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听他解释了一通,知道他没有去出卖长相、娱乐姐姐们,松了口气。
只,竟然没有接收到半句求援的信息。
她将信将疑,叮嘱道:“刚和爸妈聊天,你有多久,没打电话回去了?”
“最近不是忙着工作嘛,放心。”
梁周满口答应,亲热闲聊了几句,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这一世的…父母,和他有血缘关系…而没有半点亲情的羁畔。
梁楚突然提及这事,又令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两张熟悉的面容在脑海里闪闪晃晃,逐渐好起来的心情……
莫名难受!
窗外,阳光耀眼,都驱不散心中那股阴郁。
cao。
独生子女,真tm不好!
他静立了一阵,心绪慢慢平复,翻出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喂,爸…”
对面的语气温和而平静,聊过几句家常,指出了重点:“竟然想起了家里,很熟悉的套路,缺钱花了?”
“我找到了工作,够用。”
梁周确实缺钱,虽然预估这个月的收入还行,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四十岁的人,在某方面,固执的要面子,真开不了口,前世山穷水尽的时候,都没有开口。
况且老梁家还没把梁楚嫁出去,本份的工薪家庭,仅能维持生活。
不等他多说。
对面变成了絮絮叨叨的关切:“小周,什么时候带刘颖回家…”
“妈,刘颖她工作才几天啊,哪敢请假?”
梁周几十年的阅历没有白活,躲过了一顿疯狂输出,恭恭敬敬陪聊了半天,挂断了电话。
对面正渴盼接待未来的儿媳妇。
看准了时机,再来把谎话,圆过去。
厨房里,锅碗瓢盆混响,安稳生活的气息,一下就丰富了。
几缕香味,透过狭窄的门缝,飘了进来。
梁周肚子里咕咕响,趿拉着拖鞋出了主卧,只有称赞:“好手艺!”
钟伊汶显然是合格的女施主。
她系着围裙、头罩透明的塑料袋,笑着说道:“正好,帮我下去买包盐,赶快。”
梁周为了稀里糊涂的养生,翻找过厨房,伸手指了指:“那柜子里,有现成的。”
“哦?”
钟伊汶微弯了腰肢,轻轻打开了柜子,果然看到了一包还没开封的精盐,高兴道:“马上开饭。”
梁周瞟到睡裙展示的曼妙曲线,益州位于平原地带,却能发现高低起伏的深幽丘陵,也是大开眼界。
他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终究舍不得福利,直直进了洗手间。
随后,两人坐在茶几旁,说说笑笑,吃了午饭。
钟伊汶扯来纸巾仔细擦拭唇角,趁着周末的悠闲时光,继续看剧。
外面的阳光很毒辣,但凡爱美的女人,能够不出门,就不会出门。
梁周很自觉,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回了主卧蒙头又睡。
这些天,习惯了日夜颠倒…
直到赵阳的电话打来。
梁周肩背手提,和歪躺沙发里的那道身影说了几句,带着吃饭的家伙,赶到了老马琴行。
琴行的学员,竟然增加到了十一名,都是十五六七岁的摇滚少年,挤在小店面,显得有些拥挤。
长毛眼尖,瞧他下了出粗车,老远喊得很热情:“二周哥来了。”
引得琴行里,发出一片的招呼声:“二周哥。”
梁周顿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记忆,扫视周围的车辆路人,暗道:“别被当成了拐带不良少年的社会人,遭打击!”
前世是守法的破产小老板,最不想出的,就是没有意义的风头。
当带头大哥?
踩缝纫机,是最好的归宿!
赵阳已走到了路边,接过沉重的吉他箱,小声说道:“谢哥说了,让咱们晚上十点左右过去。”
“行。”
梁周点头,暗想:“赵阳一直催着排练,对那家新场子很重视。”
马季昨天吃了街道的教训,收敛了奸商的本性,指挥学员们搬来小音箱,拿铁板烤鱼乐队的排练,现场教学。
学费挣得快,省心又省力。
……
晚上9点35分。
南墙酒吧里,“面瘫”、“面瘫”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梁周已经懒得辩解,蹲下身,收效果器的电源线。
这,就算演出结束。
下了台,老板汪枫果然痛痛快快给了350元的演出费,是诚信人。
三人出了酒吧,飞快分了钱,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田基抬手摩挲蹭亮的光头,感叹道:“一场演出,就超过了益州普通老百姓的收入,钱来得太容易啊!”
赵阳干劲十足,吆喝道:“别废话,快走、快走。”
随后,三人打的赶到了新康路。
梁周和两名队友进了嚎唱酒吧,再次体会了无名之辈的滋味。
布置在场子中间的舞台,围有三百多名摇头晃脑的观众,没人和他们打招呼,也没人管他们是谁。
台上,激烈的鼓点,发出强劲的压迫感,三名健壮的乐手站出马步,排成一行,跟着节奏甩动脑袋。
没有齐腰的长发…
田基的两眼贼亮,强压住兴奋,说道:“二周,达兰乐队玩新金属,巨tm猛,在益州绝对能排前三!”
新金属并没有严格的定义,相比重金属,保留了生猛的失真扫弦,降低了主音吉他在乐队里的表演份量,只要乐手水平足够,可以把喜欢的元素如电音、嘻哈、说唱,甚至民乐等,都融入作品中,不失燥热,又能体现层出不穷的新意,符合时代的潮流。
梁周耳朵被轰了一波,几乎压抑不住血管内原始的躁动,点头道:“确实牛。”
好的摇滚乐,无论你喜欢或不喜欢,到了现场,律动就会操控你的肢体,即使四肢瘫痪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还会被强劲的节奏所影响!
赵阳见两名队友好似要怂,脸色微变,低声道:“咱们…也…不差。”
梁周笑了笑,仍然点头:“风格不同,完全没有可比性。”
边上,有名花臂青年摇晃着脑袋,嗤笑出声:“从哪儿来的,敢跟全益州最猛的乐队比?你们很猛啊!”
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几名摇晃的身影注意,扭头看了过来。
“没见过,新来的乐队?”
“能来嚎唱演出,水平应该够。”
“你没听到?人家敢跟达兰比,口气不小啊。”
“靠,玩乐队的,能有口气小的?都嘴臭。”
“哈哈,也是…”
赵阳本就是自来熟,好像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笑嘻嘻道:“兄弟,你千万别走啊,我们乐队一会就上台!”
花臂青年一愣,瞧光头青年有些壮实,比了个请的手势,“我记好了,等你们露两手,看是真牛b,还是装b!”
赵阳拍了拍贝斯包,怪笑道:“牛b,你在这看不了,得去乡下养牛场!”
梁周受过社会的毒打,也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平静道。
“阳子,不去找谢哥安排候场?”
“靠,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