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的这番劝,让萧雅雪的心情好了一些。
“有道理,不管咋样,这个孩子,是长生天赐予我和那日松的第一份礼物。”
“不管是男还是女,我都会好好孕育着它,守护好它。”萧雅雪道。
杨若晴莞尔一笑。
萧雅雪他们那边,是北方草原民族,他们的宗教信仰跟这边有些不同。
这边信奉的是观音等各路神佛,萧雅雪那边,认定天地万物,都是长生天赐予的。
每一族,每一个人,都有信仰的自由。
不能因为自己跟对方的信仰不同,而去通过暴力和不正当的手段,绑架并毁灭别人的信仰,那就是邪教所为了。
搁在现代,就不举例子了。
搁在这大齐,黑莲教就是最好的例子。
扯远的思绪,被一连串的脚步声给拽了回来。
只见孙氏,鲍素云和杨华梅几个正从外面进来。
“哟,这送‘梳头油’的,做客这么快就回来啦?”杨若晴赶紧起身走过去,调侃道。
孙氏几个都笑。
鲍素云道:“再不快些回来,你四婶估计都要跟荷儿掐起来。”
“啊?”杨若晴讶了下。
再看杨若兰和曹八妹她们,也都诧异得很。
一个个打住了先前的话题,全都把注意力转移到孙氏和鲍素云她们这边。
杨若晴做代表,一边忙着给孙氏她们倒已经温好了的茶。
然后率先发问:“娘,这话从何说起呀?”
孙氏她们坐了下来,孙氏在喝茶,杨若晴拿着蒲扇来到孙氏身旁,帮她轻轻的扇着。
这从余家村来回长坪村,又是午后,几个妇人脸上都晒红了,浑身都是汗呢。
扇子的清风拂过,孙氏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哎,这话咋说呢?我也不晓得该从哪里说起,你让梅儿说吧。”孙氏苦笑着道。
杨若晴随即把目光去寻杨华梅。
杨华梅在屋角那里的洗脚盆那里抹了一把脸,正往这边过来。
听到孙氏这话,杨华梅朝杨若晴摆摆手:“哈哈,快莫提了,真是笑死我了,方才回来这一路,你四婶啊,是骂着回来的。”
“后来到了咱村村后,你娘和你五婶使劲儿的劝,才劝住她,进村这一路啊,别人询问起来,咱几个还得装欢笑,真是搞笑。”
杨华梅说着说着,自己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杨若晴郁闷的翻了下眼皮,“姑啊,你别光顾着自己乐呵啊,赶紧说出来,咱一起乐呵乐呵呀!”
曹八妹也帮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姑你太不地道了,快点说呀!”
萧雅雪和杨若兰也都睁着期待的眼神望着这边。
杨华梅还在那里捂着肚子笑。
这让孙氏和鲍素云面面相觑,俩个妇人都满头黑线。
这一帮看戏不怕事儿大的,哎,一个比一个能闹啊!
这边,杨华梅终于笑够了,在杨若晴的再一次催促下,开始讲诉起今个她们去送‘梳头油’的事。
“吃过早饭,咱几个在你爷和你奶的催促下,兴冲冲去了余家村。”
“一开始,你四叔的意思是想让你奶也去,毕竟是自己孙女的婆家嘛,做奶奶的还没去踏过门槛,没抬下孙女婿家的筷子,这样也不好。”
“你奶那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打死不去,好吧,我们几个去了。”
“到了余家村,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径直来到村子最后面最低矮最残破的一座院子前面,贴着大红喜字的那家。”
“我跟你说啊晴儿,这也是我头一回去余金宝家呢,”
“我真是佩服咱荷儿!”杨华梅啧啧着道,并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哦?小姑佩服荷儿啥呀?也说来听听。”杨若晴有点讶异。
杨华梅砸吧着嘴,一脸认真的道:“荷儿好眼光啊,余家村,哦,不对,这十里八村最穷的一户人家,竟都被她给寻到了,啧啧,这本事,真大!”
杨若晴满头黑线,屋里其他人也都是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杨华梅是在这损杨若荷啊。
“姑啊,你接着说啊,你们到了余金宝家之后呢,咋样?他们放炮仗接了没?”杨若晴追问。
因为照着眠牛山这一带的习俗,女方那边的女眷过来送‘梳头油’,男方是必须炮仗接,走的时候,还得炮仗送。
就算是家境不好的人家,酒菜可以差一点,这炮仗是不能省的。
杨华梅听到这话,撇撇嘴:“放了炮仗啊,接了啊。”
“可是晴儿,你可晓得那炮仗有多滑稽吗?”
“多滑稽啊?”杨若晴问。
杨华梅抬手,比划了一下,“最多就这么一小截,噼里啪啦四下,没了。我都数了,真的不超过四下就完事儿了。”
“然后我们就进了院子,是余金宝和余金桂出来招呼的,那个小妹妹余金花怕人,躲在灶房门口探个脑袋瞅咱。”
“进屋后,没见到荷儿。”
“你四婶就问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荷儿从屋里探个头出来,丫的,咱过去送礼,她还在那抱着飞飞,用帕子沾这盐水帮飞飞刷牙洗脸呢!”
“嘶……”
杨若晴倒吸了口凉气,听得眼角直跳。
曹八妹和杨若兰她们也是表情怪异,萧雅雪笑点最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做荷儿的狗,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萧雅雪道,努力止住笑,对杨华梅道:“晴儿她姑,你接着说,我不打岔。”
杨华梅点点头,接着往后说。
“余金宝家,当家的是那个二姑子余金桂,哎哟,嘴巴会说,手脚也勤快,心眼估计也不少。”
“是她跟个女主人一样招呼着咱坐,给咱倒茶。”
“那个余金宝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放完了炮仗就站在一边,谁说话,他就瞅着谁傻乎乎的笑,弄得我都老不自在的。”
“好吧,一碗茶喝完了,荷儿终于出来了。”
“也不叫咱,板着一张脸,就跟见了陌路人似的,还是你四婶主动去跟她那揽话说。”
“问三句,回半句,哎哟,我都看不下去了,好几次都要训她。”
“要不是你娘暗暗掐我手臂,不准我发作,我都恨不得给荷儿两巴掌,太不懂事了,咱好歹也是娘家人啊,你自个都不把娘家人当回事,余家人就更那啥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