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着面前青年的脸,让他原本迭丽温润的面容又柔和了几分。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引得北疆不知道哪个蛮子煽动了十八部夜袭。
笑了一声,尚景垂下眼眸避开赵予安的视线,问赵予安:“傅三公子找您告状了?”
赵予安摇头,笑道:“倒也不算,只是阿越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我见他闹了脾气便有些好奇你和他说了什么,竟能让他老实一整日。”
将手里的缰绳系在树上,尚景抬手摸了一把马脖子上的鬃毛,说:“我要是说了,殿下兴许会怪我。”
话是这么说,但尚景面上倒没有什么惶恐的表情,看着赵予安的表情也是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知道他这话只是个说辞,赵予安说:“不怪你。”
“那微臣便说了?”
“嗯。”
“微臣今日对傅三公子说,副将不同于陪读,是要拿出真才实学的。”
“还有呢?”
赵予安知道尚景不可能只说了这些,不然依照傅越的脾气,当场跟尚景吵起来的可能性都比他一个人独自生闷气的可能性大。
“战场上没有主将保护副将的道理,殿下之前受伤便是他作为副将的失职。”尚景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温和的表情没有变,只是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
见赵予安因为他的这句话愣了下,尚景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开了好。
“殿下也不过比傅三公子年长一岁而已,他在您眼里若还只是个孩子的话,那这副将一职他便担不起。”
赵予安下意识想替傅越说好话:“阿越他……”
“殿下,微臣只说了这些而已。”尚景见赵予安面有犹豫,迈进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打断了赵予安的话。
“微臣希望您的副将能真正履行副将的责任保护好您,而不是让您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让您反过来去保护他,又或者是在旁人面前替他出头。”
尚景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青年,忽然叹了口气:“殿下,您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明明这个青年也就比傅越大了一岁而已,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是把傅越当成小孩子来看,不管傅越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当他是小孩子脾气。
尚景曾因为这一点庆幸过,但是看着赵予安因为这一点有时候对于傅越的下意识维护,心里又有些不平衡。
他费尽心思想护着的人,如今事事都在偏袒别的臭小子。
哪怕赵予安是只是把那臭小子当成孩子来看,尚景也有些看不过去。
他护着的人,合该就只能是被护着的,哪能去护着别人?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尚景其实已经做好了赵予安可能不会太高兴的准备。
可他没想到赵予安突然就笑了。
察觉到尚景的诧异,赵予安说:“阿越在有些事上确实还不够成熟。”
比如太黏人了。
但这话不能在尚景面前说。
想了想,赵予安说:“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这下好了,早知道你这么一说他就能收敛许多,我就早点找你来打击打击他了,若是他能更多地将心思放到正事上,我倒是还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