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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子修,胃口太大了,小心撑死自己!

第248章 子修,胃口太大了,小心撑死自己!【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夜深人静之际。

位于南宫县城东侧的袁绍大军营地处,中军主营帐却是灯火通明。

营帐内袁绍正手捧一卷书简,看起来像是读的津津有味,但实际上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眼神飘忽,时不时的就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

便可见营帐内不仅灯火通明,而且在袁绍所坐桌案的对面,还摆了一个软垫,同时桌上的暖炉中也在热着东西。

如此足足到夜半时分。

营帐外方才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见有士兵通传道。

“府君,曹将军前来求见!”

“快请他进来!”

在听到士兵通报的那一瞬间,袁绍便立即作出回应。

刚准备站起身来迎接。

却突然想到些什么,又赶忙坐回原位,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书简,摆出一副对来人毫不在意的模样。

半晌过后。

“唰!”

随着营帐门口帘子被掀动的声音,一阵春日晚间的寒风,也跟着一块涌入了进来,使得蜡烛都明灭闪烁不定。

“哟,叔父,夜都这么深了,您还手不释卷呢,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来人正是于傍晚时分抵达南宫县,安营扎寨之后,便亲率人马前来拜访袁绍的曹昂。

耳畔听着曹昂那看似关心,但实则有些轻飘飘的话语。

袁绍心里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也不装了。

直接将手中书简往边上一丢,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子修你随便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就能让我气的减寿几年,与之相比,这深夜读书又算得了什么?”

袁绍摆明了意有所指。

曹昂也不接话茬。

只是笑着在袁绍对面坐下,接着也不用袁绍招呼,自顾自的便在暖炉中,取出了早已温好的热酒。

“叔父看来是料到了我今夜会前来拜访啊,竟然连温酒都已备好。”

袁绍嘴角微微勾起。

露出了一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我便是再怎么料事如神,也料不到你曹子修会玩这么一出,料不到你会和韩文节搅和到一起去!”

……

这话说的就相当直白了。

曹昂也不可能继续装傻充愣。

只得在替袁绍满上一杯温酒后,接着轻声笑道:“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事儿,韩州牧盛情相邀,为此还开出了不小的价码,侄儿自然没有回绝之理。”

听了曹昂的叙述。

袁绍心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曹昂和韩馥还没有彻底绑定在一块,只是韩馥用利益,引动了眼前这个贪心的小子。

这样就好,别人能用利益引动他,那自己自然能用利益拉回来。

当然,心中即便做如此想,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否则会被当猴子宰。

“哼!”

袁绍故作一身冷哼。

拿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嘭!”

接着重重的拍到了桌上。

“韩文节以魏郡一郡之地作为代价,从而换来伱率兵北上相助,我承认,这的确是很大的手笔,换了谁来都会为之而心动。”

“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与你父亲,还有你之间所立下的盟约吗?”

“为此我也付出了大量的粮草,一度连渤海郡自身都有些粮食紧张,甚至得来的战马,有一部分都要直接转卖给你们曹家。”

“而你现在却做这种违背盟约的事,岂不是置信义于不顾,那我当初支援给你们曹家的粮草和战马,这些又做如何算呢?”

……

袁绍或许是真的很愤怒。

又或许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试探一下曹昂的态度,从而进一步决定自己接下来的方针策略。

然而面对袁本初这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的行径。

曹昂只是瞪大了眼睛。

满眼的茫然和不解之色,故作疑惑的反问袁绍道。

“叔父何出此言啊?”

“韩文节以魏郡一郡之地邀我北上,他的诉求是保他一条性命,并且保住他冀州牧的官职。”

“而如果侄儿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您与家父所立下的盟约,其内容是在公孙瓒攻打渤海郡的时候,出兵助您一臂之力,不仅保全您的渤海郡,而且也阻止公孙瓒夺得冀州的图谋。”

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当初的盟约。

随后曹昂在袁绍那略显几分尴尬的神情中,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相助韩馥和助您一臂之力,好像怎么想都是不冲突的吧,共同的敌人都是公孙伯圭啊!”

“那敢问叔父,这怎么算违背盟约,背信弃义呢?”

“除非从一开始,您的目的就不仅仅是保全渤海郡,而是有着更大的谋划,所以见侄儿受韩馥之邀,才会表现的这般急迫而激动!”

袁绍:“……”

……

如果真要论起来的话。

这件事情上,的确袁绍不占理。

毕竟当初他派文丑到金乡县,求见曹操父子二人时,所说的就是以上这些内容,没有提过他本人对冀州的想法。

那现在跑来责怪曹昂,不该和韩馥搅和在一起,道理上就站不住脚跟了。

当然。

用言语辩倒袁绍,令其哑口无言,这并非曹昂的目的,只是他的手段。

因此见袁绍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时不时的动动嘴皮子,似乎想要开口,但又顾虑着些什么,做欲言又止的纠结架势。

曹昂当即给他推了一把。

“叔父,您放心,我这人最大的长处便是忠实守信,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只要您和公孙瓒有冲突,我一定站在您这儿帮场子,倘若他敢与我们开战,那我一定会率兵领教一下他的幽州铁骑!”

“不过如果您不需要侄儿相助的话,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会给我父亲送去书信一封,让他把当初收下的那些粮草和战马返还一部分。”

“只是那样的话,接下来我只管站在韩馥一边,其他的事一概不多问。”

威胁!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意思简单明了。

你不是说我背信弃义吗?

那好,我就按照当初盟约上的来履行,多一点事情都不做。

反之我还可以把东西全部退回给你,只是那样的话,接下来你可能就要面临我曹昂和韩馥合在一块,算上公孙瓒一起打你了。

就看你扛不扛揍就完事儿了!

……

到了这个地步。

袁绍知道一点,那就是再遮遮掩掩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因此他索性面色一变。

手掌在桌案上轻轻一拍,接着双眼凝视着曹昂,一字一顿的郑重道。

“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瞒你,我袁某人的确是有更大的谋划。”

“保住渤海郡,击退公孙瓒,这些只是顺手为之,我心中所想的,乃是进一步夺得冀州偌大之地!”

“不知子修可愿帮我?”

曹昂那略微低下,面向着桌案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容。

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啪!”

曹昂双掌轻轻一拍,借着满面轻松写意的对袁绍说道。

“叔父,您早说不就行了,何必遮掩至今,若是早知您有这般宏图大志,侄儿当初又何必接受韩馥的邀请呢?”

“要说这事儿,也是您办的不地道,当初派文丑将军到金乡县去,只说要抗击公孙瓒,保卫您的地盘,至于得冀州为己用之事,却是绝口不提。”

“您这主意打的确实绝妙啊,花了小价钱,却办了一场大事,若非侄儿阴差阳错,接受了韩馥的邀请,恐怕这事儿真让您办成了!”

听着曹昂言语中那略带指责的意味,袁绍额头上不由青筋暴起。

藏在桌案下的双手,更是捏紧了拳头,显然心中怒火已盛。

你这曹子修!

不过一介小辈,如何敢这般装腔拿调,我跟你父亲都称兄道弟,你小子现在反倒指责到我头上来了?

……

不过心中恼怒归恼怒。

但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

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

袁绍和公孙瓒处于战略相持阶段,甚至还隐隐占据下风,如果没有外来有生力量的加入。

那他多半是和公孙瓒拼个两败俱伤,即便胜利,也是一场惨胜。

这又如何能得到冀州呢?

因此哪怕曹昂说话不中听,袁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和自己的宏图大志相比,区区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故而在沉默了几息后。

袁绍依旧保持平静的问道:“且不论之前是如何,如今我只问贤侄一句,你是帮,还是不帮?”

曹昂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手一挥道。

“帮!”

“便是看在您和家父,乃是知交故友的这一层情面上,我就无论如何都会出手相助。”

“只是这样一来,您这边的事情,和我当初答应韩馥的事情,就有所冲突了,二者只能取其一,这就无形中使我背上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

“且当初所建立的盟约,放到现在就不合时宜了,助您击败公孙瓒,和助您得到冀州,这难度相差很大啊!”

说白了。

得加钱!

……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从曹昂这儿获得助力,那袁绍自然不会再多做废话。

只是声音平淡的问道:“贤侄就不必和我绕弯子了,有什么样的条件,你只管开口,我且听听看!”

曹昂并未立即作答。

而是又提起酒壶,给袁绍满上一杯,接着才欣然言道。

“首先,便是叔父您得承认魏郡的归属权,这并不算我开出的条件,但只有承认这点,咱们才能继续往下谈。”

袁绍面色未变。

尽管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冀州,但眼下魏郡已经被曹昂所掌控,他就是再怎么据理力争,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把这块地要回来。

况且魏郡本来就是韩馥给曹昂的,和他袁绍没什么关系,他还能说出不承认的话?

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给接下来的谈判开个好头。

“好,此便依你所言!”

听到袁绍点头答应。

曹昂轻声笑了笑,但很快将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经的抛出了,真正要和袁绍谈的条件。

“除此之外,我要清河国!”

原本袁绍还在想着,如果曹昂提出的条件不是那么过分,哪怕稍微有点出格,他都能忍则忍了。

毕竟先把大事办成。

然而在曹昂这番话音刚落。

袁绍就勃然色变。

断然摆手,斩钉截铁的否决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

“冀州一共九郡,如今你已得魏郡,又想要清河国。”

“九去其二,即便我做了冀州牧,到头来还能落下什么?”

“更何况冀州西北部的常山国和中山国,还有黑山军在肆虐,河间国一带依旧是公孙瓒的地盘。”

“这么算下去,到最后我所拥有的郡县,可能还没你名下的多,那究竟是我当了冀州牧,还是白白成全了你?”

袁绍眉头紧皱。

一副毫无商量的模样。

对于曹昂的狮子大开口,表现的相当不满意,若非还想着和曹昂讨价还价,恐怕现在就已将曹昂请出去了。

然而面对袁绍如此态度。

曹昂却浑然不在意。

只是向袁绍描绘道:“叔父此言差矣,您现在只拥有渤海郡一郡之地,倘若没有我相助的话,敢问您有几成胜算,能够战胜公孙瓒得到冀州全境?”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与其未日后谋划的多,不如现在先将冀州抓在手里再说。”

“更何况侄儿乃信义之辈,说了帮您得到冀州,就绝不会食言,您所得到的,将会比付出的多无数倍!”

即便袁绍很不愿意承认。

他也不得不在心中,认定曹昂说的话没错。

因此即便先前百般不愿。

如今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尤其是曹昂最后一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意有所指。

这让袁绍在挑了挑眉头之后,不由追问道:“好一个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只是你打算怎么帮我?”

……

曹昂豁然站起身来。

快步走到营帐中悬挂着的那幅地图旁,而后先是指了指冀州南部的兖州。

“如果叔父您答应的话,那我会即刻派人去往昌邑县,请我父亲派出麾下大将,率兵北上,一并协助您!”

听到曹昂愿意让曹操也加入这场冀州混战之中,袁绍的神情稍微变了变。

情绪较为复杂。

但总的来说是喜大于忧。

如今兖州已经彻底归为曹家掌控,和陷入纷乱之中的冀州不同,兖州当下可是一番太平。

进入漫长休养生息状态中的曹操,能够调动的兵马,起码在两万人以上,这绝对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如果再加上自己与曹昂的兵马,三方合计起来,有着将近八万大军。

这公孙瓒拿头和自己打?

而在看见袁绍面上的表情变化后,曹昂知道,这老小子多少有些动心了。

当即趁热打铁。

继续对袁绍鼓动道:“诚如叔父所言,冀州九郡将去其二,但宁大可不必将眼界仅仅局限于冀州之中。”

“咱们合并之后,实力倍增,击破公孙瓒,想来只在旦夕之间。”

“那为何不能更进一步,将公孙瓒赶出河间国,甚至反攻他在幽州的根基呢?”

“如果算上他在幽州的地盘,那叔父您不仅不亏,反倒大赚,那可是北境盛产战马之地啊!”

……

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画饼。

这是曹昂一贯擅长的招式了。

可偏偏他一路走下来,所遇上的诸多势力之主,都很吃这一套。

盖因这个饼画的太大了,而且饼的形状,香味都告诉你了,听起来就有很大实现的可能性。

那谁又能免受诱惑呢?

袁绍也绝不例外。

在听见“反攻幽州”这几个字的那一刹那,袁绍的眼中便不由的爆射出一阵精茫,眼眸更是剧烈的闪动了几下。

“子修此言可是当真,你果真愿意配合我,北上拿下幽州?”

曹昂毫不迟疑的重重点头。

用力的拍着胸膛,斩钉截铁的言道:“叔父,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信义无双,得了一枚钱,就办一枚钱的事儿,绝不会差了分毫!”

袁绍闻言,倒是点了点头。

他只当曹昂刚才说的是放屁。

什么信义无双,那都是演给外人看的,他现在和曹昂打了这么多交道,这小子是个什么成色,他能看不出来?

唯利是图,不见好处不松口。

但这样的人有一点好。

那就是满足了他的胃口之后,他也会认认真真的帮你办事儿。

收了钱就办事,这样的人往往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但绝口不提出手相助的人,要令人看起来顺眼的多。

……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

袁绍其实基本已经被说动了。

反正现在清河国不在他手里,直接许给曹昂又怎样?

拿到手的好处才是自己的!

如果能够借助曹家的力量,击败公孙瓒,夺得整个冀州,从而一跃成为北方的雄主之一。

再进一步倒逼幽州,把公孙瓒彻底剿灭,拥有了他幽州的地盘之后。

自己将瞬间升格成为整个北方的霸主,如果能依照这样的发展路线,那即便以曹家现在所拥有的实力,也万万不敢与自己掰手腕。

彼时自然不用担心曹家反水。

当然。

为保守起见。

袁绍还是多问了一句。

“子修,恕我直言,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那你是会选择作壁上观,还是转头去和韩馥搅和在一起,将我和公孙瓒赶出冀州?”

乍然间听到如此询问。

曹昂先是愣了一下。

接着对袁绍开怀的笑了笑,看起来阳光开朗,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袁少有些不寒而栗。

……

“韩文节何德何能,就凭他那点微木本事,即便我与他合兵一处,也断然做不到将您和公孙伯圭驱出冀州的。”

“所以如果您今日否决了此事,那侄儿多半是会先退出南宫县的谈判,待到您和公孙将军两败俱伤之后,我再出来收拾烂摊子。”

“又或者掉头去和公孙将军合作,把开给您的条件,原样不动的开给他,想必他应该会深思熟虑一番的。”

“反正您和公孙伯圭之间,已然不可调停,两虎相争,唯余一胜,侄儿就是怎么样做选择,都来的方便!”

轻描淡写的阐述了反面计划。

这令袁绍不由心中一凛。

这小子……是在威胁自己啊!

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又或者答应条件之后不要反悔。

不论是先退出冀州乱局作壁上观,还是跑去和自己的对头公孙瓒合作。

这对袁绍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所以事情进展至如此地步。

袁绍可以说是已经没得选了。

故而思虑再三后。

袁绍便用手在桌案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果决干脆的说道。

“好!便是给你清河国又怎么样,只是有一点,在我担任冀州牧之前,清和国相的官职都不会予以任命!”

双方互相加了几道保险之后。

谈判至此,基本宣告成功。

而韩馥和公孙瓒二人,如今却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

等到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

曹昂悄然离开了袁绍的大营。

只不过在率众返回驻地的路上,曹昂望着悬挂于天际的一轮明月,感受着播撒在身上的清冷月光。

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笑容。

袁本初啊袁本初,殊不知你也是我掌中操纵的一枚棋子啊!

没错!

曹昂今日跑来和袁绍谈判,并且提出了一个要清河国的一个条件,实际上全部都是幌子。

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袁绍当冀州牧!

这么做,只是为了松懈袁绍心中的防备,让他以为自己还是唯利是图之人,从而不会第一时间集火自己。

摆出这样一幅,只为好处而行动的面貌后,袁绍自认为稳住了曹昂,得到了曹家的助力。

就会选择集中全部力量,专心致志的对付公孙瓒。

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在曹昂的操纵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令袁绍和公孙瓒,继续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上好之法呢?

当然。

必要的时候,曹昂会出手的。

如果袁绍在和公孙瓒的争斗中落了下风,他肯定是要出兵相助,灭一灭那位白马将军的势头的。

让两方保持均势。

且互相不断削弱。

他才能左右逢源,从中渔利,等到这几方都被他削的不成样子了,他便可顺水推舟的将冀州揽入怀中。

岂不美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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