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羊的鼻腔里面流淌出黑色的液体,两边都有,空气中弥漫着立刻散发出腐臭气。
“这是蛊毒。”骆星辰皱眉道。
如果别的牛羊也是一样死亡的,那么说,就有可能所有的牛羊都中了类似的蛊毒而亡。
这里面的问题就复杂了,还是需要细细探查才行。
骆星辰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开的医务室。
……
京城。
齐星云皱着眉踱步。
“你先去办方秀荣的案子,切记动作小一点。”齐星云让宁峰下去调查方秀荣,既然闹鬼的事没有进展,就从方秀荣为首的金石学社开始查。
方秀荣甚是喜欢金石学,金石学就是大齐朝的考古学。
上次借着齐星云修建京城的风,赚了不少钱的方秀荣,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专门弄了个金石学社。
社,是大齐的特有一种社会文化。
这种结义社文化是社会活力的象征,也是社会不安定的源头。
而方秀荣的金石学社,规模很大。
王昀将一本札子放在了御案上,疑惑的说道:“皇上,方秀荣因为张阁老批的条子发了一笔小财,但是臣以为这个小财,撑不起这么大的金石学社的摊子。臣专门派人查过了,这个名叫雅堂的金石学社,光社员就有一千三百多名,古玩字画之丰富,堪比观云阁。”
观云阁是什么地方?
是京城第一拍卖行,背后是由皇家和杨家等几家富商合作建立。
齐星云打开札子,虽然这个金石学社的古玩字画的数量,远远逊与观云阁,但是其质量,却高的出奇,每个月都有一批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品字画在这金石学社扑买。
“挺不错嘛,有不少名垂史册的古籍。”齐星云沉吟。
“怎么皇上要去这金石学社看看?”王昀大惊失色的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呀!”
此时的局势如何,齐星云心里当然有数。
这回京之后,接连出现的这些事端,让齐星云的内心压着块石头一样。
其实群臣,或者士大夫阶级,就是在明白的告诉皇帝,哪怕你皇帝文治武功仅次于太祖皇帝,依旧得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齐星云明白这群士大夫内心的想法,他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当初那个问题。
到底是朕的刀快,还是他们的嘴皮子快。
“朕要去看看都不行吗?天天吹嘘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朕没去远的地方,就跑到天子脚下的雅堂金石学社,都不行了吗?”齐星云笑着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御案上,脸上露着玩味的笑容。
王昀急的一脑门的汗,想了很久,才说道:“皇上,此时局势不明朗,要不要诏骆风棠从千机城回京?”
齐星云摇头。
当初他刚登基的时候,朝臣们也是跟现在这样闹腾,新旧党争把朝堂弄的乌烟瘴气。
群臣天天为了个议和还是主战,吵翻了天,背后都是利益交割,最后护国军,禁军支持之后,这个声音变得统一起来。
而现在王昀的这个想法,和当初齐星云的决定非常相似。
毕竟已经验证了一次,皇帝的刀快了,朝臣们的嘴皮子快不起来,连动作都会小心起来。
“骆风棠从护国军训练之后,就一直忙于战事,未曾休息。朕让他在千机震慑大夏,也是存了让护国军休息的想法。护国军不宜调动。”齐星云摇头。
他不是在质疑骆风棠的忠诚,只是明年还要对汉继续征战,护国军要修整,自然不能再动了。
“那要不去把禾将军调回来?现在白羊城成为了腹地,韩将军用兵皇上也看到了,极为谨慎周密,白羊城派个大将镇守就是,禾安易将军手里还有三万军。”王昀马上回过味来,赶忙说道。
今年一年没有什么动作的禾安易,和他手下三万军,调回京城,倒是个不错的决定。
刀快还是最快,已经验证过了一次,还是刀更锋利一些。
“还有荆湖两路和江南两路起事,正好也可以让禾将军去。”王昀给齐星云多了一个理由调动禾安易回京。
“调他回来吗?”齐星云有些犹豫。
禾安易这样的军将,回京反而会害了他。
禾安易回京,文臣那张嘴,阴阳怪气起来,不见得会说什么。
尤其是秦邦玉的存在。
秦邦玉是禾安易的救命恩人。
禾安易保他,那是道义。
但是秦邦玉是个汉人,这一点毫无争议,大齐文臣们要是抓着这个不放,反而会害的禾安易忠义不能两全。
齐星云有些犹豫,他需要一批军队来显示自己的力量,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幕后黑手,以保证大齐救灾的顺利。
齐星云考虑再三,说道:“以春秋大演兵为名,让禾安易率领军回京。顺便给蒋五郎一道军令,命其对白羊城粮草大营,小心看管,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眼下辽东郡新复之地要粮,江南水患也要粮,若是白羊城粮草有失,辽东郡只能拱手让人了。”
“金字牌急令送到白羊城、钱州大营,多发两道。”
王昀直接按着最高规格十二道金字牌的规格,将皇上的诏敕以密文的形势,送到了蒋五郎和禾安易手中。
蒋五郎奉诏之后,召集群将商议之后,将钱州边务全数交给了其他人负责,而他自己带领七万军回到了白羊城。
“每次都干这种活,本以为能大展身手,又是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动弹起来了,这还没过瘾!又让某守白羊城,我滴个乖乖!”蒋五郎将海碗的烈酒下肚,猛的张大了嘴巴,用力的眯着眼,斯斯的吐着舌头。
“嚯!这酒劲儿这么大?”蒋五郎喝的是禾安易的酒,没想到这酒这么烈。
禾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禾安易,说道:“蒋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夫君一年未曾作战,连个汉人的影子都没瞧见,这酒喝的越来越烈了,这次到了京中,可是要好好跟皇上说道说道此事。”
禾安易喝了两口,他是喝的烈了些,不过不会像蒋五郎那样一口下肚。他的酒量不大。
其实禾夫人以为禾安易是心里堵得慌,只有禾安易自己知道,他身上的伤病,需要这烈酒才能镇的下。
他笑着抓了一把蚕豆说道:“五郎呀,我跟你说,这白羊城只要稳住了,这辽东郡稳住了,粮草都屯在白羊城。马上就要冬天了,汉人错非是疯了,否则不会南下,守住了白羊城,一切都有了。你能亲自来守,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