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清辞买石
等许青山几人走远。
某个店铺前,一个胖子东张西望,似做贼一样环顾四周片刻。
然后从腰间的一个囊袋之中掏出一块破石头,放在之前的位置。
同时嘴里嘀咕着:“这破石头真是难卖,幸好今天遇到个傻子。”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
“唉,还剩一块,不知道卖不卖的出去。”
“不过今日我这运道着实不错,试试看,说不定又卖出一块呢?”
这样想着胖子眉头微松,只是这一次该编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胖子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热闹的鬼市之中,有人走,有人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人山人海里,一个面具人走向一个酒楼之中。
“老板,来一坛酒。”
声音很清冷,音色也很动听,富有磁性,很有男人魅力,倒是让酒楼之中的几个女子稍稍打量这个面具人。
一袭黑衣长袍,没有任何的修饰,简单朴素到了极致。
好在服饰干净整洁,倒也让人看着心中舒服。
“清辞老兄,你来了!”
“老规矩,依然是那烧刀子?”
店老板对这个人记忆十分深刻。
这些年每到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来这儿买酒。
而且每一次买的还是同一种酒--烧刀子。
听说他是买来祭奠他的师父的,后来他问过他师父是谁,只是他并没有告诉他。
之后他问他名字,他亦是不曾回答,只是重复了一句烧刀子。
语气加重了一些,好在他开了这么些年的酒店,形形色色的人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自然懂得审时度势,便不复多言。
后来听闻这个人的名号时,他早已是声名大噪。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叫清辞,能够从幽冥深处杀出来的男人。
别人都传闻他是一个狠人,难以打交道。
可是这些年渐渐熟络之后,他发现这人只是不爱说话,不爱拐弯抹角,对大部分事情不感兴趣而已。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也是很单纯的人。
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剑,另一个就是他自己,除此之外除了雷打不动的每年买酒,便不关心其余任何事情。
清辞进店之后点点头:“嗯,烧刀子!”
“好嘞,稍等!”
老板回应了一句,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今日的清辞似乎与以往的清辞不同。
若是以往,清辞不会回那个嗯字,今日回了,这很不清辞。
想来今日清辞心情很好。
老板想着,便转身去拿酒了。
等老板拿酒出来之时,便看见几个女子手里拿着几条绣花手帕走向清辞,似乎准备和他搭讪。
老板见此已经见怪不怪,这种事每年都有发生,只是……
清辞两步上前,从老板手里接过酒水,之后便从几个女子身旁走过,从始至终,他不曾看她们一眼。
不曾接受她们心意,也不曾拒绝她们心意,更不曾呵斥她们离去。
甚至老板觉得,她们在他眼力或许就只是几根木桩,遇到木桩,他便绕开来。
一句话也不说的绕开,这种冷漠在老板看来更像是一种孤独。
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清辞拎着一坛酒渐渐远去,那个方向是神明冢的方向。
忽然长街某一处,清辞停下了脚步。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手中震动的长剑,不知道为何,从刚才进入长街开始,他便隐隐察觉到了手中的尾鸢有些不对劲。
他总是不断的震颤着,这种幅度起初很小,但是随着他往这个方向走去,那种感觉便越发明显。
它透露出一股罕见的渴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于是他沿着那种感觉走向了一个店铺。
店铺里一个胖胖的老板此刻在揪着头发,嘴里喃喃细语。
如果读得懂唇语,便能知道这人嘴里碎碎念念道:“该编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忽然胖子看见一个阴影覆盖而来。
呵呵,又有肥羊来了。
胖子热情的招呼着说道:“客人需要买什么吗?”
………
另一边许青山购买完那块石头以后,又逛了一会儿,只是几人转了一圈,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于是便相约着明日再来。
鬼市开启,一般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鬼市关闭。
这段时间肯定会有不少人要置换东西,人流量十分庞大。
每天有人收摊离开鬼市,每天也会有人进入鬼市重新摆摊。
鬼市门口。
许青山抱了抱拳道:“告辞!”
说完径直朝着甲等房的地区走去,背后朱元良眼神明灭,低声道:
“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在他身上我竟然感受不到香火的气息,是隐匿起来了吗?还是……”
“有趣,真是有趣。”
朱元良缓缓转身看向绿绮问道:“明日见?”
他知道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但是他可以气气她。
果然,绿绮神色一冷,只是冷冷的看了嬉皮笑脸的他一眼,眼中带着一抹嘲讽和厌弃。
“白沚,我们走!”
两人转身就要离去,可是朱元良就好像狗皮膏药,不懂得察言观色,更不懂得什么是礼仪廉耻,总是纠缠不清。
“你似乎很在意那个许青山?”朱元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声音幽幽道。
如果是情侣之间,这句话听起来就有些酸酸的感觉,可是在朱元良和绿绮这种死对头身上,似乎有些违和。
“呵呵,并不是我在意他,只要是你想拉拢的盟友,我都会将你们的联盟打碎。”
“你这种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这种人本就不配有盟友。”
“你这种人本就应该在战场上孤立无援,然后孤独的死去。”
绿绮越说,声音越冷,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愤怒,以及夹杂在愤怒之下的滔滔恨意。
她恨他,自从那一日他阻拦她去营救青凤之后,她对他的恨意便一日胜过一日。
内心之中良知日以夜继的谴责,战场之上的孤立无援的无助。
那即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愧疚,也是对某个深信不疑之人的突然背叛的愤恨。
自从那一日起,他们两人便背道而驰。
也是自那一日起,朱元良便开始不断寻求战场上的盟友,不过很遗憾,至今没有成功。
这其中不乏有她的功劳。
她只是盼着他在战场上孤零零的死去,亦如当年的青凤一样。
她要将当年青凤吃过的苦头,让他也尝一遍。
“哎呀呀,哎呀呀,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朱元良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过这神情很快便收敛起来,然后笑嘻嘻道:
“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虽然找不到盟友,但是我实力强啊。”
“要我说,这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好的盟友,至于你说让我孤独的死去?”
朱元良转过身,一股自信在他身上随着血液流淌,之后他笑着说道:
“你可能忘记我是谁了!我叫朱元良,当年同样是赫赫有名的天才。”
说起自己名字时他的眼中闪耀着莫名的神采。
恍惚之间,绿绮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男人。
可是他终究还是变了。
愣愣的看着朱元良渐渐远去的身影,远处飘来豪迈而自信的声音。
“老子叫朱元良,这世上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若要盼我死,可得活久一些,可不要在这次战争之中就死去了。”
一个盼着别人死,一个盼着别人活,白沚看着两人的恩怨一头雾水。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