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
陪伴神像的香炉,古旧而沉重,散发一股岁月的气息。
香炉上几支香火,缓缓燃烧,余烟袅袅。
神像下冯朝文做着早课,直至吕岩走出去将晨钟敲响,才缓缓睁开了眼。
在场就只有许青山饶有兴趣的看着,相比起来,自己除了那一身道袍,其他地方一点也不像是道士。
早课自从来到这方天地那是一次都没有做过,更别提礼神烧香了。
“先生,你可总算回来了,当年的委托我也总算是完成了!”
冯朝文松了一口气道。
落座在一旁的茶桌上,古色古香的茶具,和腾着热气的香茶,微微一饮,神色怡然。
许青山看着远山,那是一线天的地方,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栽了莫打一个跟头,也正是因此发现了这方天地的一些秘密。
回过神来,许青山双手抱拳,神色诚恳道:“多谢道长高义!”
冯朝文笑笑没有说什么不客气,自己本就是希望这位先生能够记得,若能得到这位先生的记挂,本身就是莫大机缘。
“先生此番可以什么打算?继续去那太崇山?”
冯朝文问道,他早就知道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了。
一边的吕岩给大家添着茶水,而楚轩百无聊赖的爬在桌子上,不过听到这句话后偷偷打量了师父一眼。
许青山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暂时还不急,我想先在这白云观讲道百日在离开。”
“讲道!”
吕岩听后神色有些激动,倒茶的手顿在半空,这位先生传道,白云观怕是要走上巅峰了吧!
就连素来稳重的冯朝文也震惊起来,这个恩情还得也太大了吧!
这些年见惯了楚轩身上总总神异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位先生绝非凡人,如今能听他讲道。
这可真是天大机缘!
此后几天,许青山将自己所修炼的长春功写下来,传到白云观手中,等他们修行一些时日之后慢慢讲解。
而来听道的只有冯朝文,汤正权,吕岩,楚轩,以及一只银狐!
相比于话本里某某老祖讲道,坐下弟子三千听道相比,差之甚远,甚至显得寒酸。
不过许青山并不在意,这些年游历天下,他渐渐感觉人间各道统几乎全部被灭绝,自己能有今日,还得靠着眉心那座神秘小塔。
随后他开始讲道,说是讲道,还不如说是提问。
他们将自己修行之中遇到的问题提出来,然后许青山解答。
就这样日复一日,许青山本以为风平浪静,直到这一天。
早课里。
“先生为何我修行之时感觉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探查我修行一般,而且我能感觉到对方那股浓浓的恶意。”
吕岩神色有些苦闷起来,修行月余,紧赶慢赶总算是找到了炁感,可于此同时也感受到冥冥之中的一股恶意。
那是一股纯粹的恶,里面充满了冷漠,毁灭,霸道。
这让他苦不堪言,这股恶意直逼眉心,根本无法进入修行。
他不敢修行,因为他感觉自己只要踏上修行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那是身体里对于危险的本能告诉他的。
“咦,师弟你也感觉到了吗?”冯朝文有些惊讶起来,“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这样呢!”
冯朝文似乎早就找到了炁感,所以亦是察觉到那冥冥之中的恶意。
许青山皱起眉头道:“不应该啊!难道不是顿悟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吗?那为何我当初修行之时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细细琢磨着。
难道自己当年寻找炁感并没有这样的异样发生是眉心小塔的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师父,我好像也是这样,有那股恶意在我感觉根本无法修行。”
楚轩也跟着点了点头。
银狐则是挨着楚轩,和大家隔着一段距离,呦呦的叫着。
它根本听不懂许青山讲道,不过它隐隐感觉这是自己的机缘,却又把握不住,只是急得频频鸣叫。
许青山则面露苦笑:“看来你们想要学道,还有一点难度啊!”
“这样吧,你们先过来,我为你们护道一程!”
许青山思索一番决定尝试一下。
神通--瞒天过海。
他一甩袖袍,一道由灵气构筑的光幕升起。
“现在你们再试试,看看能否修行了!”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耽搁时间,当即打坐运起功法。
修行一段时间后,许青山询问一句:
“如何?”
吕岩神色喜悦地回道:“先生,好似可以修行了,那股恶意再也感觉不到了!”
“那好,你等且先修行,我来护道。”许青山神色微松,如果还是不行,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日落西山,晚霞照在许青山脸上,此刻他神色疲惫,维持神通运转一天,身心俱疲。
等大家都修行完,许青山收了神通,问道:“如何!”
“多谢先生(师父)护道!”
“若没有先生,只怕我们这些人无法进入修行了!”
冯朝文,汤正权,吕岩,楚轩躬身道谢,他们此刻总算是踏入修行了!
“只是先生,如果往后每日修行都这般……”
冯朝文神色有股忧虑,被那股恶意盯上,他总感觉似要大祸临头一般。
“无妨,你们刚踏入大道自然会被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可当你们踏上大道以后,对方反而更难察觉到了。”
许青山出言安慰道。
“不过,你们得注意的是,一定不能陷入顿悟之中,不然有生死之劫。”
这个他可是深有体会,当年登山悟道,陷入顿悟之中,没料想惊动了“卫道者”,一股威压之下,险些身死。
“先生,那股恶意到底是什么?”吕岩心有余悸,对方似乎就在天上盯着自己,仿佛自己要是一踏入大道,对方就要隔空碾死自己。
“天道。”
冯朝文代替了许青山回答道,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封面古旧泛黄。
其上书写着--《修行之道秘闻录》。
书页早已被翻烂了,所以他拿出来时小心翼翼的。
“天道?”
许青山也有些奇怪道,他感觉不像天道,因为天道就是万物运转的规律,万物生灭蕴育其中。
如果真是天道不让修道,那自己创下武道之时就不应该会有功德降临。
对方的这番行为更像是他们先登上了大道,而为了维护和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守在大道上,堤防人间重现大道,所以用“卫道者”形容或许会更贴切。
只是他们所卫的是他们自己的道而已。
“这是我白云观某代祖师留下的,具体那一代已经不可考了,请先生过目。”
许青山将接过来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