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南阳郡城时,万郁无虞非要亲自去西域药商那里,取一样西域秘药,不让元无忧跟着,还让米擒林看住她别跟过去。
搞的神神秘秘的。
等到万郁无虞拿个精工雕刻,嵌满宝石的小盒子回来,元无忧头一个凑过去问是什么。
她就一问,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那张洗去血污后,白璧无瑕的俊脸腾地红了一片。
他一边把盒子往身后藏,一边小声道:
“不能告诉你。”
“我看看!不许瞒着我!”
见女国主非要过去抢,反被少年可汗忽然长臂一伸、将穿着黑衫的姑娘搂进怀里了!
米擒林识趣地挥手,让旁边的卫兵离远点,把独处空间留给俩人。
万郁无虞自然发现了,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应允。
“好了我告诉你……嗯,是祛疤的药,能让…皮肤光滑一点。”说到这里,少年拿自己被撬了指甲,血迹暗红凝固的指头来拉住她的手,小声道,
“我最近好多了,顶多十天半个月……等我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
听到这里,元无忧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元无忧从他掌心缩回了手,脸色平静:
“不着急,其实咱俩这样挺好的,没必要非走到那一步。”
瞧见眼前的姑娘一脸冷漠,对他的主动也婉拒了,万郁无虞顿觉晴天霹雳,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不愿意……”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乌亮的眸光缓缓黯然,沮丧道,
“你嫌我脏了是吗?你别看我挨了两天刑罚,但我真的好多了…不信你摸……”
说着,他还伸开双臂,一副任君采撷。
元无忧被逼无奈,瞟了一眼米擒林他们并未往这边看,才凑近他的脸,压低了声道:
“不是,我是觉得……不行。”
“啊?”少年愣住,脸红了红,随即眼神从低落到熠熠生辉,但还是克制住了。
“我会很温柔的,我…我可以听你指挥,任你摆布。”
眼前的少年高她一头,因为身量单薄,就算再挺拔的身材,也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反倒因为他瞪着深蓝乌亮的凤眸,一脸茫然无辜地望着她,让元无忧觉得不给他解释,都算欺负他。
她无奈地咬着后槽牙,艰难道:
“不是,是那个……很难*,会坏的。”
“啊?”万郁无虞眸光震惊不解,旋即又神情低落,“真的不行吗?你是不是……在搪塞我啊?”
姑娘严肃道,“不行。”
少年听罢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顿时抿紧了薄唇,沁水的乌亮眸子望着她,都要哭了。
元无忧有些心疼他,但更心疼自己,“行了,走吧。”
说罢,抬腿就奔拴在一旁,自己的黑马驹而去。
万郁无虞赶紧跟了过去,在她左右亦步亦趋地贴着,逮着机会就小声道:
“其实我平时不那样的。现在消肿了好多。”
“真的假的?”
这姑娘素来行动力强,说着就来抓。
少年下意识闪身躲开,退后一步,望向她的眼神幽怨,“现在我身上很脏,等我洗净。”
“你别是骗我吧?”
“怎么会呢?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呢。”
万郁无虞眼神乌亮,像摇尾乞怜的小狗,尤其是脸上挂着笑意,元无忧更觉得,他尾椎骨少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正午的大太阳底下,众人走在绿植如被、掺杂着露出黄土地的荒郊野外,感觉像回到了党项。
一片沙漠一片绿洲。
众人身上的铠甲和马鞍时不时敲击,传来沉闷清亮的甲曳脆响,恍若驼铃声声。
大仇得报一半的万郁无虞,毫无偷瞒着元无忧干大事的愧疚感,倒是五官冷俊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他每每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情愫,也不再隐晦克制,而是愈发直白灼热。
这帮人便悠哉悠哉地,往新野,往党项八部,往安全的地方回去。
行至中途,万郁无虞忽然把米擒林拉到一边,“走,跟我一起去撒尿。”
还不忘挥手向身旁的姑娘嘱咐:“告个假,我去去就回。”
米擒林纳闷,“我不想啊,你自己去吧。”
见部下不给面子,少年可汗凤眸阴寒,咬着牙哼道,“我也不想,你必须跟我走。”
元无忧瞧着主从二人这番推攘,只觉好笑,但她不方便插嘴,就没吭声。
而党项可汗先吩咐卫兵原地歇息,又带着自己副将走了。
待到无人之处,万郁无虞瞄了眼米擒林裆部,冷声命令:“拖了。”
米擒林吓得伸双手抓住自己腰带,后退一步,“啊?可汗你想对我干什么?你不会是得不到女国主,变*了吧?我可不搞那个啊。”
“我也不搞,只想……看一下。”
“那也不行啊,你不说清楚……不是,说清楚也不能跟你看啊,你又不是我女人。”
万郁无虞叹了口气,“那我问你点儿事,关于你和你那些女人的。”
“其实也没那么多,您要对她们干啥啊?”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些……男女之间的事。”
米擒林松了口气,“那这个我熟啊,你问吧。”
万郁无虞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形容,“就是…你那些女人,会因为你*就…不能做吗?”
他恍然大悟,坏笑着,“啊,原来你和她是为这个事儿啊?她看来也没什么经验啊。”
万郁无虞瞪了他一眼,“滚!不是!你别乱猜,也不许问!”
待等俩人一回来,米擒林就对上了女国主那双迸光的褐色眼仁,她开口就是:
“你可算回来了,我有事找你帮忙。”
“啊?今天我这么抢手吗?”
俩人一回来,女国主就说想找草原,让米擒林跟着给她当苦力。
万郁无虞眼神错愕不解,但也没敢阻拦。毕竟他还对她有愧,要是他这时候吃醋,她定会生气他没自知之明。加上他信任米擒林,就算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她,米擒林也不会的。
——俩人徒步走到了无人处,树丛背面。
米擒林瞧见越走越远,心里愈发忐忑,索性原地顿足,“国主找我是有事儿吧?趁着现在没人赶紧说吧,再往远了走,怕不好找回去的路啊。”
被他戳穿了目的,元无忧也没觉意外,只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问米擒林,“问你个私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她这不怀好意的话,米擒林吓坏了,
“你别闹啊国主,我不能从了你,我们可汗真会杀了我的,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他……”
他都要疯了,心说你们两口子到底想干啥?怎么都可着他一人吓唬啊?
“我又不是想做什么,问你关于他的事儿,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
米擒林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你俩好好的,我天天给你烧香,祈愿你跟他和和睦睦不误会不拌嘴,天长地久。”
“别扯了,你不是给他敷药的吗,他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米擒林恍然大悟,眼睛都亮了。“嗯?”
看来这事儿和可汗问他的对上了,俩人的进展正和他猜的那样!
于是米擒林乐呵呵道,
“恢复的挺快啊,快好了,绝对不耽误你俩的*福生活。”
“别蒙我,几天前还跟狼牙棒一样。”
“那你知道苁蓉长什么样吗?”
“知道啊。”
“现在从狼牙棒变成苁蓉了。”
“……哦。对了,他那个尺……”
“嗯?”米擒林瞪大了眼,脸都红了,咬着后槽牙道,“这话你问我合适吗?你们俩不会……都没*吧?”
元无忧摇头,“没有啊。他不让。”
“那我就更不能说了。哦对了,听说您和周国皇帝是通房,还有个齐国安德王,您家后院……没别人了吧?”
她瞪了他一眼,“和你有关吗?”
“我们可汗和您两情相悦,我这是替他打听呢,担心他的处境啊。”
“无可奉告。”
说罢这句后,女国主便拧身走了。
米擒林却想着,如果女国主就这俩男宠的话,一个周国皇帝多年见不到一面,看着就冷淡,估计没有几次。再就是齐国安德王,一看就玩的挺花,幸好俩人如今掰了。
那么他家可汗就没有对手了。
不过也证实,这小国主经验不多,难怪会被自家可汗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