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身临其境的演示，让本来就对阵法饶有兴致的弟子们热情疯长。
赤斋也在林凡眼中看到了笃定。这个师傅，他当定了。
“当当”两声铜钟响，众人倏地从浩瀚星河中落入白玉课堂，还未反应过来。
下课了。
赤斋从高台上施施然走到林凡面前。“要跟我一道离开吗？”
周围的弟子都因为赤斋的到来，不自觉身体后倾，只有林凡不动如山地盘腿坐着，微仰的头摇了摇：“碧海真人说了要来给我讲符道，还不能走。”
赤斋一愣，看着林凡完全不以为然的表情，又想到她那天在议事堂的大胆发言。
都想学啊……行吧，让孩子看看也行，有野心总比没野心好。
赤斋笑笑，伸手递给林凡一个圆盘。“上回匆忙，没给见面礼，这个你且收下。”
既然迟早是师傅，林凡也没矫情，道了谢，接过来。
那是一面铜镜样的东西，两个手掌大小，单手可握。一面平滑光溜，却只能照出模糊的人像，另一面除了中心凸起的把手外，其他部分都有浅浅的凹凸，像是不规则的麻点。
这是什么东西？
林凡抬头欲问，却不知赤斋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好将东西先收进弟子令里。
周围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一静，又很快重新响起，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大家都对林凡好奇，也不乏有人想上前搭话，但都心虚于课前那些议论，不敢上前，又不想离开，全都在原地观望。
两节课之间有中场休息，前一节课的学生没走，下一节课的学生就进不来。最后课监不得不出来赶人，才算让下一节课能正常进行。
不过经此一闹，符道课的学生们也都知道最前面那个人就是林凡了。他们不心虚啊，都想上前围观。
还是课监机灵，让林凡躲进后堂暂避。讲师的地方弟子非请不得擅入，这才免了许多麻烦。
没待多久，碧海真人就到了。
他从来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只是看到林凡时，眉眼弯得更厉害了。也不多叙，道了声“跟我来”，就带着林凡出去了。
高台下，林凡原本的蒲团被众人有默契地空了出来。她出现时，因碧海在前，并没有引起骚动。
林凡无视一众目光，自顾自地坐下。
台上，碧海也开始了他的讲授……
林凡的名字在宗门内被反复提及。见过她的人和没见过她的人都热烈地讨论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天才”师姐。
长天门之外，众人惊奇五灵根竟然也能如此快速的晋级。无数已经放弃仙途的五灵根重新燃起了希望。
甚至不少宗门连夜将四、五灵根的弟子拉出来，重新测灵。
万里之外的太虚宫。
“长天门怎么说？”仙气飘渺的大殿上，头戴高高的银冠，面色威严的男子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冷声问道。
下首，伏跪在地上的人头都不曾抬起，大声答道：“长天门还未表态，但也不曾反驳过。”
“呵！”上首人冷哼一声，“五灵根天才？那倚风当年是公认的不世天才，速度也远比不上。天才或许是天才，至于五灵根……骗傻子的话也有人信。”
“秉宫主，”地上的人双手撑地，略略起身，“云山府传来的消息，那林凡入门测灵时，因跟她一起的另两名女子，都是天品单灵根。还有三人年纪太大，实在引人瞩目，所以很多人都记忆犹新。所以林凡入门时，的确是五灵根。”
“蝼蚁凡人知道什么？”宫主的声音充满不屑，“障眼法又不难。”
“宫主是说，长天门有人将林凡伪造成五灵根入门？”跪地之人皱着眉，抬起头望向高处。目光刚触及银色锦靴和华袍衣角，又赶紧低下头去。“可这又是为何？若那林凡真是天才灵根，长天门更应该洋洋得意，敲锣打鼓，恨不得天下皆知才对。”
“你问我？”
座上人说话懒散而又缓慢，却惊得下面的人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一时糊涂，不明白明明一行三人已有两个天品单灵根了，为何偏偏将那林凡……”
那人突然一顿，几息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只有可能那林凡的灵根比天品单灵根更稀有，长天门怕引来觊觎，所以才……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那时候，云山府内，跟长天门同期招新的，也就是我们太虚宫和幽夜宗。若是招新现场传出特殊变异灵根的消息，我们必不会袖手旁观，让他们长天门独美于前。他们怕抢不过我们，干脆来了这么一手，等人进了他长天门，我们再知道，就如现在一般，已经迟了……”
“难怪那倚风当场就把那一冰一火接走了，独留那林凡在下面测灵根。原来是早知道她灵根有异，特地去布了障眼法！”那人越说越激动，越想越对头，恨恨骂道。“那帮老匹夫，藏着掖着算什么本事。还自诩为第一大宗呢，做事如此不磊落，我呸！”
太虚宫主没说对，也没说不对，眯着眼睛摸索手下的椅子把手凹凸的纹路。
底下的人见宫主没生气，又慢慢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只是，那吴忆的冰灵根和关莹的变异火灵根已经是天品了，要不倚风和南瑶不会直接收为亲传。更极品的灵根……会是什么呢？”
太虚宫主继续不语。
“应该不是普通的变异灵根……也不可能是冰系，难道是风系……或者雷系？”下首人见宫主没有出声反对，又继续分析，“虽然风系也是少见的变异灵根，但据记载，其自身威力并不比冰系大，必须配合他人才能发挥奇效。所以……是雷系吗？能抵御天劫的雷系？这样一想，就合理了。”
那人喜形于色，急于邀功地直起身子，却发现宫主面上并没有认同，只是淡淡道。
“那她三个月突破练气何解？”
那人眨眨眼。“也许……是拿药堆出来的？”
哪怕是天品变异灵根，修炼的速度再快，也有个极限。虽然雷灵根特殊，但同属天品变异灵根，在相同的修炼资源下，没道理领先正常速度那么多。
“呵。”太虚宫主又嗤笑了一声，“坐井观天，见识浅薄。”
“还请宫主教我。”那人忙伏地。
“我曾在古籍中看过，灵根源于天道，代表天地万象。除了五行和冰，风，雷之外，传说还有光，黯，时，空，言五种灵根。原以为，那些只是传说，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全是。”
地上的人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惊愕地抬头，想了想，问：“宫主是说，那林凡难道是……时灵根？所以时间上有所优待？”
“不，”太虚宫主淡淡道，“我怀疑，她是融合灵根。”