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嫣扬眸一笑,“二小姐倒是看得开。”
江朱暗自翻白眼,“大姐能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一切还要多谢三皇女。”
凤嫣眼睛一暗,正色道:“二小姐过谦了,本皇女只是做了当做之事。”
江朱暗自点头,这位任务者,实力派影后。
“二小姐身边这位,可是新纳的夫侍?”凤嫣目光一转,看向读宓公子,难掩赞叹道:“冰肌玉骨,清雅丽质,二小姐真是好眼光。”
她似乎并不记得宓公子是洛神楼的花魁,江朱略皱眉,正待答话,忽然感觉到宓公子略显急促呼吸。
江朱若有所思,嘴上却答道:“多谢三皇女夸奖,阿宓确实合我心意。”
凤嫣闻言,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觉得江朱太爱浮华表象,对一个青楼男人也这么宠爱,真是色令智昏。
“这位公子看着似曾相识,你我可曾在何处见过?”凤嫣并没机会江朱,缓声询问着宓公子,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宓公子也看着她,脸色有些发白,点墨双瞳中浮现出一丝茫然,脑海里浮现出了什么,一闪而过,他想要去抓时,怎么也抓不住。
“未曾。”他薄唇轻启,极为自然道:“皇女应当是认错人了。”
“原来如此。”凤嫣直起身,面上露出一丝恼色来,“如此叨扰二小姐和这位公子,本皇女真是罪过了,二小姐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江朱摇了摇头,笑道:“天色不早了,三皇女该回府了,改日臣女再带着阿宓登门拜访。”
凤嫣也知道今日再问不出什么,遂点了点头,策马远去。
“你怎么样?”等她走远了,江朱抬手撑着宓公子,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头又不舒服了吗?”
“嗯……”宓公子面无血色的靠在她怀里,“脑袋疼,好乱……”
江朱不敢耽搁,直接将他抱起来,迅速赶回宰相府。
彼时,闻淑已经被送去了宁安寺,和徐氏在大门前依依惜别。
宰相为了洗脱罪名,给闻淑找了个替罪羊,正是闻淑小时候的奶娘,说是那奶娘因为与徐府有私怨,被徐氏派到闻淑身边后,趁势算计了闻淑,不仅把小小年纪的闻淑教坏,还给她灌输了许许多多腌臜思想,才致使闻淑不顾礼义,犯下了如此欺君之罪。
为求女帝网开一面,宰相不顾老脸,硬生在御书房整整跪了一天,才终于打动了女帝,把宰相府从整件事里摘了出来。
那替罪羊奶娘,自然是不得善终,当日就斩头了。
至于闻淑,虽然没丢掉性命,不过也讨不了好,被勒令去郊外的宁安寺带发修行十年,这就相当于把所有的青春年华虚度,已经彻底被宰相府放弃了。
宰相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至少闻淑没有给宰相府造成太大的损失,更何况她又不止闻淑一个女儿,闻淑废了,还有江朱,二女虽然身份尴尬,但是培养培养,也能成才。
当然,后面她或许还有其他女儿,这些都跟闻淑无关了。
江朱抱着宓公子回到院子里,闻淑已经被送去了宁安寺。
如果没意外,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闻淑的女主光环,会在几天之内,全部归到凤嫣身上。
江朱唤人准备好烫完,喂给宓公子吃了后,询问他身体有没有好些。
宓公子点了点头,躺在床上,病歪歪的看着她,迟疑道:“我似见过那三皇女。”
江朱立刻提醒:“洛神楼选花魁时,她就在楼上。”
“不是那天,”宓公子摇摇头,“还要久一点。”
江朱蹙起眉头,“鸨父说你是在异域边缘被找到的,想必你当时也在那处谋生,如何能见到三皇女?”
说到这儿,江朱的表情微变,凤嫣在很小的时候,为了避开宫闱争斗,以身体有疾为由,主动请求到庄子上静养,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究竟在哪个庄子。
如果她就在离异域最近的庄子,那宓公子完全有可能见过凤嫣。
但是宓公子明显对凤嫣没有好感。
“她很奇怪,”宓公子斟酌道:“若我见过她,那她当是我的敌人。”
江朱沉默片刻,转头把从鸨父那儿得来的鬼脸面具递给宓公子,“你看看这个。”
那鬼脸面具做工简单,形状却极为狰狞,面上浮着一层肃杀暗哑的光,看起来诡异的紧。
宓公子看到它,眼睛微微收缩了一下,目光划过角落里那个“柒”字时,眼睛定了定,脑袋顿时剧痛起来,眼底涌上一层猩红,他蓦然看向江朱,想要说些什么,随后便晕了过去。
江朱吓了一跳,急忙去探他的呼吸,他呼吸有些急,很可能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晕倒了。
江朱让碧桃去端了热水过来,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眼底带着些许思索。
宓公子极有可能接触过三皇女,但失忆后的他,看到凤嫣后,不仅不觉得熟悉,还觉得凤嫣是自己的敌人。
莫非,他是凤嫣对家派过来的杀手?
想到鬼脸面具,江朱也觉得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对凤嫣的排斥?
宓公子一连昏迷了两天。
这期间,江朱大部分时间都同他待在一起,只有少部分时间在打理原主手下的铺子。
就在她坐在床边,给宓公子擦手时,碧桃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如玉公子在外面,吵着要见您。”
江朱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如玉公子。”
江朱:“……”如玉公子不是该跟闻淑到宁安寺同甘共苦吗?
碧桃:“大小姐走的时候,说是要带几个夫侍一起过去的,但是……”
想到那堆娇滴滴,看到大小姐失势,立刻就翻脸不认人的夫侍,碧桃面带鄙夷道:“但是这些夫侍,只想在府里默默为大小姐祈福,祈祷她能早点回来。”
这也就是说,这些公子得知闻淑真面目后,心里极为嫌弃,不愿与闻淑为伍,又舍不得相府奢华的生活,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打算继续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