶尔自己做饭，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路边不同的餐厅解决，算下来竟然比雇佣厨师更便宜。
而出门的时候，雪伦夫人要么步行，要么潜行，要么出租马车，要么地铁，也没有添置马车的需求。
她最大的开销，来自于购买各种晚礼物和化妆品。那些宛如孔雀开屏般的服饰和足以把所有房间粉刷一遍的化妆品，产生的账单让吴暗目瞪口呆。
-----------------
目送雪伦夫人离开的劳伦斯，双目之中闪烁着重重叠叠的门符号，已经将旅行家之门记录了下来。
从此以后，他就可以旅行了，当然，只有一次。
最开始的时候，吴暗还设想过让“莱曼诺的魔法书”再记录劳伦斯施展的法术，双方互相记录，便能无限使用“旅行家之门”了。但事实证明，任何法术记录的时候，效果都会出现衰减，哪怕每次只衰减百分之二十，哪怕每次都记录成功，三次之后就只有一半的效果了，五次之后，只剩百分之三十。
而莱曼诺的魔法书上记录的传送，本身已经衰减过一次，再次记录下来的时候，即使能施展，效果也很有限了，只能在贝克兰德实现短距离的传送。
那种左脚蹬右脚上天的方法，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依然行不通，所有非凡能力的发动，必然依靠灵性，要么来自自身，要么来自灵界，要么来自神灵和高位强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以算是一种诡秘世界的能量守恒。
这也是“记录”能力看起来很强，但战斗力并没有超越其他序列非凡者的原因。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冒险记录非凡者在战斗中使用的能力，而不能互相转录，将之传承下来。比起牧羊人途径，看起来方便了很多，但威力和复用性也差了很多。
至于布莱恩.里德的“博学者”非凡能力，在拥有合适的非凡特性进行学习，对该途径有足够了解的时候，施展的法术威力是大于“记录官”的，甚至可以比肩“牧羊人”。
综合看来，越容易得到的非凡能力，效果越差。看一眼就能释放相同法术的“记录官”，威力低于通过学习得到的“博学者”，而直接杀死对应的非凡者，放牧灵魂得到非凡能力的“牧羊人”，效果接近原版。
嗯，晋升序列6之后，可以尝试给被吓坏的多里安.格雷写信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当然，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而是娜娅那个神秘观测者的角度，相信多里安一定很难抵御这种诱惑。
他将房间中被打翻的物品一一扶正，又把那些被“原始月亮”污染而分裂的肉块烧掉，才难掩疲态的打开地下室大门，卡里亚.亚伯拉罕还守在门外，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期盼和焦虑。
“从此以后，亚伯拉罕家族有序列6的非凡者了！”
听到这句话，卡里亚才放松下来，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短短半个小时的晋升，他竟然比劳伦斯还要紧张。
-----------------
暮色渐浓，贝克兰德桥区的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一辆厢壁上刻着不起眼三角圣徽的马车悄悄的停靠在亚伦.古斯塔夫的联排别墅门口。
“终于来了！”站在阳台上目睹这一切，让吴暗把心放进了肚子。
和蒸汽教会在分析机上的博弈，还真有点担心突然冒出一个天才，提前解决了分析机的所有问题，但事实证明，吴暗终究是想多了。蒸汽教会在上千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出过引领潮流发展的人物，连神灵魔药的消化都要依靠穿越者罗塞尔，在罗塞尔消失之后，他们依然没有这种人才。
所谓的“工匠精神”，并不是科技发展的源动力，也不能推动时代进步。
在罗塞尔之前，这个世界上绝大多先进思想和理论，都是风暴之主的信徒提出来的，而寻求冒险，探索未知，发展科技，更是风暴教会一直以来的标签，和“工匠之神”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是死对头“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中的典籍仍然不可避免的提及了风暴之主信徒的种种事迹，让布莱恩得以一窥时代发展的潮流。
只有对世界，对自身，对未知的勇敢探索，对财富和权势的大胆追求，才会产生进步的动力，才会产生思想的变化，才会产生提高效率的新技术，才会促进时代发展，这才是“风暴之主”信徒们存在于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
相比起来，热衷于各种工艺传承，沉醉了上千年前各种原始技艺，推崇所谓工匠精神的蒸汽教会，反而是压制科技进步的，如果没有罗塞尔，一千年前他们是什么样，一千年后他们还是什么样。
就算到了现在，蒸汽教会绝大多数科学家研究方式还是翻阅罗塞尔手稿，对上面的设计图进行各种钻研和改进，甚至为了罗塞尔几句吐槽的话徒耗一生时光，做着新时代的考古式科研。
虽然蒸汽与机械之神和教会的大多数高层都不喜欢罗塞尔，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离开了罗塞尔，他们就是七大教会中最垃圾的一个，根本不会有拥有和其他古老教会相提并论的地位。
是罗塞尔把蒸汽教会带到了不属于它的地位，但它本身和吴暗想象中的“充满了先进思想，注重科技发展进步，先进理论和技术层出不穷”学术组织差太远了。
相比而言，它更类似于“煮饭仙人”之类的，将一件件看似重要，但无关发展的事情做到了极致，还形成了传承，并拒绝接受任何变化。
就连“社会罗塞尔主义”这种思想流派，最终都是由鲁恩的哲学家总结整理而成，让蒸汽教会很是尴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吴暗已经逐渐明白，自己对这个教会高估了太多，最终的赢家，必然是自己。
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应该来个大人物了。
-----------------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位穿白色牧师袍，头戴神职人员软帽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他有一张很温柔很慈祥的脸庞，此时没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就像一位德高望重但又平易近人的老者。
这就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贝克兰德教区的负责人，神前会议成员，大主教霍拉米克.海顿。如果不是亚伦脑海中残留着大量关于他的记忆，他大概会被这张面孔欺骗，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圣人，蒸汽之神最虔诚的信徒。
很早之前，双方还是特里尔技术大学同学的时候，彼此就是很好的朋友，亚伦.古斯塔夫擅长吃喝嫖赌，并带着他这位好同学一起。被学校的老师抓住之后，霍拉米克就会替他出头，指责对方对罗塞尔的后裔不敬，招来了更猛烈的处罚。
甚至有一次闹的太大，引来了一位神秘的前辈。这位古斯塔夫家族的大人物亲自警告亚伦，如果他再败坏家族名声，就剥夺他的姓氏，逐出古斯塔夫家族。
虽然那时候的亚伦不知道眼前这位栗色长发，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怎么就敢管自己的事，但对方身上散发那股威严和力量感，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不得不低头表示臣服，并且在那之后开始收敛。
之后的日子，亚伦在教会的培养下，勉强当上了大学教授，虽然混的有些不堪，但还是靠着罗塞尔后人的名气在学术圈混出了一些名气。
至于这位同学，那就厉害了。毕业之后直接进入教会，成为蒸汽教堂牧师，之后步步高升，更是做到了大主教的位置。
只是吴暗细细回想，总觉得当年亚伦似乎被这位同学带歪了，而他这位同学本身虽然也干了同样的事，但却几乎没受到过处罚，到最后进了教会，更是如鱼得水。
要知道霍拉米克.海顿的考试成绩，可是经常连亚伦都不如！这在高度重视技术传承的蒸汽教会，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赞美蒸汽与机械之神！”
大主教熟练的在胸口画着圣徽，脸上堆起了和蔼慈祥的笑容，宛如教会壁画上的天使。
“我的老同学，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我哪知道.......吴暗一边嘀咕着，一边开始了精准操纵，对于蒸汽教会的非凡者，他一直有着莫名的放松感。因为他们没有隐秘，入梦，通灵，读心，占卜之类的神秘能力，神灵看上去脑子也有些不好使，让吴暗觉得暴露的风险不大。
“很久了！”
吴暗用有些唏嘘的声音说道。
“是的，自从你来贝克兰德，已经二十年了。”
霍拉米克用同样唏嘘的声音说道，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见面一样，随后面色一收，整个人变得异常严肃。
“不过，今天还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有请古斯塔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