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摆在义银面前的难题
义银这边刚上热菜,还没吃上几口,手机响起一条来自席菲菲的飞信。
-吃完没有?我来接你了!
义银有些诧异,这里距离东郊酒店距离不近,席菲菲这么快就跑了个来回,估计和姐姐都没说上几句话,她又和姐姐吵架了?
一旁的牛双见义银看着手机发愣,微笑道。
“义总,有事?”
义银客气的回答。
“嗯,是有些事。”
虽然这顿饭菜不错,但和牛双一起吃饭,让义银心里有些膈应。
两人前面还剑拔弩张,因为高田神子突兀来取刀,牛双马上就转变了态度,实在是黑厚老辣。
但义银却很难接受这种转变,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学不来虚与委蛇。
看到席菲菲的飞信,义银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于找到理由跑路,不用继续吃这顿饭了。
牛双显然看出了义银的不自在,对于这个稚嫩的小对手,她多少有些无奈。
比涵养,比智慧,比眼界,比阅历,她都远远胜过义银,如果双方平等交锋,她随随便便就能拿捏这个小年轻。
可是,就像是牛双的白天鹅集团占据了资本的绝对优势,义银这边不时冒出来的新帮手,看得牛双心有余悸,实在不愿意再搞了。
义银坦然道。
“我朋友来接我。”
牛双问道。
“什么车?怎么称呼?外人进不了地下停车场,我替你联系一下。”
义银说道。
“k宴,姓席。”
牛双点头道。
“是席二小姐吧?我知道了。”
牛双看了眼在旁边陪席的秘书,秘书点点头,走了出去。
义银低头发了个信息。
-地下停车场等你,可以直接开进来。
席菲菲回得飞快,快到义银担心她在开车是怎么回的。
-我马上到。
义银与牛双寒暄几句,便起身离开。牛双看着几乎没动的席面,敲击右手食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
义银刚才走出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前面的喇叭声就响起来。
他几步走到停车位上,打开门坐上车,就看到席菲菲一脸疲惫,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伱姐姐聊得不顺利?”
席菲菲看了眼义银,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低声道。
“姐姐她。。她。。”
席菲菲嘴唇颤抖,半天说不清一句话,义银默默看着她,只见她喉间哽咽,眼泛泪花,竟是情难自抑,忽然就哭了出来。
义银柔声道。
“你别急,慢慢说。”
席菲菲抽泣两声,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珠,黯然道。
“她让我过去,是想要我签几份文件,她要把名下的大部分不动产转给我。
还有一份律师在场,由她本人签署的有效遗嘱,要我跟去公证,认定我为她的遗产第一继承人。”
义银愕然道。
“她不过大你三岁,怎么慎重其事搞这些。。难道。。”
席菲菲咬着下唇,身体颤抖,两行热泪从她大大的眼睛里涌了出来,稀里哗啦就哭成了泪人。
“她得了胰腺癌,只剩下半年的寿命,她也不愿意接受治疗,说是不想被化疗摧残,死得太难看。
她怎么能这样?她为什么不肯去治病!她这么任性,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呜呜呜,义银,我不想姐姐死,我想吃掉她的胰腺!”
义银下意识说道。
“被吃掉的那个是胰脏。”
席菲菲狠狠瞪着义银。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义银尴尬得摇摇头,安慰道。
“这个。。癌症呀,其实很多都是误诊,你带席兰兰再去其他医院看看?
而且,现在很多癌症已经不是绝症了,有药可治,你劝劝她配合治疗,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席菲菲惨笑道。
“她已经看了四家医院,都是最厉害的专家,诊断结果一模一样。
胰腺癌是最可怕的癌症,甚至没有之一,就算她肯配合治疗,也是受尽折磨,最后。。最后。。”
席菲菲说不下去,义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别看席菲菲嘴里总是对席兰兰骂骂咧咧,但义银却知道,席菲菲骨子里并没有那么讨厌席兰兰。
虽然席兰兰控制欲强烈,有严重的洁癖,讨厌席菲菲和那些她看不上的男人在一起。
她甚至用激烈的手段,让自己的秘书去睡那些男人,强行断掉席菲菲的纯爱念想。
但即便如此,席兰兰依然是席菲菲最重要的亲人。
席剑翘忙于工作,席菲菲可以说是席兰兰一手带大的。
两人只是相差三岁,席兰兰的很多做法也的确很过分,但还改变不了姐妹之间那一层长姐为母的亲密关系。
席菲菲的不忿,席菲菲的反抗,甚至席菲菲的心理疾病,都像是对最亲密的人表示抗议,自己长大了,独立了。
也许,连席菲菲自己都刚才发现,那些男人并不重要,席兰兰才最重要。
席菲菲宁可要一个活着的讨厌的姐姐,也不想要一个死去的温柔的姐姐。
看着席菲菲越哭越厉害,义银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面对不治之症,席兰兰选择体面的死去。她拒绝延续生命的治疗折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义银叹了一声,问道。
“你母亲知道你姐的病情吗?”
席菲菲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听姐姐把话说完,就直接撕掉了那份遗嘱,跑来找你了。
但我想,姐姐应该没有告诉母亲,母亲呀。。她最在意的就是工作,应该没察觉到姐姐的异样吧。”
席菲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恨,对席剑翘的怨恨,比起席剑翘,席兰兰更像是她的亲妈。
义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能够想象,当席兰兰拿出遗嘱的时候,席菲菲是多么的恐惧,她立即选择了逃跑。
义银可以理解席菲菲的心情,如果是自己母亲,义银感觉自己也会第一时间逃避现实,先跑再说。
但让义银意外的是,席菲菲会选择来找自己,向自己倾诉。
他看着席菲菲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即便如此,她依然美如天仙下凡。
义银与席菲菲相识不过两月,但这两个月在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可谓丰富多彩,跌宕起伏。
两人从相互提防,到相互信赖,再到现在理不清楚的奇怪关系,越走越近。
对义银而言,席菲菲也可以算是他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每一个男尊世界有担当的男儿都会感觉难以忍受,想要出手帮助她。
胰腺癌是不治之症,但义银却不是没有办法,虽然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是否有扭转乾坤的可能,但义银觉得自己能试一试。
反正都是绝症了,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试试又何妨。但这件事本身有些骇人听闻,义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其一,义银不知道把自己体内特殊力量告诉席菲菲,是否明智。
返老还童,治疗疾病,如果只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臆想,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当做试验对象,拉去解剖?
其二,义银不知道怎么和席菲菲开口。难道和她说,让我和你姐睡觉吧,也许她的病还有救。
和人家的妹妹不清不楚,现在还要和人家的姐姐。。且不谈治疗能不能成功,光是这层伦理关系,就让义银心生忌惮,望而却步。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席菲菲,义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究竟哪样更重要?
是眼睁睁看着席兰兰病死,任由席菲菲伤心欲绝?
还是挺身而出,抛开自身安全和伦理道德的约束,把无边的烦恼扫一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