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和梁总大谈口水歌的时候。
一条消息，已经在益州地下摇滚圈传开了：【铁板烤鱼乐队，一场专场，走了1300张ep】
小圈子，最透风，根本没有秘密。
达兰乐队的几名乐手跑完演出，还在路边摊喝酒撸串。
主唱杨达脸色难看，闷头喝了一杯，骂道：“mb，垃圾技术搞出来的玩意儿，也有sb去买！”
“sb确实多。”
吉他手兰陵醉醺醺的，抖抖索索拿起手机，拨了出去，“阳子，过来和兄弟们喝酒，cao，别tm推三阻四，刘大锤一会也来…”
鼓手阿强盯着手机短信，想了想，说道：“白天使前年发专辑，在嚎唱办专场，走了800多张。”
贝斯手在队伍里没地位，默不吭声，暗想：“混了几年，越来越没劲，不如找人组队玩轻型…”
而堕落黑金的主唱仲夏，刚结束了和吉他手隆冬的通话。
他躺在床里，甩飞了手机，张口骂道：“狗日的，一场专场走1千多张，搞完巡演不得有…”
地下乐队ep\/专辑的销量，在老本营肯定高，到了外面巡演会降低，可以按半数来估计：武陵国，有70座大中城市。
“一圈巡演跑下来，不得走四五万张ep？”
仲夏睡不着了，爬起身坐在电脑前，戴上耳机，又研究起了潮乐酒吧和嚎唱酒吧的博客视频。
屏幕上是一帮光膀子的青年在舞台蹦蹦哒哒，面部的表情，疯狂狰狞。
真得会让摇滚乐手们羡慕…
铁板烤鱼乐队的最新演出视频，已经在嚎唱博客更新，评论有555条。
仲夏没点视频，先翻起了下面的评论。
最热的那条：【旧帽子主唱赵耿；小道消息，二周他们搞完益州专场，会去京都准备巡演，没弄到签名ep的兄弟姐妹们抓紧了，等二周他们下次回益州演出，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后面的评论，亮出了一片《铁板烤鱼》签名照。
仲夏随手点开一张照片，嘴巴都要笑歪了：三名2b青年，坐在绿色塑料桌旁，直勾勾的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铁板烤鱼。
摄影师的技术非常好，把那盘铁板烤鱼p得色香味俱全，馋得人口水直流。
三名2b青年的脸，虚化得很厉害，根本认不出人。
“这封面真tm俗！”
仲夏心里舒服了，关了照片，刚点开视频。
隔壁广纳城玩摇滚的朋友，发来了短信：【兄弟，听说你们那有支乐队，一晚上走了几千张ep？】
不止是益州地下摇滚圈，好像周边几座城市的地下摇滚圈，都知道了铁板烤鱼乐队。
且越传越虚幻…
当然，地下摇滚圈的事，圈外的人根本不会留意。
能让所有圈子留意的事，也许只有“钞票”。
远在申城的王明远就为了钞票的事，睡不着，站在落地窗前狠狠的抽烟。
国际大都市向来处于潮流和时尚的前沿，如今走在街头，却偶尔会听到“土俗皇”的《两只蝴蝶》。
流行性，绝逼强啊！
王明远有些烦躁，坐回椅子里，又翻起了那份关于蔡亦晨新歌宣推进展的简报。
蔡亦晨的粉丝群体，对《两只蝴蝶》无感；
花费资金做线上推广，蔡亦晨版本在网络音乐平台的排名，不说名次变动，就是增添的点击量，远差被骂得一文不值的梁龙版本；
小样投到全国各家主流电台，被梁龙版本，碾成了渣；
蔡亦晨去浙源卫视献唱《两只蝴蝶》，没有赞扬，也没有批评指责的声音；
大街小巷放的版本、中老年群体听的版本，都是梁龙版本…
“直接是透明，能出p的圈！”
王明远想不通，戴着耳机，静听早就下载到了手机里的两首歌。
梁龙的嗓音嘶哑，感情表达有些造作，完全没有体现出唱功，江湖气十足；
蔡亦晨的嗓音清亮，唱功在水平线，几个转音表达的自然流畅，略带小清新的感觉，公司培养艺人的体系是卓有成效的。
“真tm怪了，蔡亦晨怎么就玩不转？”
王明远还是没想通，又燃上了一支烟，头痛无比：一首有流行潜力的作品+公司有潜力的偶像歌手，两者叠加本来是锦上添花啊。
为了运作这首歌，际红文化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一百多万。
烟，还剩半截的时候。
王明远将梁楚当天的谈话，仔细过了一遍，心里默念：“受众，是普通…老百姓！成品，更重要的是，接地气？有亲切感？”
对方在故意吐露口风！
想到这里。
王总立马拨出了电话，关心起了小人物，“凯丽，梁楚有没有过问季鸿文化的事务？”
谢凯丽见大老板半夜来查岗，心里暗骂，言语很温顺：“王总，梁楚从没主动问起公司具体事务，嗯…她会查看公司的运转情况。”
王明远手指轻敲桌面，慢慢说道：“季鸿那边，不是接到了一批商演邀请…”
第二天。
是10月1日，国庆七天假期。
梁大小姐的闺蜜谢璐回家挨训去了。
她没有玩伴，也没有出外浪的兴致，嫌弃家里太冷清，仍然去了季鸿文化打理梁龙的日常事务。
写字楼的单独办公室有空调，能省家里的电费，坐着还舒心，更有投入工作的感觉。
快11点的时候。
一道身影端着咖啡，笑吟吟的敲门进来，“梁总，今天没休假呀？”
“谢总快请坐，我家里没人，正好来公司看看。”
梁大小姐起身应付了几句。
见正主自己找上了门，她组织着言语，准备提起手下小弟的叮嘱。
没等她开口。
谢凯丽歪靠在办公桌旁，笑着说道：“我来是有件事，想要与梁总商量。”
随后，轻声细语讲了一通。
《两只蝴蝶》在全国已经有了一定的流唱度。
这些天，季鸿文化接到了十几通去外地商演的邀请，人家只请原唱梁龙，开价2-3万块钱。
而原唱梁龙，根本没和季鸿文化签约，季鸿文化看着大把钞票不能赚…
梁总眼眸瞬间一亮，内心蠢蠢欲动：商演收入，作为公司的股东，肯定要分账。
她没敢爽快的答应，先去了楼梯口，给手下小弟报信。
梁周正在路边等出租车，听完后，叹了口气：“姐，我要能露面参加商演，怎么肯把版权转让出去？况且，他们这时候才提起商演的事，肯定是吃到了苦头…”
梁总回望身后，见没有人，捂着手机说道：“梁二，你随便唱首歌就有2-3万块钱，按照合同，咱们能分四五千块，太好赚呢！”
“姐，这些资本家心黑得没边，别被他们骗了。”
梁周笑了笑，走到小区大门的角落，轻飘飘的说道；“你告诉谢凯丽，可以找别的歌手去模仿梁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