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见赵予安话有所松动，干脆搁了佩剑往赵予安旁边一坐，蹭到他手边。
“殿下啊，我再不争一争，您都快把我忘了。”
傅越的神情颇有些哀怨，赵予安看在心里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想起之前在皇都看的那些画本，赵予安伸手捏了捏傅越的脸：“你跟了我有九年了吧？”
赵予安调戏人似的动作让傅越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但在赵予安疑惑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却慢慢地放松下来。
“嗯，”傅越甚至是主动往赵予安手底下蹭了蹭，态度比之前还软和了不少。
抬手握住赵予安的手腕，傅越望着赵予安，他说，“不算最开始那几年，就从二哥上任京兆伊算起，我也跟了殿下这么长时间了。殿下突然提及这一点，是想说什么吗？”
除却赵元信等人，傅越可以说是留在赵予安身边时间最长也是关系最密切的一个人了。
看着面前的傅越，赵予安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可以活下去这件事一旦被众人所知，那么不说其他人，以跟他关系最近的傅家为首就会被最先牵扯其中。
尤其是这些年跟他关系走的极近的傅越，是最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人。
所以九皇子赵予安在两年后，必须“死”！
赵予安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对傅越开口的时候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说出口的。
“阿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傅越问：“我二哥知道吗？”
在赵予安这里，傅越总是喜欢将各种各样的都拿来跟傅城比，所以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赵予安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不知，”赵予安说，“这件事除了白晏和几位皇兄，还没有其他人知晓。”
虽然听到白晏的名字很不舒服，但傅越的关注点并没有放错。
他问：“是什么事？”
“我的心疾在此之前已经发作了两次。”赵予安对上傅越的视线。
“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傅越握住赵予安手腕的手力道比刚开始的时候大了些，他看着赵予安，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赵予安的意思。
见赵予安短暂地沉默了，傅越眯起眼睛，他说：“殿下，你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傅越是个聪明人，这一点赵予安早就知道了。
当初的圆脸小少年其实并不想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赵予安之所以将其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小少年第一次见面对他的喜欢就炽热到毫不遮掩。
赵予安拒绝不了一个对自己满腔热忱的人。
这个理由不仅适用于赵予安对傅越的态度，也适用于对布赫的态度，又或者适用于赵予安对这辈子围绕在他身边的所有人的态度。
再活一辈子，当初风清月明与世无争的九皇子有所进步，但终究还是个有软心软情毛病的人。
“不是不要你了，只是……”
赵予安从傅越手中将手腕抽出来，他对傅越说，“只是此次回皇都，你眼界放宽些也不无不可，且不说我那些皇兄，只说皇都那么多世家公子，也总有能入得你眼的。阿越，你现如今既已知祸福，就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赵予安的话音刚落，傅越就站起了身，活像是被相公抛弃的小媳妇：“殿下说了这么多，不还是要撵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