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大堂哥这趟回来可真是大手笔呀,不仅掏钱请戏班子唱戏给乡亲们听,还把镇上那些炸油条麻花,摊煎饼果子的小摊贩都给请了过来,村里那些上了五十岁的老头老婆子们,都去他那里登记名字,油条麻花煎饼果子随便吃呢!”
听到王翠莲这番话,杨若晴更加不可思议。
大堂哥这是捡到金元宝啦?竟然这么大手笔,天鹅还没有完全飞回来,珍珠的产出也没迎来旺季啊,他竟提前做散财童子啦?
不行,待会得去爹他们那边打听下情况。
棠伢子把小雨捎回来的东西送去了长根叔家。
回来的时候,长根跟着一块儿来了。
“晴儿啊,方才我跟棠伢子那说,让你们夜里都去我家吃夜饭,棠伢子说这事儿他不做主,得你说了算,这不,你叔我专门过来找你说这事儿,夜里啊,夜里全家老小都过去吃夜饭!”
长根进门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杨若晴坐在桌边,骆宝宝站在她身前,母女两个手拉着手正在说话,王翠莲和拓跋娴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
长根进门的这一番话,让杨若晴老脸都红了。
她往骆风棠那边递过去一个佯装嗔怒的眼神,这个呆子,这种事情自己看着回应就好了嘛,非得说实情做啥?这么老实,哎!
“嘿嘿……”骆风棠朝杨若晴这憨憨一笑。
长根见状,忙地大声道:“晴儿你可别责怪棠伢子,棠伢子实话实说,这说明他是个磊落的汉子,这些事儿媳妇做主,他就不干涉,他疼你嘛,这是好事。”
杨若晴自然知道这是好事,可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旁边,王翠莲和拓跋娴已经微笑着招呼起长根,杨若晴也赶紧起身去给长根倒茶,被长根拦住。
“茶就不喝了,你婶子是专门让我过来跟你们全家打声招呼,今个夜里,都去我家吃饭啊!”长根又道。
杨若晴道:“长根叔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去庆安郡是有其他事儿,也不是专门为你们跑的。”
长根叔和桂花婶子请吃饭,肯定是因为小雨的事情,这两口子跟杨华忠和孙氏的性格有的一拼,别人帮他们稍微做了一点事儿,他们就铭记在心,变着法的要回馈。
王翠莲也在客气的回绝,但是长根的态度异样的坚决。
“今年过完年到现在,孩子们都还没捧过我家碗,拿过我家筷子呢,不管咋样,今个夜里都去啊,铁匠大哥那边,翠莲嫂子你记得打声招呼,夜里到时候我把老三他们两口子也叫过去,人多热闹!”
王翠莲没辙,只得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听到长根叔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知道今夜必须去,于是便爽快的应下了,长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后院,换鞋子的时候,杨若晴忍不住还是嗔了骆风棠一句:“你呀,在人前那么说,就不怕别人笑话你这个护国大将军是妻管严么?”
骆风棠坐在那里,接过杨若晴递过来的鞋子往脚上套,闻言一脸的不以为然。
“妻管严好,至少说明我是有妻的,不是老光棍!”
杨若晴满头黑线,这个解释……你开心就好。
骆风棠穿好鞋子站起身,在地上轻轻跺了下脚:“嘿嘿,媳妇做的鞋子穿的真舒服,这么好的媳妇儿在跟前,我心里美,媳妇说啥就是啥,听媳妇的没错,听媳妇的,准能过好日子。”
看着他脸上满足的笑容,跟个大孩子似的,杨若晴也由衷的笑了。
那个浴血沙场,保家卫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将军是他。
这个如孩子般纯真憨厚,因为一句话,一双鞋子就满足得不得了,对生活从不挑剔,待感情始终如一,跟她一起伺奉双亲无怨无悔,陪她一块抚育孩子饶有耐心的人,还是他。
他是大齐的顶梁柱,守护神。
他撑起了这个家,他会陪着她一起到老。
“棠伢子。”
“我在。”
“要抱抱。”
“啊?”
“要抱抱,公主抱……”
“哈哈哈,好,好……”
看着臂弯里这个像猫咪般贴服着自己胸膛的女人,骆风棠满眼的欢喜。
“怎么了?去了趟庆安郡好像有了心事?”他垂眸打量着她轻锁的眉心,问。
杨若晴抬眼望着他,“顾志华,还有宁肃他们后院的那些事儿,让我有点触动。”
骆风棠目光略深了一分,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那是别人家后院的事,跟咱没关系。”
“我们两个当初就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
杨华忠家。
因为大安和小花两口子带着峰儿和福娃去了京城,小安去回了庆安郡,这几日杨若晴和小朵也没过来,所以家里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尤其是到了这日头落山,屋子里光线晦暗的时候,前屋后院就越发显得清冷落寞。
加之傍晚时候起了风,吹得屋门啪啪作响,孙氏也没有心思去老枫树底下看戏,于是半掩了屋门,捧了一碗热茶坐在桌边慢慢的喝着,回味着之前过年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家里时的热闹场面,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笑过后看到这空荡荡的屋子,新一轮的思念和冷清再次浮上心头。
这时候,有脚步声到了门口,“爹,娘,你们在屋里不?”
是杨若晴的声音。
孙氏打了个激灵,赶紧抬起头朝堂屋门那里应了声:“我在屋里呢,晴儿你回来啦?”
杨若晴推开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屋里这股颓废和冷清。
“娘,你咋不点灯呢?屋子里黑乎乎的。”杨若晴问。
孙氏道:“又没到夜里,这会子点灯多费啊!”
杨若晴一个趔趄,“娘,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外人听到了。”
如今这家世,每一间屋子点长明灯都点得起啊,老娘这节省的性子恐怕是要伴随终身的。
嗯,这也是一种好品质,时刻提醒子女:福贵不能癫狂。
“成,那就等会再点吧。”
杨若晴嘴上说着,手却把两扇堂屋门彻底推开。
如此一来,外面的光线进到堂屋里,整个人都瞬间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