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朱小心翼翼的抬手碰了碰脸,发现脸上也遭殃了,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想到昨天经过的树林,不会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吧?
江朱头疼的打开窗户,外面雾气深深,根本看不清林子里的情形,估计阿宣要等到雾气散了才来。
看着手臂上的红疙瘩,江朱头皮发麻,小心走到楼下摘了几朵白萝花,放在身边以防毒虫的侵袭。
她在楼里等了不久,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江朱急急走到门口,一身黑衣的阿宣正撑着把纸伞而来,袖口还有遗留的露水,想必是天还没亮就过来了。
真是尽责。
“小兄弟,”江朱快步走过去,走到楼梯口,并没有立即下去,“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阿宣收起纸伞,抬头看上来,见她扭扭捏捏的看着自己,面露疑惑道,“怎么了?”
“你先上来,”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脸,江朱实在没有见人的心思,“我这里出了些问题。”
阿宣闻言不疑有他,大步走到她身边,瞬间就看到她红肿不堪的脸,不由睁大眼睛,“这是……”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江朱满脸懊恼,“今早醒来,身上就起了疙瘩,我给自己把了脉,并未发现病因。”
见她一脸深恶痛绝,阿宣沉吟了一瞬,正色道,“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江朱把手伸向他,阿宣轻轻握住,略覆薄茧的掌心贴在她腕间,指尖搭在她脉搏上,眼眸轻轻垂着,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舒展的眉头缓缓拧了起来,随后松开她,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瞳和耳朵,露出恍然之色。
“你这是被林间一种毒虫感染了。”
毒虫?
江朱面露不解,“可是我昨天过来时在身上撒了驱虫粉,按理说不应当的。”
“的确,”阿宣细思片刻,说道,“昨天带你过来时,你身上的确没有毒虫,否则白萝花早已将之驱逐。”
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在了江朱的手上,笑问,“你早上去摘了白萝花?”
“我……小兄弟,我是怕毒虫咬我。”她悄悄把握着白萝花的手放在身后,歉意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
“无妨,”阿宣不以为意道,“不过是几朵花,漂亮姑娘自然是要配好看的花。”
江朱:“……”她只是为了驱虫。
正说着话,阿宣鼻子微微动了动,朝她走了两步,一股好闻的草木香瞬间蔓延至江朱的鼻翼,和之前遇到的几个南疆女子如出一辙,极清新又极特别。
“怎……么了?”见他越靠越近,江朱忍不住想捂脸,怕自己丑到这位小少年。
她窘迫甚至可怜的神情让阿宣感到好笑,他动作微顿,目光落在了江朱胸口。
江朱顿时警惕:“……”这是想做什么?
“这里染了锅气,”他阿宣不紧不慢的指出,“你来时是不是带了干粮?”
江朱:“……”被指出身上有锅气,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了……
虽然这么想,她还是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来的路上带了个烧饼。”
“那就对了,”看着她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阿宣忍笑道,“树林里湿气重,空气中也常残留毒虫的气息,不过只要不入嘴,也不会出问题,你带的干粮被湿气浸染,之后再被吃进肚子,自然要出问题。”
江朱:“……”所以,她就不该贪吃?
暗自握紧手里的白萝花,江朱深吸一口气,“小兄弟,你能帮我把毒解了吗?”
“自然。”阿宣让她到屋里坐下,“我去外面找些草药过来。”
“谢谢你啊。”江朱轻咳一声,努力挽尊,“其实昨天那个烧饼我是不想吃的,不过我自小在山上长大,不愿意浪费粮食,所以,所以才……”
“我知道,”阿宣笑容不变,对她坐立不安,刻意解释的样子感到有趣,却也不愿真的惹急了她,便道,“这毒好解,不会有问题的。”
“好。”江朱松了口气,再次向他道谢。
阿宣随后撑着油纸伞离开小楼,江朱在屋里等了半个时辰,他便回来了,手里抓着几株江朱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到楼下熬成药汤给江朱送上来。
“这毒虫生在湖边,附近就有解读的药草,你先把药吃了。”
江朱接过药碗,默默喝完,麻木的皮肤顿时像被解冻了般,散发着一股温热之气。
“有镜子吗?”她看向阿宣,还是担心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
“暂无。”阿宣道,“你转过来我帮你看看,就当我是你的镜子了。”
江朱:“……”并不想让别的男人当自己的镜子。
“不用麻烦了。”
“虞珠。”阿宣不轻不重的叫道,“转过来。”
语气依然亲和,却带着些诱哄的味道。
“真的不用了,”江朱不肯让他看,“我们先去寨子里吧。”
阿宣却已经看到了她的脸,朗声笑出来,好心提醒道,“没有毁容。”
江朱:“……”
“肚子饿了吗?”阿宣没提去寨子的事,“肚子饿了的话,楼下有粮,可以做饭。”
江朱顿了一下,想立刻拒绝,嘴上却问道,“你会做吗?”
“中原的食物我不会,”阿宣摇头,“不过你要想吃寨子里的特色,我倒是会两手。”
江朱自然是拒绝,寨子里吃的是对她来说就是毒药,她才不要呢。
“我去做吧。”索性原主在山上也时常做饭,半点没有武林世家的娇小姐脾气。
江朱熬了一锅粥,又在午后找了些青菜,勉强做了顿早饭。
阿宣上前跟她一起用饭,目光落在她白皙却不柔嫩的掌心,“杏林老人是何人?身边没有仆役吗?”
江朱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杏林老人是我师父,他身边除了我和师兄就没有他人了。”
“原来如此。”阿宣恍然大悟,“那在山上也是你煮饭吧。”
江朱:“……”
“我看那白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副甩手掌柜的做派,你师父自然也是不做饭的。”
江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