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告诫小安道:“往后四叔他们的事情,你还是尽量别发表自个的意见了,你毕竟年纪还小,又没成家,还隔着辈分,”
“有些话说得力度没拿捏好,会让人觉得你顶撞长辈,对你自个的声誉也不好,让咱爹也尴尬。”
小安点头,“姐姐说的在理,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我不说话,我有啥想法私下里跟姐你这说,你负责传达。”
杨若晴欣然一笑。
又转过脸去跟杨华忠那商量道:“爹,明天就是腊八节了,你跟小安去我那过节。”
杨华忠点头。
杨若晴接着又道:“我大伯说,过两天就要放鱼塘呢,趁着这几天没下雨雪,刚好把过年的腊鱼给腌制下。”
杨华忠放下筷子道:“对了,我也要腌咸鱼的,等到翻过年去,你娘他们回来,她们爱吃。”
杨若晴点头:“咸鱼是肯定要腌制的嘛,腊肉的之类的,都要弄,不过,今年过年你跟小安来我这边,咱一块儿过。”
杨华忠道:“腊八节过去一块过就成了,过年就不去了吧。”
杨若晴道:“为啥不过来呀?人多热闹。”
杨华忠道:“闺女,你的好意爹和你弟弟心领啦。”
“不过这过年的年夜饭,还是得在家里烧下,冷锅冷灶不好。”
听到杨华忠都这么说了,杨若晴自然不会强求,因为老爹说的也在理,这是风俗。
“对了晴儿,今个我接到保长托人捎来的消息,让我明日一早去趟镇上,十里八村的里正都要去,好像上来官府下来了啥文书,让咱都去听听呢!”
杨若晴道:“嗯,我知道啦,那爹明日去吧。”
“你们有啥要买的东西不?我给带回来。”杨华忠又问。
杨若晴想了想,道:“爹,我那边红糖不多了,就剩下一斤,我还想回头送去给小琴和小琴的孩子喝。”
“你明日帮我带几斤红糖。”
……
下昼,杨若晴把家里剩下的红糖装了送来了小琴这边。
刚回家的时候就过来看望了小琴母子,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小琴因为又被大平娘骂,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
三个月了,因为孩子是早产的缘故,所以比较瘦弱。
加上这寒冬腊月的,小琴自从生下孩子,就不敢带着孩子出来,怕惊风。
“嗯,这屋里暖和,跟春天似的。”
杨若晴进了屋子,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小琴正侧身坐在凳子上奶孩子,边上放着一只吊篮,吊篮里铺着小被子。
听到杨若晴的话,小琴朝她这里笑着道:“大磨哥怕冻着我们娘们,听说娴夫人屋里装了暖炕,专门去拜师学艺,回来也搭了个暖炕呢。”
顺着小琴的目光,杨若晴果真看到了那边的暖炕。
杨若晴抿嘴一笑,“这暖炕不是很大啊,你们这一家五口夜里怕是睡不下哦。”
小琴道:“我带着三个孩子睡暖炕,大磨在那边屋子里睡觉呢。”
“那边屋子?那不是很冷嘛!”杨若晴道。
小琴道:“他说他不怕冷,但我晓得这是忽悠我的,他其实啊看着大丫头过了年就要八岁了,他做继父的要是跟八岁大的闺女还睡同一张炕,”
“即便我们都在,也怕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说闲话,所以该避嫌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嫌一下。”
听到小琴这番话,杨若晴有瞬间的讶然。
“才八岁,别人能说啥闲话喲?我和棠伢子刚回来的那天夜里,我家那闺女死磨硬泡要跟我们睡一块儿,”
“我当时还有点犹豫呢,不想她又恢复成从前更小的时候那样,”
“可我家棠伢子满口就答应了,夜里睡的时候,小丫头明明是躺在我臂弯里,”
“可当我早上醒来一看,脑袋搁在我肩上,一双小脚丫子蹬在她爹的脸上,他爹估计是睡梦中怕她寒到脚,还握着她的小脚……”
听到杨若晴描述的这副画面,小琴感受到的满满都是温馨。
她轻声感叹了声,道:“若是大平还在,估计也是这样,”
“大磨其实也是真心疼这两个闺女的,只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再怎么疼爱,该避嫌的还得避嫌,这没法子,”
“倘若不避嫌,这村里那些喜欢捕风捉影的人太多了,到时候闲话一出,麻烦就大了。”
“所以大磨跟我这商量,这两年大家日子苦一点,多攒点钱,等到差不多了,就把这茅草屋子给推了,重新盖小院子,”
“到时候让两个闺女都有自个的屋子,不求多大多气派的院子,只要干净,宽敞,一家人住得舒舒服服的,比啥都好。晴儿你说是不?”小琴问。
杨若晴连连点头:“对嘛,这差才是务实的打算。”
而不像四叔和小娟,一出声便是狮子大张口,让人受不了。
跟小琴那坐了一会儿,逗弄了一会儿她跟大磨的儿子,眼见孩子一边叼奶一边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杨若晴帮着小琴把小摇篮里的被子整理了下,把小孩子放到了摇篮里,再将小被子扎紧,往小孩子的头部稍微垫高一点点,防止他吐奶的时候堵住口鼻。
然后轻轻的晃动几下摇篮,待到小孩子睡踏实了,深沉了,小琴去拿了一只碟子装了葵花籽过来招呼杨若晴。
两个人一边磕瓜子一边小声的拉起了家常。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绕到了大平娘的身上。
提到大平娘,杨若晴忍不住问道:“前几日过来看你们母子,比较匆忙,当时也没来得及细问。”
“你当时是咋回事啊?咋就被大平娘给骂到早产了呢?之前那好长一段时日,不是相安无事么?”
小琴摇头苦笑,“之前的相安无事,是因为我一直都是躲着她,压根就不跟她打照面。”
“去菜园子里遇到她,她只要指桑骂槐了,我立马掉头就走,不听就完事儿了。”
“可上回,这不是赶上七月半么,大平三周年,”
“刚好大磨也跟运输队押送完一批货回来了,大磨心细,一见我就看出来我心里头压着事儿,就问我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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