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上这个破围嘴儿了!”周让打了个呵欠说道。
“噗嗤”和周让在一起同样穿着修女服装的小妮子被周让给逗乐了,“你说这叫啥?围嘴儿?”小妮子问道。
“这不是围嘴儿又是啥?我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最烦这个破玩应了!”周让伸手扯了扯修女帽子的下沿说道。
她现在所穿的这件修女服是黑色的,可是那帽子却是白色的。
帽子是白色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一个套头的帽子。
它的下沿很长却是已经遮住了她的肩膀和胸部了。
所以,那帽子的下摆既象是扛包的苦力肩上的垫肩,又象小孩子吃饭时防止把菜汤米粒剌啦到胸襟上的围嘴儿。
“那你那时候也比我那时候有意思!”可是小妮子却依旧羡慕的说道。
由于父母的悲惨遭遇,小妮子的少女时代是在悲伤与愤怒之中度过的。
而周让则不然,她是在修道院的时候就和院长嬷嬷斗智斗勇,在街上的时候她就领着自己的小弟们与其他势力打个不休。
如此一比,那当然还是周让的少女时代过的更有意思。
“那是——”周让又打了个呵欠说道。
“你咋总是打呵欠,把我都弄困了!”小妮子被周让传染了,她也打上呵欠了。
昨夜他们雷鸣小队除了留下了几个看家的,大多数人却是都去偷粮了。
一翻折腾下来,那一夜自然也就没有睡好。
可是天亮了,周让和小妮子却还不能睡,她们两个还得到这修道院门口当哨兵。
这回值哨和往常值哨自然是不同,由于雷鸣小队藏在了修道院里,那在外面站岗放哨的必须得是女兵,而且还得是穿上修女服的。
否则,谁看过一个都是女人的修道院的门口却是站了两个大男人呢!
“我家小六子也不回来,他可是快回来吧,他回来了咱们就可以撤退了。”周让再次说道。
“唉,这回救你一荻姐算是没戏了。”小妮子感叹。
周让不吭声了。
这个也真怪不得雷鸣小队。
想在日伪军占据的中心城市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他们也已是竭尽所能了。
可是那又如何,把日本侵略者称之为“小鬼子”那只是一种蔑视,可实际上呢,他们必须得承认,侵略者是极其强大的。
武器、指挥水平、士兵的战斗力若论平均水平那是比东三省的抗日武装强上一大截子的。
再加上那些伪军汉奸作为帮凶,抗日队伍总是处于劣势的。
此时,纵是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周让也知道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救赵一荻了!
“唉。”周让叹了口气,接着在修道院的门里向外望。
可是就在这时从那修道院的院墙外却突然闪出了一个人来,直接就进入到了周让的视野之中!
由于这个人的出现的过于突然且等于直接面对了周让和小妮子,只这一下便使得周让她们两个的注意力就集中了起来。
按正理说,她们两个当哨兵那应当是站在门外视线开阔的地方。
可是,不远处依旧有日伪军在街上巡逻。
她们两个却不好在那大门口久站。
这大冬天的又没下雪,两个修女不在屋子里呆着总是在大门口站着那总是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怀疑的。
周让和小妮子的目光刷的一下就看向了那个人。
可是,他们两个也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动,因为在这一瞬间她们就感觉到这个人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个人一身伙计装束,可是个头却与周让和小妮子差不多。
一个男人的个头如果和她们两个差不多,那在男人里怎么也不可能算作是高个子的(日本男人除外)。
而且,那个人的脸庞、鼻、目、口的线条实在是太柔和了一些!
这应当是一张女人的脸吧,而且长的还挺漂亮!
周让和小妮子同时便意识到。
为什么她们两个反应能这么快?那自然是因为由于战斗需要她们两个那也经常是女扮男装的。
所以,他们对那女扮男装的人那是份外的敏感!
而此时,对面那人在看见周让和小妮子后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吃惊的表情。
她的目光在周让和小妮子的脸上滑过,随即她的眼神里竟然多出了一欣喜来。
“快让我进去,后面有日本兵在追我!”那人说话了。
只是那人一说话,周让和小妮子的判断就得到验证了。
那声音虽然听着和一般东北人说的有些不同,但那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嘛!
“你在说什么?”周让心里愣了一下便故作诧异的问道。
你说后面有日本兵在追你,那我们就把你放进去给你打掩护啊!那万一你是日伪军派出来的女特务呢?!
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一听周让这么说先回头扫了一眼。
然后,她却是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是让周让和小妮子立刻认定是自己一伙的人了。
因为这个人说:“是小六子让我来找你们的!”
小六子是谁?于周让和小妮子来讲这还用问吗?
“妮儿你盯着,我带她进去!”周让说道。
然后她一抬手,那个女扮男装的人跟着周让就往修道院里面走。
可是,她边走还边说道:“快点,我已经让小鬼子怀疑了,他们追过来了!”
于是,周让和她便飞跑了起来。
也只是几分钟后,几名日军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已是出现在了院长嬷嬷的卧室里。
之所以出现在院长嬷嬷的卧室里,那是因为院长嬷嬷病了嘛!
而就在这间屋子里,却是有着一名穿着伙计服装的男子,院长嬷嬷床头的矮桌上却是放着一张纸。
几名日军士兵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那个伙计,见那个伙计岁数也不大,也只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罢了。
而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小伙计手里还拿了一张哈尔滨警察厅发下来的良民证。
日军士兵不认得良民证上的名字,可是警察厅的戳子他们还是认识的。
“他是来给我送药方子来的,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们,如果你们不怕被我一个老婆子传染的话,那么你们就接着问吧!”院长嬷嬷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几名日军士兵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后同时收枪,终是扭身出屋去了。
而就在那些孤儿所住的大屋子里,周让趴在门缝处看那几名日军士兵终是奔大门去了,她便得意的笑了。
她自然不会让那些随后追上来的日军士兵抓走那名给他们报信的女子。
于是,她拉着那女子往回跑,而同时便招呼肖铁匠的那个儿子肖猛子。
那肖猛子也只能算是个半大小子,个子还没有多高,在周让的命令下却是直接就把那女子所穿的男装直接换到了他的身上。
日军在远处也只是看到了那个女子的一个背影,他们也只是觉得修道院里进来了一个男人不大正常才过来查看罢了。
既然,穿上了那身男装的肖猛子不是女声的,那么等日军再进到修道院里的时候,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
“说吧,好标致的小妞儿,你叫什么名字,小六子在哪里?”周让问道。
此时的周让再一细观察这个送信人却是发现,这个女子长的真是漂亮。
她的漂亮是那种与自己和小妮子不同的漂亮,那纵不能算是国色天香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叫依亭雪,小六子在的地方和这里就隔了一条街。”那女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