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装着碗碟的木盘磕在内殿的桌上,傅云悄无声息地又回来了。
赵予安朝他望过去,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傅云方才提到的天黑了的事。
不知昼夜,况且方才一碗药下去赵予安现在也感觉不到饿了。
可是不吃……
赵予安掀开被子,手背搭在额上,摇摇晃晃走到傅云面前坐下。
清粥小菜还冒着热气,赵予安拿着汤勺低头舀了口粥吃。
傅云就站在赵予安边上,看他一口接一口地乖乖吃饭,就那么保持着叫赵予安吃饭时的姿势没动。
食不言寝不语,傅云自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即使憋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也还是等赵予安吃好了放下碗筷才开口。
“当年留下的唯一一个活口是谁,你就真的不好奇?”
赵予安以为以傅云的性子不会再缠着他问这个问题了,没想到真真应了傅云那句凡事都有意外。
在赵予安一直以来的印象里,傅云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他能在这里跟自己纠缠于这个问题,那前朝皇室的答案想必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更甚者与傅云的某个目的关系密切。
即便傅云作为一个看守者在这里看着他,但不论怎么说,傅家上下确实都是忠君之人。
就连面前这个一副看他不顺眼的傅云,也不例外。
赵予安这次正面回应:“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请问傅相一个问题。”
“你问。”
“从北疆回皇都的路上,那批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
赵予安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傅云,也许是直觉,又或者是想起傅越曾对他说过他睡着的时候说梦话叫了傅云的名字。
几乎没有交集的人,为什么会在他梦到那些模糊不清的过往时出现在他的梦话里?
傅云似乎没想到赵予安会问这个问题,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赵予安这会脑子还算清醒,见他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那场刺杀是因为尚小姐,还是因为你口中的前朝那个幸存的皇室?”
“与尚统领的幼女无关。”傅云提及尚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并不像一个未婚夫提及未过门妻子该有的态度。
反倒是因为赵予安大胆的猜测,起了他的兴趣:“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现在会猜谁是那个当年从这里逃出去的前朝余孽。”
因为傅云对尚瑶的态度并不明朗,赵予安隐约察觉到这场尚傅两家联姻之下似乎暗流涌动。
而且从傅云对那位前朝皇室的称呼,赵予安更加确定了内心的猜测。
前朝灭亡至今不过三十余载,那时先皇四十出头。
既然是先皇建下的宫殿,囚禁的又是前朝的皇室,其实按照时间和傅云一直让他来猜的行为来看,这人只能是赵予安认识的,年纪上到七十,下至三十余岁的人。
赵予安认识的人不多。
“看来是猜到了。”
傅云抬手把桌上的碗筷拨到一边,伸手抚上赵予安脆弱的脖颈。
“所以你说,一个前朝余孽的孩子怎么能留在现如今的皇室之中,还任由他活的风生水起,这不是在乱我朝根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