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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丁吗,无论他是哪个龙王,他都是我们的敌人。”贝奥武夫说,“密党历史上还从未有过龙王吞噬龙骨后的记载,我们不知道他会强大到什么程度,你们要千万小心。”

“明白。”施耐德说,“校长怎么样了?”

“昂热现在逐渐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贝奥武夫回答,“弗拉梅尔会尽最大能力解答你们的疑惑。”

“副校长?”施耐德有些意外,他还不知道副校长被放出来的事情,学生们则是面面相觑,他们中鲜少有人知道副校长的真实名姓。

“诶呀诶呀,我知道你们肯定对我的出现很意外啦,”副校长的声音响起,EVA并没有把他的投影转接过来,但是可以想象此时他一定是坐在沙发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拎着啤酒瓶子,“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学院里在炼金术方面的权威就只有我啦。”

“副校长,”施耐德点点头,“如果奥丁已经吞噬了康斯坦丁龙骨的力量,他到现在应该是什么级别?”

“青铜与火之王的大部分力量都由康斯坦丁掌控,只是康斯坦丁的致命弱点是无法孕育出巨大的龙躯,所以无法完全使用那些力量。但是奥丁就未必了,他吞噬了康斯坦丁的龙骨,意味着他有可能掌控了言灵·烛龙,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完全融合那些力量需要多久,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强,超越了我们曾面对过的所有敌人。”副校长说,“而且我们不曾为他的出现做过准备,甚至在之前一度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才是最可怕的。他原本的力量对我们就是未知数。从过往我们所得到的资料来看,黑王尼德霍格赐予了四大君主双生子互补的力量,这让他们只有在吞噬了一方的情况下才能成为完全体的龙王,但是如果吞噬的是其他龙王的力量呢......我们从不曾得到半点相关的资料,因为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但是从七宗罪的出现可以推断,四大君主早就做好了吞噬彼此的准备,分别执掌四元素的四大君主如果融合成了一个龙王......大概是黑王级别的存在吧?”

这个推论很简单,但又很不可思议,对于龙族学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弗拉梅尔不是龙族学者,他想到了就说到了,他对龙族了解的越多,就会发现自己所知的越少。

“黑王......为什么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恺撒疑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的力量能够挑战黑王的地位,那么他们下一步挑战的不就是黑王的王座吗?”

龙族的天性是战争,对权与力的渴望刻在他们的基因里,他们甚至会为了得到权与力吞噬自己最亲近的兄弟姐妹,那么当他们拥有了更高的权与力时,自然就会想要挑战世界的王座。在龙族历史上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白王的叛乱就是对黑王尼德霍格的王座发起的挑战,而他失败了,而后来黑王的王座又被推翻,从此也沉寂在历史的泥沙中。

“不知道黑王这么做的目的,”副校长打了个酒嗝,“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思考龙类,他们本就和我们不是同一种生物。你能用人类的思维去思考狗为什么看着你吗?不可能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需要依靠什么来对抗他?”恺撒此时也不禁有些焦虑,在之前他们自以为有足够与龙王抗衡的能力,但最后却发现那些胜利是依靠的路明非,而此时他们失去了路明非,也就失去了那种信心,却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

“怕什么呢?”副校长淡淡地说,“你们过往的信心去哪里了?只是一次战斗就被奥丁摧毁了么?人类的力量,从不止于此。”

“我们明白。”恺撒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你们是秘党中的精锐,在秘党几千年的历史中你们都是最精锐的一批,先辈们尚且杀死过那么多次龙王,我们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贝奥武夫的声音响起,“你们要做的是守住前线等待支援,没有十足的机会不要主动出击,明白吗?”

“明白。”施耐德说。

“对了,阿巴斯那小子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副校长突然问,在英灵殿会议厅种EVA正投影着船舱里的画面,就连芬格尔都在屏幕边缘缩着,却唯独少了阿巴斯。

“他有些任务正在做,推不开身,不过我们在与他直接连线。”施耐德摇了摇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为通话状态,阿巴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副校长阁下,贝奥武夫先生,我是阿巴斯。”

“好的,”副校长仰头闷了一口啤酒,“你们那边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大概是龙王要来了吧?一切小心,等待支援。”

“明白。”施耐德回答。

阿巴斯此时确实没有来到船长室,因为雪的状况必须有人盯着,万一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突然暴走,谁也不知道那充满杀性的言灵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雪的状况怎么样了?”恺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还算稳定,看起来比昨天好些了。”阿巴斯说,雪依旧熟睡着,她在睡前注射了镇定剂,即使是EVA的警报声也没有把她惊醒。

“希望她能挺过这关,”恺撒顿了顿,“龙王离这里已经很近了吧。”

“希望她可以吧。”阿巴斯看向窗外,冰封的海面上倒映着天空中青色的极光。

通话结束,阿巴斯收起手机,刚要坐下歇一口气,却又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对上了窗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阿巴斯几乎是一下蹿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趴在窗台上的小脑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孩子,熟悉的孩子。蓝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短发,白亮的皮肤在极光的照耀下显出翡翠般的青绿色,他的身上没有穿衣服,但是在这样的低温下却似乎感受不到寒冷,他的个子太矮了以至于只能勉强扒在窗台上,隔着窗户似乎要对阿巴斯说什么。

“哥哥。”

仿佛一股电流贯穿阿巴斯的全身,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和梦里一样。

“你?”他问。

“是我啊,哥哥。”孩子用力爬上窗台,阿巴斯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满是伤口,有的地方还汩汩地流着血。

“你是谁啊......”阿巴斯俯下身,看着孩子的眼睛轻声问道。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么。”隔着窗户,孩子却听到了阿巴斯的声音,而他的声音也在阿巴斯的脑海中响起,柔弱而亲切。

“我真的不认识你啊。”阿巴斯轻声说,但是不自觉地,他把手放在了窗户上,与孩子的手掌隔窗相对。

孩子沉默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眼帘低垂,有种泫然欲泣的样子。

阿巴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孩子,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别说孩子了,哪有人能光着身子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行动自如,而在他的梦境中,这个孩子更是化身夭矫的白色狂龙,无论怎么看他都与龙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个孩子当作一条龙来看待,好像这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长得这么干净可爱又不哭不闹,却无家可归要漂泊四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吧?

而且看着这个孩子,阿巴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无意间狠狠地触动了,可是他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什么?他却似乎不记得了。

“哥哥,我们的命运......就要来了。”孩子低声说,他手臂上流下的血沿着螺号的沟壑绘出鲜艳的花纹,令人看着胆战心惊,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又像是孤单的旅人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阿巴斯与他隔着一扇窗户,却仿佛隔得很远很远。

“我们的命运,是什么?”阿巴斯顺着他的话题问道。

“我们是被遗忘的弃族啊,我们注定要从那遥远的北地出发,穿过高山,穿过冰原,沿着鲜血流淌的河流,回到曾经鲜花盛开的地方,举起旗帜,统率兵马,回到我们的土地,找回尘封的王座,直到再一次,君临天下。”孩子的声音好像是流浪诗人在用喃喃的低语讲诉着古老的史诗,在那段古老的故事中,战败的王穿上残破的盔甲,手中只有断裂的铁剑,他一人一骑,顶着风雪穿过万年的冰川,踏着激流横跨奔腾的大河,曾经的失去的,爱过的恨过的,都在遥远的前方,那里曾经是他的王国,遍地是鲜花盛开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他的王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帝国。他将重拾落满灰尘的旌旗,坐上那残缺焦黑的王座,座下是再次追随他的军队与臣民,他们举起刀剑,重回世界,踏破敌人的城墙,横扫仇敌的国度,屹立于江山的最高处,君临天下。

随着孩子的低语,燃烧的画面在阿巴斯的眼前走马灯般闪过,炽热的刀剑,燎原的野火,巨龙从天空中坠落,心脏被城墙上的尖楼贯穿。

黄金瞳不可控制地燃起,阿巴斯的血统在悄无声息地提升,换句话说,一种更加安静却更加强烈的“爆血”正在他的身体里急速发生,但是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龙血并没有侵蚀他的意识,他只是觉得身体很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你的血脉也感受到他的回归了,哥哥。”孩子轻声说,黄金瞳在他的眼中点亮,照亮了黑暗的房间,“当年只有你,是想要帮助他的,可是你来晚了。但是这一次,我们不会了,我会和哥哥站在一起,有什么命运,就让我们一起......面对。”

来晚了?什么来晚了?阿巴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似乎有什么记忆在松动,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燃烧的树林,鹅毛大雪从天空中落下,却无法熄灭那熊熊的烈火,鹌鹑似的老头子葬身在那烈火中了,连着他的房子和那条老狗。

而他来晚了,他失去了那个唯一可以被他称为“家”的地方,他失去了那个老头子,在那个燃烧的、冰封的夜晚。

他的头脑很乱,几乎分不清孩子的声音是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还是从他的耳中听到,或者只是看着孩子凹出的嘴型。

我们、一起、面对!

面对什么?为什么要一起?要怎样一起?

可是他似乎又知道答案,那答案就刻在他的记忆里,只是有些东西被他遗忘了,他记不起来,但却感到分明的熟悉。

隔壁的船舱里,海德安静地靠在墙壁上,侧着耳朵好像在偷听,可是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却听得一脸认真。

他抽了一口雪茄,慢慢地吐出一团烟雾。

“真是不可思议......那么你又是谁的棋子呢?能掌控王的人,得是什么样的对手?越来越有意思了......”

阿巴斯从未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此快过,可是他没有感受到丝毫不适,似乎有什么变化在他的身体里发生,只是他自己看不到,他回过头看向房间里,房间被孩子和他的黄金瞳照亮,雪还在安静地熟睡,墙壁上的挂钟一顿一顿地走着,似乎充满了安静。

但是好像有什么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响起,他用力去听,却听不清,那好像是谁的呼唤谁的嘲笑,有的声音很苍老有的则很年轻,那些声音都无比的熟悉却又根本想不起是谁,好像谁在他的记忆里将什么东西抹去了,于是记忆的碎片怎么也凑不齐。

海潮般的声音不断回响,孩子的黄金瞳明亮耀眼,他的眼神却清澈如浅湾。

直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孩子的声音,就像是所有的嘈杂最终都汇集成了一句话。

“哥哥,拥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